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垂釣星空古路的周清
第574章垂釣星空古路的周清
「玄都，你居然和大自在天聯手，簡直枉為玄門正宗。」鎮元子擋在仙童身前，仙威激蕩天河，星空古路都開始扭曲變化，顯示出真實的虛空。
地仙之祖的威勢，展露無遺。
顯然，這位三清之友，五帝故交，初古紀元時代中，一度僅次於道祖的存在，有難以掩飾的怒火爆發出來。
仙童心裡明白，這也是鎮元大仙對自身命運發出的怒火。
地仙之祖又如何？
終究要淪為土灰。
說什麼與世同君，萬劫不磨。
終歸不是永恆！
在鎮元子展露仙威的時候，玄都道影的威壓同樣釋放出來。
兩大曠古絕今的強者對峙。
惠岸行者只感到，兩股強大到不可思議的絕強力量彼此傾軋，時空都開始錯亂崩潰了。
一幕幕古今時光的碎片交錯，顛倒過去未來。
兩位至強的大羅生靈交手，其造成的破壞餘波，足以令每一位大羅以下的生靈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惠岸手中的戒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飛灰，連他整個人，都開始虛幻起來。
「這就是大羅嗎？」
但是錯亂的時空，隨著玄黃光芒的覆蓋，開始平復下來。
地書！
這是初古宇宙剛剛誕生時，覆蓋天地宇宙的胎膜，論防禦力，只有傳說中太清手裡的天地玄黃塔和太乙手中的天界之門，才能壓過。
可怕的渾朦仙光，籠罩著玄都的道影，使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負手而立，飄然欲仙的姿態，足以讓人永世難忘，生出頂禮膜拜之心。
青牛匍匐其腳下，化為鼻環的金剛琢脫離其身，出現在玄都道影身前，變作太極乾坤的圖案。
青牛清楚，這是金剛琢的另外一種形態——太極乾坤圈！
…
…
大雪山，周清自然看見了太極乾坤圈。
無論是太極乾坤圈，還是金剛琢，他都有。甚至兩者的聯繫，周清也不陌生。只是見到這件太極乾坤圈后，周清依舊異樣無比。
因為太極乾坤圈在玄都手裡，與在他手裡，根本是兩種不同意義的事物。
那是極致的無上大道的體現。
尤其是參悟太極之道，到了盡頭，必然是玄都身前的太極圖案，不會有其他的形態。
玄都已經佔據了太極之道的源頭。
這也是某種意義上的做減求空。
玄都完全取代了太清的太極大道。
已經化為太極大道源頭的玄都，居然也會在初古紀元隕落。
周清的目光落在鎮元子和玄都道影身上，兩大無上存在，哪怕在後面許多紀元里，也是道祖之下，第一梯隊的大能。
鎮元子的最終成就比玄都低一點，卻也只是一點而已。
雖然對於他們而言，境界相差的這一線，已經是凡人無法跨越的天壑了。
但現在的玄都，顯然不是完全體。
…
…
在太極乾坤圈出來之後，玄都的氣息愈發強橫，朝著鎮元子身後的仙童漠然出聲：「青帝化身，當殺！」
他說話間，衣袂飄飛，好似與整個星空古路結合在一起。
太極乾坤的圖案，化為一方仙印，跳出五行陰陽，瞬息間充斥一切虛空，大不可當，殺向鎮元子身後的仙童。
或者說是傳說中，最古老的那位青帝的化身。
惠岸也明白了仙童真正的身份，居然是青帝化身。傳說中，道祖們如今身處的超脫境，並非主動進入，而是被迫進入。故而對虛空宇宙，萬界諸天，難以實質性地進行影響了。
這件事的根源，恰恰就和青帝有關。
同時，青帝的做法，幾乎也堵死了其餘所有強者進階道祖的希望。
或者說，青帝幾乎註定要成為最後的那一位道祖。
因此號稱宇宙開闢以來，化身最多的青帝，每次有化身暴露，就會招惹出幾乎所有大能的追殺，直至使其消亡為止。
