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4章 難免遺憾
林傑知道,陣法確實很厲害,卻沒有想到,竟然厲害到如此程度,連雲尊都沒有辦法突破。
不得不承認,這就是陣法宗師厲害之處,天道以下的力量,無法穿透屏障,天道以上的力量,根本不容存在。
也就是說,哪怕陣法之外的世界真的毀滅,只要有天道法則存在,陣法之內便能安然無恙。
「如果你最終的選擇是留在這裡,希望能帶多一些人進入這裡,算是為這個世界多一些的希望。」雲尊緩緩說道。
他不想強迫林傑馬上做出選擇,因為這選擇想要做出,真沒有那麼容易。
林傑雖是他的徒弟,但並不是他做什麼,林傑就必須要做什麼。
「師父,實話說,我現在最真實的想法,就是不能答應。我並非救世主,以自己的生命換取整個世界的安然無恙的事情,我不願做。當然如果是我的家人,也未能避免這場浩劫,我會全力以赴,縱然霍盡性命也在所不惜。」
「但我的家人,在這裡很安全,我可以陪著他們,我便不會去冒險。若我擁有您那樣的實力,能夠穩贏,沒有風險,舉手之勞可以拯救世界,我也願意這樣做。」林傑不想撒謊,就算被認為是自私,他也無所謂。
當初他與整個小隊執行任務,幾乎搭上全部人的性命,關鍵時候,他隻身一人掩護眾人撤離,小隊人員撤回去之後,彙報上級,明明是有機會拯救他,卻因為邊境不能有戰事,延誤了最佳的拯救時間。
若非他有機會遇到雲尊,他可能沒有辦法活到今天!
在生死之間徘徊,他明白了親人是最重要,為了別人,可霍盡性命,換不來任何結果。
他的性命只有一次,為家人捨棄值得,為別人不值得。
當然華夏之外的地方,更加與他無關,他更加不會用生命去守護。
「嗯,你做出很理智的選擇,這樣也沒有什麼錯。我尊重你的選擇!」雲尊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很平靜,他沒有任何立場去呵責林傑。
這事情原本就是豁命的,拒絕理所應當,每個人都愛惜生命,對死亡恐懼。
說到底,這就是一個值得不值得的問題。
他為守護這個世界,晚飛升幾十年,看起來似乎付出了很多,但並沒有危及到自己的性命。
而他現在讓林傑所做的事情,要付出更多,沒有什麼比生命更重要。
站在林傑的立場上,拒絕應該是理所應當,答應才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其實換個角度,就是在要求他不要飛升,繼續守護這個世界,冒著被天道法則抹殺的風險,他的選擇依舊是拒絕。
他已經做了自己能做到的全部,讓他搭上性命,魂飛魄散,他依舊不能。
「若師父您一定要我接下這副重擔,我想,我也會答應。畢竟若沒有您當年的出手,我也活不到現在。我的命是您給的,您如果需要隨時也可以拿去。」林傑停頓了一下,說道。
他看的出來,雲尊是有一些失望,畢竟離開之後,需要有一個救世主,很希望那人是他。
可他實在沒有辦法做到那樣博愛,為了拯救天下蒼生,而不顧自己的性命。
能力範圍之內的事情,他願意去做,但能力範圍之外,他就會拒絕。
當然雲尊一定要讓他接受這樣的事情,他沒有辦法拒絕,畢竟雲尊對於他的恩情,大於生命,沒有雲尊,就沒有今日的他。
「千萬不可這樣說。當初救你,並非是要讓你為我賣命!我剛才已經說過,你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我都不覺得有問題。若換做我是你,大概也會這樣。」雲尊擺了擺手,如果強制林傑去做,就不會說這麼多了。
不管是否願意去做,都應該遵循自願的原則,這一點十分重要。
他當然明白,林傑將師徒之情看得很重,他要是吩咐一定做,林傑斷然不可能拒絕,哪怕真的危及到性命。
就是因為考慮到此,一直以來,他才不知道該不該說。
只不過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太多了,終究還應該讓林傑做出決定,並且一定尊重他的決定。
「拯救天下蒼生,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遙遠的事情。我只能盡我所能,讓更多的人來這裡,但依舊不是什麼人都可以來。」林傑不緊不慢說道。
當初女生們已經說好了,進入海島常住的人,必須要經歷嚴苛的審核,什麼人都放進來,這裡面肯定要亂成一鍋粥。
況且這裡的空間畢竟是有限,不可能所有地方都安排滿了人!
