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悄無聲息的崛起
語數外，政史地，物化生。
很多事情，很多經歷，當你回過頭看的時候，其實並沒有那麼糟糕了。
就比如說學生們畏之如虎的高三，當初的李漁置身其中也覺得苦不堪言，可兩世為人，再次淌過這條河流的時候，似乎是眼界變了的緣故，李漁不僅不覺得辛苦，反而有種淡淡的享受感覺。
也許是源於一種類似於追憶的情愫，即便是最為枯燥的刷題，李漁做起來也有種津津有味的感覺，尤其是似乎換了一種態度來看待高考之前的努力之後，李漁發現自己的效率快的讓自己都有些咋舌。
每天晚上數個小時的努力之後，李漁第二天在聽課或是看書做題，都明顯感覺到自己應試能力的增長。
僅僅是半個月而已。
或許穿越回來之後，自己的身體也發生了某種異變？
李漁回憶起上輩子的高中年代，似乎學習對於那時的自己而言，就像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聳立於雲霧之間，讓人望而生畏，可如今看上去，似乎連個土丘卻都算不上了。
難道僅僅是心態變了的緣故。
或許，這次逆著時光洪流溯游而上，回到了二十年前，命運贈與自己的不僅僅是一次改寫人生的機會，或許…還有些自己還未發發覺的，神奇的能力，以及，拯救世界的責任？
腦袋裡突然想起來上輩子看過的那些來自資本主義國家的英雄電影。
鋼鐵俠，蜘蛛俠，閃電俠，這個俠那個俠的。
腦洞這麼開下去，也挺帶勁兒的，連帶李漁壓抑了許久的中二之魂都有些熊熊燃燒的勢頭了。
要不，試一試？
他內心火熱了起來，有些心虛的轉頭看了看，卧室的門是開著的，隱約傳來金屬碰撞金屬的刺耳聲音，客廳里新聞播報的聲音。
父母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或許真的有了什麼牛逼的能力也說不定，李漁不斷地說服自己的理性思維，可一想到自己一個人在房間里對著一根勺子使勁的畫面，就覺得整個人設都不好了。
想什麼呢？多大年紀的人了，還沒個正經。
李漁笑著拍拍自己的腦袋，似乎想把裡面那個不斷翻騰著的幼稚念頭打散。重新做回書桌前面，拿起筆對著試卷。
一分鐘過去了…
兩分鐘過去了…
將近五分鐘過去了，李漁面無表情的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門口，把卧室的門合上不說，還將鎖扣扭了兩圈，啪嗒，啪嗒，兩聲響動后，李漁扭開門把手用力拉了拉。
拉不動。
李漁走到書桌前，把卷子都規整到一沓，放進抽屜里。
他想了想，從筆袋裡拿出一盒鉛筆芯，放在面前書桌的正中央。
先從輕的開始試驗把。
他的面容嚴肅，雙眼怒睜，一眨不眨，死死地盯著面前的那盒鉛筆芯上了。
……
葉松柏家。
晚飯如果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葉松柏一般都會回家吃。無論在政治上的手腕卑劣狡詐與否，不得不承認，在家庭這一點上，葉松柏無論作為丈夫還是父親，都是很稱職的。
妻子劉嵐把最後一道土豆絲端上桌，解下了圍裙，葉松柏便將電視關了，自覺地跑到飯桌上坐下來，還順帶著往樓梯吼了一嗓子。「小昕，吃飯了。」
對於平日里在官場上習慣了爾虞我詐的葉松柏而言，這是一天中最美好愜意的時光了。
半晌了，豎著耳朵的葉松柏依然聽不到樓上的動靜，於是站起來又喊了一聲。「小昕，吃飯了。」
「來了。」樓上終於傳來開門的聲音，拖鞋底拍擊著木地板的聲音，葉昕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
「多大的人了，吃飯還要人叫兩遍。」劉嵐笑著嘮叨道，語氣里卻沒半點責怪的意思，葉松柏卻敏銳的發現了女兒的表情有些不對勁。
葉昕皺著眉頭，一臉心事重重的坐在飯桌上，吃飯都吃的漫不經心。
看著女兒居然夾了一筷子平時最討厭的青椒，看也沒看就放進嘴裡，隨便咀嚼兩下，咽入腹中，葉松柏想了想，正準備開口問一下，沒想到女兒突然看向自己，率先開了口。
「爸，媽，你們知不知道什麼叫『龜波氣功』。」
夫妻倆有些茫然的搖搖頭。
「界王拳呢？」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葉松柏完全不懂女兒在說什麼，看向一旁的劉嵐，發現對方也是一臉的茫然。
「那『如意如意，順我心意，快快顯靈』呢？」