仙童身份的暴露，使得他註定在三界六道再無容身之處。
只是……
鎮元子在明知仙童的身份情況下，居然還要庇護他，真是難以置信。
「難怪清風仙童能借走我神足通的神通，並將其升華為天人縱。」惠岸解開了迷惑。
青帝是宇宙開闢以來，最全能的一位強者，幾乎沒有他不會的。
只要境界稍稍展露，任何大羅以下強者的神通，都能被他借走，併發揮出極致的威能。哪怕大羅生靈的神通，都有被青帝借走一用的可能。
可惜，這次出手的玄都。
道祖不出的情況下，玄都甚至可以說是世間第一人。
大不可量的仙道之印擊中地書。
那號稱宇宙洪荒胎膜的地書，面對玄都仙印的絕世一擊，居然有破裂的徵兆，諸多玄黃光芒逸散出來，化生萬物母氣，在星空古路中，瘋狂生長出萬物生靈，布置出萬壽山的仙陣，替地書抵擋玄都仙印的攻擊。
「太極化無極，好一個無極印。好一個玄皇大道尊！」鎮元子吐出一口鮮血。他心中悵然，雖然知曉自己受傷與道心破碎不無關係，但玄都的強大，才是最直接的原因。
這個後輩，已經完完全全超越了他。
「大仙，讓我死吧，我不過是青帝的一具化身而已，隕落了也無妨。」仙童平靜地說道。
鎮元子嘆息一聲：「清風，我說了要護住你，那就一定要護住你。在別人眼中，你是青帝化身，可是在我眼中……」
清風：「大仙，我只是這天地間第一縷清風，而不是你要找的那一片雲。」
「鎮元，你要找的人，早已不在了。執著不是道。」玄都道影沒有趁著鎮元子心情低沉的時刻下狠手，而是簡單地維持住無極仙印的輸出。
鎮元子並不意外，他很清楚，道佛兩門中，道祖以下，最有氣度之人，當屬玄都。
這個人一心求道，卻不會因此偏執。
論洒脫，他不及太乙，論胸襟氣度，太乙也不及玄都。
鎮元子：「念念不忘，必有迴響。我還在，你怎麼能說他不在了？」
玄都道影模糊的面容外的仙光，泛起漣漪，只聽他悠悠道：「你到底是地仙之祖，今日也本不該隕落在我手裡，我先將伱鎮壓了吧。」
鎮元子淡然道：「縱使你完整降臨於此，也未必能讓貧道無處可去。」
玄都道影一針見血道：「你的道心破碎了，即使我沒有用出十成的實力，你也必然不是我的對手。」
他不是狂妄或者自信，只是如實說出鎮元子眼下的處境。
大自在天亦沒有離去，在旁邊虎視眈眈，似乎已經和玄都達成某種默契。
嚴格意義來說，現在的玄都道影來自未來，本就不是這方時空的存在。
至於本該存在於這方時空的玄都，似乎已經不存在了。
因此對於玄都道影而言，他殺了青帝化身，便此行圓滿。哪怕這方時空後面被大自在天攪得天翻地覆，也和他無關。
這也是太清一脈，太上無情的一面。
他沒有和這方時空的眾生結緣，自然也不會關心它們的結局。
他的目標，只是仙童。
「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鎮元子平靜地說道。
玄都道影幽幽地道：「如你所願。」
他的聲音飄蕩在星空古路中，身上的仙氣散開，每一縷都有超脫生死的氣息，使普通的凡人，能剎那間結成外道元神，暫時擺脫生老病死之苦，在某種意義上成仙得道。
「怕是不能如道友所願了。」虛空中，有悠然之聲泛起。
無數絲線，竟包裹住星空古路的外圍。
天河泛響，形成這些絲線的保護膜。
「元始？」
「一切之因？」
「因果蓮華！」
玄都一連發出三句話。
這時，被青牛藏起來的牛郎和織女出現在了星空古路之外，一座金橋之上，有道人垂釣星空。
織女見這道人道蘊深藏，飄逸絕俗，其氣度，儼然是生平所見的第一等人物。
而明明道人的臉龐，近在數尺，她的意識里，卻怎麼都無法留下道人的影像。她只記得，曾經去兜率宮給老君送腰帶時，見到老君時，似乎也是如此。
道人對著織女微微頷首：「貧道想借仙子的紡織仙術一用。」
