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那是他活該

薛涵鈺的身體劇烈地顫動著，「我憑什麼要告訴你，沈安潯，你弄死了我爸，我恨不得殺了你，怎麼可能會告訴你這件事情背後的真相！」

「沈安潯，你死了這條心吧，你永遠都不可能知道你爸是因何而死！」

沈安潯的眉頭直接擰成了一個結，「死到臨頭還嘴硬，你不想說，對不對，那好，那你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音落，沈安潯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個狠勁，將薛涵鈺拖拽到了桌子旁，禁錮住了她的身體，將她的一隻手用力地按壓在了桌子上。

冷笑了一聲，沈安潯刻意放緩了語速，「我告訴你啊，我雖然沒有殺了薛榮錦，可是我卻在他臨死之前，切下了他的兩根手指，父女同心，既然他已經感受過疼痛了，你也跟著嘗一嘗那種滋味吧！」

音落，沈安潯順勢揚起了手。

就在鋒利的刀刃快要觸碰到薛涵鈺手指的那一刻，她像是一隻受了驚嚇的小獸，整個人都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一下，快速地拽了拽嘴角，「我說，沈安潯，我說！」

重複了好幾遍吞咽的動作，薛涵鈺極力地維持著面上的平靜，「沈安潯，我告訴你他死之前，我們都聊了什麼。」

「砰」地一聲。

刀尖砸在了木製的桌面上，沈安潯是卯足了勁的，以至於，刀尖生生地將桌子快要刺穿。

緊接著，沈安潯就把薛涵鈺重重地扔了出去。

重獲自由，薛涵鈺趴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稍稍揚起頭，隔著一條狹窄的縫隙，她死死地盯住了不遠處的女人。

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沈安潯，眼眸泛著嗜血的紅色，像是來自於地獄的羅剎。

薛涵鈺的心裡清楚地很，她是來找自己索命的。

「說吧。」冷漠陰沉的話語從沈安潯的唇角滑落，目光從薛涵鈺的身上一掃而過，她坐定，兀自倒出了一杯溫白開。

「沈姐姐，」小女孩兒的聲音突然響起，「茶壺裡，薛涵鈺下了安眠藥，你不要喝。」

說完，小女孩兒便恢復成了原先的姿勢。

這樣的一句話，讓薛涵鈺冷不丁地打了個哆嗦，葯是她在小女孩兒睡著的時候下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她睡著，自己好把她的匕首拿過來，而現在，她發現，那個小女孩兒根本就是裝的，自己的所有動作都落在了她的眼裡。

想到這裡，薛涵鈺側過頭，將視線側了側，落在了小女孩兒的身上，乾澀地笑了笑，「小妹妹，姐姐不是故意的，其實，那壺水，姐姐是想留著給自己喝的。」

沈安潯秀眉輕蹙，「既然你這樣說了，你放心，這壺水，待會兒，我會一滴不剩地給你灌下去。」

中指蜷曲，在桌面上扣動著，薛涵鈺的心跳也緊隨其後地開始加快。

心跳如鼓，胸口幾乎快要炸裂。

薛涵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力氣恢復之後，她一點一點地爬了起來，從沈安潯的左側拿了一張椅子，兀自坐在了椅子上。

頓了頓，她才略顯不安地開口道，「沈書廷所在的位置，是我小叔叔查到的，我知道，你是因為沈書廷落在了霍斯言的手上，才會答應和他在一起，所以，我就想，倘若那個老不死的東西死了，霍斯言是不是就會放棄與你結婚的想法了，一不做二不休，我當場決定，弄死那個老東西。」

「那天，我以霍斯言的名義，來到了你爸爸所在的病房，彼時，他剛剛昨晚手術，無法正常呼吸，需要藉助於氧氣罩，我清清楚楚地掌握了這個消息，所以過去之後，我直接把氧氣罩從他的嘴上移除了，在他快要窒息的時候，我望著他，讓他求我，讓他向我認錯，我以為他會反抗，卻不想，他照做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薛涵鈺冷不丁地抬起了頭。

只是，沈安潯從她的臉色上，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悔意。

素白的手緊緊地攥在了一起，沈安潯努力地控制住了情緒，頓了頓，硬是從牙縫間擠出了幾個字，「繼續說。」

薛涵鈺咽了咽口水，脖子上涼涼的，她擦拭了一下，才發現是血。

她知道，是她剛剛想要掐死沈安潯時留下的。

用力抹去血跡后，她繼續說，「真是沒意思，我本來打算捉弄他一下的，沒想到他就是個軟骨頭，像條狗一樣，我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後來，我玩累了，坐在一旁，講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件事，也是在那個時候，那個老東西再也無法讓自己保持冷靜，他甚至開始辱罵我爸，我忍無可忍，在他說他一定會把真相公之於眾的時候，我把氧氣罩移除了。」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蒼白的臉色開始變青，然後變紫，直到最後，微張著嘴，停止了呼吸，那一刻，我感覺到了害怕，我怕他會來找我算賬，更怕你會因為這件事當場弄死我，所以，我拼了命否認了自己的目的，幸運的是，陸霈澤與霍斯言，他們都站在我的身邊。」

薛涵鈺的這些話，讓沈安潯一瞬間明白了一件事，陸霈澤總是會照顧自己的原因，是因為他間接害死了自己的父親。

多麼可笑的一件事。

一個兇手，一個幫凶，殺了人，還能像現在這樣逍遙法外。

「沈安潯，」直呼其名，薛涵鈺努力地瞪大了眼睛，「你知道么，這一切，都是他活該，如果他不招惹我，他說不定不會死。」

「你與你那個老不死的父親一樣，都是下賤胚子。」

薛涵鈺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說完那些話之後，看著沈安潯咒罵了幾聲。

原本惱火無比，而幾分鐘之後，沈安潯就冷靜了下來，用力地拔出水果刀，她站起身，望著對面的女人，嘴角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薛涵鈺的身體縮了縮，她搖了搖頭，故作輕描淡寫，「薛涵鈺，你放心，我不會要你的命的。」

指了指小女孩兒的位置，「她有嚴重的人格分裂症，我希望，你可以幫我好好地照顧她。」

「薛涵鈺，我等著你徹底變成瘋子的那一天。」

音落，她就轉過了身。

走到霍斯言的身邊，親昵地挽住了霍斯言的手臂，沈安潯揚了揚唇角，「斯言，我好累，我想回家了。」

「我帶你回家。」霍斯言寵溺地揉了揉沈安潯的小腦袋，轉過頭，確定薛涵鈺沒事之後，才帶著她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