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金牙

「來，邵兄弟，走一個！」

東四一家火鍋店內，王凱旋大大咧咧地朝著邵山舉杯道。

「好，走一個！」

酒杯相碰，兩人一干而盡。

「邵兄弟，你今天真是太牛掰了，胖爺我這一輩子除了胡八一，沒佩服過誰，如今你算一個，今後就是自己兄弟了，來再走一個！」

緣分是一種十分奇妙的東西，有的人認識了一輩子也不過是點頭之交，有的人剛見面卻可以是至交好友，邵山和王凱旋卻是有點臭味相投的意味。

幾杯酒下肚，王凱旋的話逐漸多了起來，不用邵山開口問，自顧自的一股腦把自己的光輝事迹抖摟了出來，而在這其中，自然少不了一個名字——胡八一。

邵山只是靜靜地聽著，不時附和幾句，看的出來，王凱旋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盡興了，這些年他過的也並不寬裕，不然也不會養成貪財的毛病。

而在交談中，邵山也將自己的情況說了一下，無非是在老家待不下去了，到北京來謀個出路而已。

在了解到邵山還沒有地方居住之後，王凱旋拍著胸脯攬到了自己身上。

胖子這個人，雖然有著這樣那樣的小毛病，但是絕對是一個值得深交的夥伴，邵山也就順水推舟地隨他安排了。

「呵，凱旋兄弟，你也在這呢，玉佩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王凱旋正講得起勁，一道突入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興緻，邵山定睛一看，一個身材矮小，渾身充滿著市儈氣息的人走了進來，而其嘴中一顆標誌性的金牙也是暴露了他的身份——大金牙。

從大金牙那伶牙俐齒的精明模樣，邵山就能判斷出此人絕對是潘家園的行家，無論是資歷還是道行都非常精深。

「是大金牙啊，胖爺今天有事，玉佩的事啊改天再說！」王凱旋不耐煩的擺擺手，被人打斷話頭，令他頗為不高興。

「別呀，凱旋兄弟，擇日不如撞日，我出三百塊，怎麼樣，而且你們今天這頓算我的！」

不得不說，這大金牙很會做人做事，幾句話之下，就讓王凱旋有些心動了。

「凱旋兄弟，能讓我看看玉佩嗎？」邵山自然知道玉佩的底細和價值，開口說道。

「這位爺是？」大金牙這時才注意到邵山，出聲問道。

「鄙人邵山，王兄弟的朋友！」邵山微微一笑，不在意地說道。

「告訴你啊，我這邵兄弟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能飛檐走壁的高手，麻三你知道嗎？」王凱旋一邊摸出玉佩，一邊替邵山吹噓了起來。

「麻三他們六個壯漢呢，嘿，三拳兩腳就被邵兄弟給辦了，說不定現在還躺在衚衕里爬不起來呢！」

「哦，邵兄弟還真是深藏不漏啊！」大金牙眼中帶著驚訝，再次打量起了邵山，雖然王凱旋肯定有所誇張，但是邵山一個人打倒六個壯漢的事應該假不了，而且看他此時悠閑的模樣，明顯是不放在心上的，而且他對麻三那伙人也有所了解，正因為了解，他對於邵山越發看不透了。

「好說，不過練過一些拳腳功夫而已！」邵山邊打量著王凱旋遞過來的玉佩邊說道。

「不過，兄弟你可有些不厚道啊，王兄弟這玉佩你一轉手起碼能翻十倍以上吧！」良久，邵山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大金牙。

「什麼，翻十倍？」王凱旋一聽，頓時站了起來，滿臉怒氣的瞪著大金牙，「原來你丫的想坑你胖爺呢，忒不是東西了吧！」

「哎，看您這話說的，古董買賣就這麼回事，自己要是看走了眼也賴不得別人，不過既然這位邵兄弟也是位行家，那就當我沒說，咱們就當交個朋友，今天這頓飯還是算我的，怎麼樣？」

大金牙再次讓邵山見識到了其為人處世的老道，不僅將玉佩的事一帶而過，還與兩人談起了朋友，讓王凱旋也無話可說。

「好，看你大金牙也是個妙人，一起坐下喝一杯！」邵山並不排斥大金牙這樣的人，反而是爽快地邀請道。

「哼，胖爺今天非得吃窮你不可！」王凱旋一時之間氣還沒消，沒好氣的說道。

不得不說，男人之間更容易在酒桌之上交朋友，幾杯酒下肚，三人逐漸熟絡了起來，大金牙自罰三杯之下，王凱旋也將玉佩的事徹底拋到了腦後，反而被大金牙所講的古董行當的事情所吸引。

「什麼，一個破尿壺，一轉手就賺了六萬！」王凱旋突然大喊出聲，滿臉的難以置信。

「嘿，凱旋兄弟，你可小點聲，哥哥這點家底你可不能給我漏了！」大金牙連忙壓下王凱旋，示意他小點聲。

「這凱旋兄弟就有所不知了，古董這個行當通常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金爺剛才說的也不過是皮毛而已，能在這個行當吃得開的人，那都不是一般人，是吧，金爺！」邵山一口飲盡杯中酒，開口說道。

「嗨，邵爺您抬舉了，我也不過是混口飯吃而已！」大金牙嘿嘿一笑，神色中卻是頗為自得，他對自己的手藝確實非常自信。

「嘿，那可比賣磁帶強多了！」王凱旋眼珠轉動間，嘴裡嘟囔著，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邵山看到這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很明顯王凱旋心動了，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主，原來胡八一走上摸金校尉之路少不了他的攛掇，只不過現在提前了而已。

這頓飯一直吃了兩個小時才結束，三人也是賓主盡歡，算是交上了朋友，酒足飯飽，幾人相互留下聯繫方式，方才散去，邵山自然是跟著王凱旋來到了他的住處。

「來，邵兄弟，進來吧，這就是胖爺住的地方，你就先在這裡湊合湊合！」王凱旋引著邵山進門，呵呵一笑道。

「好，我就不客氣了，不過房租還是要給的！」

邵山抽出一疊老舊的人民幣交給王凱旋，這是剛才他去當了一塊手錶換來的，雖然這個時代也有機械錶，但是無論是在做工還是在美觀之上與二十一世紀的工藝當然沒法相比，自然是當了個好價錢。

「嘿，邵兄弟，你這就客氣了，不如這樣吧，我負責提供住的地方，你呢就負責咱倆的伙食怎麼樣？」

「好，就這麼辦！」

「果然是爽快人，對胖爺我的脾氣！」

三言兩語間，兩人就明確了各自的分工，而兩人之間的交情也是更進了一步。

接下來的日子，邵山都會跟著王凱旋出去賣磁帶，就當是體驗一下生活了，而兩人與大金牙也是越發熟悉，而邵山也從大金牙話語間清楚了他的心思。

原來大金牙看重了邵山的身手和王凱旋混不吝的性格，想著鼓動兩人去干盜墓的勾當，到了現在這個時期，故老相傳的盜墓手藝早已失傳大半，現在的盜墓基本都是一些門外漢暴力破墓而入了，在大金牙看來邵山兩人剛好合適。

胖子自然也是心中有數，但是卻一直還在猶豫中，直到有一天他收到了一封信。

「邵兄弟，我兄弟胡八一要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