第四章 初次交鋒
用了好幾天的時間,凌嵐終於接受了自己的這個新身體和身份。而,不管是王子恆,還是嵐薇,彷彿一切都已經隨著這千年的時差變得不在清晰,留在心裡的只有每每想起時的迷茫、彷徨和隱隱的痛。
她知道,想在這裡活下去,而且活出一個全新的精彩的自己,首先該做的是養好傷,健康是根本,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在青兒精心的照顧下,傷也好得七七八八了。於是在內室里活動下筋骨,想把自己前世所學的空手道柔道跆拳道什麼的都練習一遍。似乎鄭瀅羽以前有武功的根基,所以一套什麼什麼道練下來,臉不紅氣不喘的,而且覺得勁道更甚從前。於是用手刀直劈向張八仙桌桌角,叭的一聲,厚實的紅木桌角連著桌腿應聲斷裂開來,像劈柴一般。凌嵐自己的都吃了一驚。
此時青兒匆忙的腳步聲傳來,一臉蒼白的青兒氣喘吁吁的跑到凌嵐面前低聲說道:「小姐,……不好……不好了,我剛去拿午膳時,聽……聽到有人說,老……老爺和……和夫人在……在流放的途中被人……。」
嘶啞無奈的聲音阻止她道:「你先坐下來,喝杯水順了這口氣在說話,你這樣斷斷續續的,你說的不累我聽著累。」凌嵐遞給她一杯水。
青兒喝了口水,調整了下自己的呼吸接著說,「我剛聽到有人說,老爺和夫人,還有二少爺在流放的路中被人追殺摔下懸崖,現在生死未卜。」
凌嵐一震,「這麼快就動手了?比我預料的要快。」她想了下,「青兒你在外廳去假裝繡花或幹活什麼的,留意門外的動靜,特別是注意看有沒人監視。對了,你留意過這幾天,我們宮外都出現過什麼人了嗎?」
「是的,小姐,這幾天我發現冷宮外來往的人多了點,我只認得其中一個是月妃宮裡的丫頭。小姐,我怕。」青兒看凌嵐的表情知道,又要出大事了,所以不由得害怕了起來。
「別怕,記住,只要沒人知道我醒來,我們就暫時是安全的。好了,你先出去吧。」
滿室的陰沉寂靜,是哪么的詭異,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凌嵐的手指敲打著桌子,陷入沉思中。一切都有點亂,我而所知道的都是些太過於片面的東西,讓我無從下手推敲。不行,先整理下思路,首先是鄭瀅羽,父親是天下兵馬大元帥,兵權在握,戰功赫赫,功高震主,擁有免死金牌,在大盛王朝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權傾天下。怎麼會在一夜之間勢力就土崩瓦解了呢?在出事後,為什麼沒人出來幫他呢?難道真的是樹倒猢猻散?
而鄭瀅羽的母親,姝瑇族族長的女兒,善於制蠱養蠱下蠱,按理說這方面她絕對是行家中的行家,可為什麼她下的蠱就哪么輕易的被狀元給解了?這狀元郎到底又是什麼人?
鄭燁霖,鄭天雷的長子,為什麼會在事發前突然之間就失蹤了?難道,他知道些什麼?還是,鄭天雷在他身上留了什麼後路,爭吵后的出走只是掩人耳目?
鄭瀅羽本人,按我推斷應該是個持寵而嬌,心胸狹窄,和她母親一般陰險狠毒之人。那她到底會不會蠱術?按理說她老娘不會不教她呀,為什麼連貼身的青兒都沒見過她用過蠱術呢?。還有她的臉怎麼會無緣無故被毀了呢?被下毒?被下蠱?