得到的結果自然是搖頭。
葉昕的眉頭簇的更緊了，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語道。
「難道是某種暗號？」
百思不得其解。
李漁自然不知道，偶爾一次中二病發作，會給別人帶來多大的困擾。
至少在接下來的幾天，葉昕夢裡的背景里，都不斷回蕩著這幾個不明意義的詞語，和短句。
甚至還有些奇怪的東西跑進了夢裡。
比如說頭上戴著葫蘆的胖娃娃，
以及一眼不和就把頭髮染黃，再用髮膠豎起來的肌肉男。
什麼鬼！
就如同一縷清風吹到了北面，就聚成了風暴。
至少這幾天，葉昕手底下的刑警們整天看著頭兒一臉的寒意，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
所謂蝴蝶效應，大概就是如此吧。
我們的人生就如同一根根密布的線，交織堆疊在彼此的命運之上。
所以，或許你的世界里，某個不起眼的顫動，在另一個人的人生中，就是一場奇迹，或是浩劫。
然而，可惜的是。
這一切，都不會以我們的意志而轉移。
即使我們再小心翼翼的想要呵護某一份珍貴的感情，可在命運沛然難御的洪流面前，那些來自遠方，或是更遠方的震動，都會不可避免的來到我們的人生裡面，掀起滔天的巨浪。
我們能夠真正選擇的，或許只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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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第一次摸底考試，其實更多的是去檢測這個寒假裡，學生們有沒有放鬆下來。
試捲髮下來，自然又是幾家歡喜幾家憂。
事實上，一份名單里，引人矚目的往往就是開頭和結尾的那幾個，至於中間的那些名字，再如何變動，似乎都是無關緊要的。
李漁看了看手中的紙條。
語文：112
數學：120
英語：94
……
班級排名：27
年級排名：189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自己上次的班級排名是36，年級排名則是275。
按照十五天來算的話，已經是很不錯的進步了。
然而，無論是他之前的成績，還是這次的成績，都並不屬於能夠引人矚目的『範疇』之中，自然沒有多少人關心他，或是過來拍拍他的肩膀，鼓勵的說。
很不錯。
他自然也不會無聊到期望類似的東西。
何況此時，班級里還有一顆大大的太陽。
李漁眼神往左瞟了瞟，那裡圍了一圈人。
「哇！莊周，你好厲害，居然年級第一誒！」
「我靠，數學滿分，你還是人嗎？」
…
某些人，似乎天生就帶著光環，無論走在那裡，都閃著耀眼的光芒。
毫無疑問，莊周就是這種人。
被一群同學圍在裡面奉承，可莊周臉上卻一絲開心，自得的情緒都看不到。
反而皺著眉頭，嘴唇抿著，隱隱有些不耐煩的樣子。
似乎感受到李漁的目光，他下意識的抬頭，看過去。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
沒有火花，沒有針尖和麥芒。
更沒有某些中二的畫外音，說些「一生之敵」之類的蠢話。
無非是，一個散漫一些，一個冷淡一些。
李漁沒料到對方也會看過來，有些驚訝，卻也友好的遞了一個笑容過去。
莊周的面色突然變得有些古怪，並不再是那種被一群麻雀包圍著煩躁感，而是看上去微微有些…
糾結。
你糾結個什麼，成績那麼好。
李漁有些無語，自己果然還是不懂這種人生贏家的腦迴路，正準備低下頭干自己的事，下一秒，莊周臉上出現的變故卻是讓他嚇得手一抖，捏著的成績單都掉在了地上。
只見莊周那張如同萬古寒冰一般總是見不到絲毫笑意的俊秀臉龐，左側面部的肌肉突然一陣劇烈的起伏波動，顯得無比的詭異。
這是……抽筋了？
李漁滿腦子的問號。
終於，似乎廢了老大的力氣，莊周似乎終於鎖定了控制嘴角的那條肌肉，用力的動了動，只見纖薄的嘴唇扯出一個無比古怪生硬的笑意，一閃即逝，而後莊周又恢復了那張萬年不變的寒冰臉，微不可見的朝李漁點點頭，轉過去了。
這應該……算是示好？
李漁有些哭笑不得，心裡有些不確定的推測到，腦海里又浮現起剛才莊周那抹極其彆扭的笑容，不自覺的打了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