他伸手摸向織女的額頭。
牛郎護在織女身前，發出驚天動地的牛吼，但牛魔神力，硬是激發不出來，只能看見周清好似仙人撫頂一般，用手掌貼住織女的額頭。
剎那過去，周清手掌離開。
織女感覺身體一空，同時也輕鬆不少。
她瞬間發現，自己和天庭的因果羈絆也伴隨道人這一摸消失無蹤了。
「多謝仙長。」織女歡喜不已。
這時候，周清沒有理會她，而是慢條斯理地看向星空古路內的玄都道影，輕聲道：「這門神通叫做諸果之因。」
玄都道影：「好一個諸果之因。」
只見到，那些纏繞星空古路的絲線出現玄妙難言的排列，恍若竹籃一般，將星空古路裝載，同時將天河隔絕出去。
同時，來自織女的仙術，更讓竹籃有種難以言喻的美感。
不錯，周清要的就是這份美感。
來都來了，便將就用養生主學習一下織女的仙術。
只是，諸果之因編織的竹籃，縱然裝載了星空古路，隔絕天河，但並不意味著，周清這場垂釣大計，已經圓滿成功。
相反，垂釣才剛剛開始而已。
玄都有諸果之因都難以承受的沉重，星空古路同樣如此。
而無孔不入的大自在天，開始侵襲諸果之因的絲線，試圖衝擊周清滴水不漏的道心。
儼然把周清也當成了美味的獵物。
鎮元子見到金橋上，周清那一刻，禁不住道：「原來你才是地仙之祖。」
周清輕聲道：「你也是。」
這一句話，如冰雪化開，消除了鎮元子心中的塊壘。
他的道心，竟然奇迹般開始縫合。
事情自然不是兩人玄之又玄的對話那麼簡單，而是諸果之因的滲透，以及鎮元子的信任，開啟了鎮元子道心的縫合。
一前一後，兩位地仙之祖的會面，更是對命運的一種抗爭。
匍匐在玄都道影身下的青牛，滿是迷惑道：「小老爺，那是大老爺的金橋。」
它牛鼻子朝著的方向，正是星空古路外，周清身下的金橋。
「我知道。」玄都道影顯然真正在意的是諸果之因，對於周清身下的彼岸金橋，似乎毫不意外，或者說不感興趣。
這也是太清嫡傳的自信。
任何太清法，在他眼前，都是虛設。
周清自然明白這一點，沒有用金橋對付玄都道影的打算。
但太極金橋是他垂釣的支點。
而在此刻，金橋之下，周清身後，一輪紅日冉冉升起，紅光照耀，將天河、星空古路，都染成赤紅。
大日如來！
惠岸行者暗自一驚。
他沒想到，連如今佛界最強大的存在之一的大日如來也出手了，而且看起來還是剛出現神秘道人的幫手。
局勢在這一刻，出現了徹底的反轉。
鎮元子、神秘道人、大日如來，這三尊無比強大的存在聯手，哪怕玄都十成十的降臨，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不過，現今星空古路里，還有大自在天作為變數。
玄都道影見到大日如來出現，微微蹙眉，「天帝子，你也要和我為敵？」
大日如來的聲音飄蕩而起：「貧僧已經斬斷過去，再不是什麼天帝子。不過玄都你要這麼認為，貧僧不得不說一句。既是天帝子，那麼青帝便是貧僧出家前的叔父，終歸是有一段緣法，貧僧幫他一次，自在情理之中。」
大日如來出手，自然不是為了那一點和青帝的情分。
他已經斬斷過去，嚴格意義來說，金烏一族的事，與他再無任何干係。
這次出手，無非是看到了一個機會，那就是玄都的本源。
不管周清要垂釣的是什麼，現今在大日如來眼中，沒有比玄都本源更大的魚。這也是萬古難逢的好機會。
大羅第三步，混元無極的滋味，他大日如來，何嘗不想嘗一嘗呢？
同時，隨著過去斬斷，大日如來與冥冥中佛界里，另外一位無比可怕的存在有種莫名感應聯繫。
那就是阿彌佗佛的師弟，准提道祖的化身，其大夢所化的大梵天！
大日如來彷彿能聽到准提道祖的呢喃低語。
他的緣法已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