接著是寒晟睿,一個毫無實權的皇帝,一個想保護自己女人的男人。登基以來就受制於劉丞相和鄭天雷,他絕對不是個甘心受制於人,做傀儡皇帝的人。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天啊我怎麼沒想到呢,既然他不是甘為傀儡的人,那就肯定會奪權。那他所做的一切我都明白了,這是寒晟睿一石三鳥之計。利用鄭瀅羽激發起後宮的鬥爭,而後宮的鬥爭源頭就是鄭瀅羽和月妃,從而也激起了鄭天雷與丞相之間的明爭暗鬥,他們間的攻守同盟,就被寒晟睿這麼輕而易舉的擊破了,其為一鳥;此時,寒晟睿又借丞相之手除了鄭天雷,使自己重獲兵權,奪回半壁大權,其為二鳥;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真正懷孕的是戀妃,寒晟睿必須保護她,其為三鳥也。
鄭天雷有免死金牌,不能光明正大的處死他,只能暗地裡動手。寒晟睿非要鄭天雷死的原因也只有一個,那就軍中大部分的將領都是他一手栽培的,只要他回到軍中振臂一呼,後果將不堪設想。
可寒晟睿登基才三年,其培植的勢力怎麼樣都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鎮壓住鄭天雷的呀,這裡面到底又出了什麼問題了?
而現在鄭天雷已經摔下懸崖,雖說是對外宣布是生死未卜,不過,我相信寒晟睿絕對不會給自己留有後患的,他絕對將鄭天雷給解決了的。那也就是說,我現在的處境也是險過剃頭的,只要我有什麼風吹草動,小命就凍過水了。
寒晟睿,凌嵐露出了穿越后的第一個笑容,我終於遇到對手了。
「小姐,小姐,有人往我們這邊來了,怎麼辦,怎麼辦?」青兒神色慌亂的衝進來打斷凌嵐的思緒。
凌嵐眉頭一緊,「我先躺回床去,你來我床邊裝得傷心點,不管別人怎麼問都要死咬定我沒醒來跡象,明白了嗎?」
「嗯。」
兩人剛擺好姿勢,就聽到外面有人喊道:「皇上駕到。」
寒晟睿?凌嵐身體一僵,怎麼他來了?難道我估計錯誤了?他已經等不及來斬草除掉我這最後的根了?按理說,我對他不存在任何威脅了,他到底意欲何為?對於這未知的變數,讓凌嵐終於體會到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了,脊背上泛起一陣陣寒意。
「奴婢,參見皇上,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青兒的聲音在外廳響起。
「嗯,她怎麼樣了?」低沉威嚴,磁性十足的聲音慵懶的說道。
這就是寒晟睿的聲音?
「回陛下,娘娘已經昏迷了一個多月了,至今仍沒醒來的跡象。」
凌嵐只聽到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往她的方向來了,隱約間可以聽出是兩個人的腳步聲,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如猛獸般向她襲來。凌嵐不能睜眼看,只能將所以的感覺神經集中在聽覺上,只聽到寒晟睿又喚了一聲,「尹愛卿。」
這姓尹的又是誰?
沒多會,凌嵐感覺到自己手腕上的脈門被人緊扣。過了許久,都沒在聽到那姓尹的和寒晟睿說話,正疑惑中,就感覺到手腕一陣劇痛。
他們想幹什麼?凌嵐的恐慌襲上心頭,身體的神經就要反射性給於傷害她的人痛擊。不行,我不能動。凌嵐強壓下心中的衝動,他們是在試探我,我要忍耐。
喉嚨里的鐵腥味一涌而出,慢慢的從嘴角溢出。
「可以了。」寒晟睿的聲音一出,凌嵐就感覺到加諸在手腕上的力道立馬消失了。
接著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陛下,一切都在意料中。」語氣是那樣的冰冷無情。
「還能弄得醒她嗎?」寒晟睿語氣中的厭惡之意甚為明顯。
「可以,不過,很麻煩。」姓尹的那冷若冰霜的聲音回到,「可,臣認為當務之急是……。」
「朕知道。」寒晟睿打斷了姓尹的話,「走吧。」
聽著漸遠的腳步聲,凌嵐此時才感覺到全身在發顫,身後的衣服已經微濕了。
寒晟睿,不愧是一代帝王,一方的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