「其實你就算想讓所有人來,也不是每個人都願意。我給你所說的事情,只有高層才知道,普通的民眾是不可能知道。就算知道,也無處可逃。」雲尊無奈笑了笑說道。
整個世界都面臨禍患,逃到什麼地方都沒有什麼區別,林傑這裡最安全,不會有太多人知道。
實際上林傑就算不願意收容任何一個人,也沒有什麼問題,畢竟海島已經是私人財產。
至於這陣法,估計也是林傑費盡心力才修復好,與別人似乎沒有太大的關係。
「一旦傳開,勢必引起恐慌。不過這種事情,民眾有可能不太會相信。」林傑在此之前也不會相信,若不是師父開口,他就當成笑話聽。
「是啊,確實有點匪夷所思。嚴格說起來,世界範圍內,安全係數較高的地方就是華夏。因為華夏有許多隱藏高手,或許那通道可以守得住。三年的時間,就看高層能聚集多少高手,或許並非一點希望都沒有。」雲尊輕輕嘆了口氣。
到底有多少希望,誰也不知道!
華夏隱藏的高手是有不少,但能夠達到林傑這個級別鳳毛菱角,願意出手豁命的,恐怕更為稀少,就算高層能拿出吸引人的東西,可能未必奏效。
他的第一個徒弟,原本是最有希望的,只可惜走了歪路,永遠都走不回來。
「如果能多一些,陣法護佑下的安全區,不失為一種解決辦法。但我研習陣法時間太短,短時間內無法建立這樣的陣法。」林傑在陣法上有很大的提升,但海島上的大陣,依舊玄妙無比,想研究透徹並不困難,但想照貓畫虎,卻難於登天。
「這種辦法我也想過,對於陣法也進行過研究,但基本上不可能。這海島上的陣法,除了獨具匠心,構思巧妙之外,還完全藉助地理優勢,想要複製,除非布下此陣的人親自出手。」雲尊自認為在陣法上的造詣,應該勝於林傑,他都沒有辦法,林傑自然也不行。
「他或許已經不在這個世界……」林傑隨口說起,當時找到陣法宗師舊居發生的事情。
「看來這一位果然是宗師級別的人物,僅僅在陣法上的造詣,千百年都無人出其右!這樣的人物,不是已經飛升,就躲在某個地方潛心修鍊,隨便布置陣法,就可以與世隔絕。」雲尊基本上打消尋找陣法宗師的打算,也可以讓林傑不必為此浪費時間和精力。
「我雖得到他的完整傳承,想要達到他那樣的境界,沒有數年的時間是不可能做到,甚至有可能一輩子都達不到。」林傑原以為得到傳承之後,花費一兩年時間,便能讓自己陣法造詣提高到相當厲害的檔次,但漸漸看起來,似乎不太可能。
陣法宗師那樣的境界,或許他也只能仰望,想達到複製海島大陣那樣的陣法,自己也不知道多久能夠實現。
當然通過這一段時間的研習,他對陣法的認識已經略有小成。
「這種事情急不得,只能按部就班,一步步來。」雲尊緩緩說道,任何事情想要速成都不可能,尤其是想達到相當的境界。
「您要不要回去休息?」林傑開口問道,時間似乎越來越接近零點。
「不必了。我想多看一下這個世界,或許很快我就見不到。」雲尊搖了搖頭,他知道時間越來越少,卻越來越捨不得,未來就算能看到這個世界,恐怕也不是這樣的角度。
「飛升之後,到底是什麼樣的世界?」林傑又問道。
「沒有人知道。只有飛升之後的人才知道,而飛升之後的人,是見不到的。那絕對是一個全新的世界。」雲尊也很好奇,那到底是什麼樣的世界,畢竟修鍊數百年,為的就是飛升另外一個世界。
「晚了這些年,您會後悔嗎?」
「不後悔。我做了我覺得對的事情。儘管沒有人知道,但能看到這個世界穩定平和,我很高興。只可惜,我的身體,不能讓我多撐一些時間,或許能找到新的封印方法。唉……」雲尊長長嘆了一口氣,有些遺憾,要做的事情並沒有做好。
不過很快就釋然了,人生難免有遺憾,或許自己太過於擔憂,就算離開他,這個世界也未必一定會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