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殘酷

「你們殺了沐水！？」江夏帶著震驚問道。

幽靜反問道：「這難道不是你所期望的嗎？據我所知，你已經兩次下手，只可惜，都沒有成功罷了。」

江夏不置可否，他要殺沐水，因為沐水是敵人，而幽源可是沐水的盟友啊。

幽靜環顧了一下四周，「長話短說吧，我這次來，是奉了父親的命令，來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那些跨入不朽的分裂者，他們害怕靈魂炸彈。」

「分裂者害怕靈魂炸彈？這不可能，等級越高，靈魂的強度也越高，靈魂炸彈的威力甚至無法殺死武神強者，何況是不朽級別的敵人。」江夏質疑道。

幽靜笑了笑，「話我已經捎到了，信不信是你的問題。」

「我只能告訴你，冥族和藍血族之所以瘋狂進攻霜降星區，為的就是將你手中的靈魂炸彈消耗乾淨，那些炸彈，正是對分裂者最大的威脅。」

「可惜，我父親製造的炸彈全部被你搶走了，而且活著的雪族和植物族，也在你的手裡，否則的話，以我父親的脾氣，他絕不會聽命與分裂者，一定會和他們拚死一搏。」

「畢竟我們冥族可不像藍血族，也是有脾氣的，冥族，永不為奴。」

「假設我是你的話，就會馬上回去，殺了雪族和植物族，把他們製造成靈魂炸彈，然後用這些炸彈，和分裂者拼個究竟。」

聽了幽靜的話，廖騰龍猛地一跺腳，高聲道：「你怎麼不早說！現在靈魂炸彈馬上就要用光了！」

幽靜發出一串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冷笑，「這是我父親故意的，你們讓他不舒服，他就算幫你們，也絕不會讓你們舒服。」

「該怎麼做，你自己決定吧，反正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用不了多久，你們就會見到娜迦，見到分裂者。」

說完，幽靜退回了黑暗中，轉瞬消失的無影無蹤。

......

銀狼號開始快速返程。

在船上，江夏聯繫了蘭卡，蘭卡告訴他，靈魂炸彈只剩下最後十七顆。

幽源雖然說靈魂炸彈能夠傷到分裂者，但傷到敵人不等於消滅敵人，江夏推測，就算靈魂炸彈對分裂者有效，也需要使用很多才能奏效。

江夏當即命令蘭卡放棄攔截藍血族和冥族的艦隊，和地球軍留守軍團一起，利用蟲洞，快速脫離戰場，隨後自己會去找他們。

蘭卡聽從了命令。

關閉通訊，江夏便看到了錦繡春來，他正失神一般的坐在沙發上，叼著一隻電子煙斗。

江夏皺了皺眉，坐在他旁邊，也給自己點燃一枚煙彈。

「放心，不到最後，我不會犧牲植物族去做靈魂炸彈的。」江夏猜到了錦繡的心思，對他說道。

錦繡從思索中回過神來，看了江夏一眼，隨即又苦笑了起來，「可要是必須犧牲我的族人，才能救所有人的命呢？你會怎麼選擇？不殺我的族人大家一起死，殺了我的族人能救其他人。」

江夏一陣無語，「事情還沒有最後定論，我們並不知道幽源說的是不是真的。」

錦繡搖了搖頭，「我覺得是真的，否則幽源不至於讓他的兒子，跨越這麼遠的距離，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來找你。」

「況且，他把沐水都殺了，足以證明他講的是真話。」

站起身，錦繡遙望著窗外無垠的太空，苦笑道：「戰爭真的好殘酷，現在竟然到了我要在殺不殺自己同胞這個問題上抉擇的地步，我開始有點理解我們的祖先，為什麼會如此厭惡戰爭了。」

「這該死的戰爭！」

......

地球聯邦，旗艦，輝煌號。

擋在聯合艦隊面前的是無盡黑暗，科學家們不得不絕望的宣布，這裡就是宇宙的邊緣。

曾經有無數人幻想過，宇宙的邊緣究竟是什麼樣子，更有許多科學家宣稱，宇宙是無盡的，根本就沒有邊緣。

然而今天，這個困擾人類已久的問題，終於有了準確的答案，宇宙不僅有自己的邊界，而且這個邊界永遠也不可能越過。

加朵的聲音回蕩在指揮中心裡，正在向所有人解釋，宇宙的邊界到底是什麼。

「宇宙的邊界沒有物質，而是時間和空間組成的混合體，這個混合體無限延續，奔流不息，就像一條時間和空間的河。」

「我們的飛船一旦進入這條河，就會立即分解，包括船上的一切生命在內，頃刻間變成虛無。」

「所以，我們再也無法前進哪怕一步，再往前去，就會自我毀滅。」

咯噔~

所有人的心臟都彷彿遭到的重擊，誰也沒有想到，宇宙的邊界竟然不允許物質存在。

再想回頭已經不可能了，藍血族和冥族的艦隊，正在趕來，蘭卡和江夏，也正向這裡撤退。

撒冷先是絕望，隨即竟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恐怕就是命運的安排了，霜降星區的背後，就是宇宙的邊界，我們再也無路可退了。」

「既然不可能再退，那麼傳令下去吧，我們將在這裡背水一戰，要麼是追擊我們的敵人死，要麼我們自己死！」

指揮中心裡的工作人員，在默默執行撒冷的命令，但他們的臉上，看不出哪怕一絲一毫的輕鬆。

情報顯示，追擊艦隊里不僅有藍血族和冥族的主力，更有可怕的分裂者！那些等級達到不朽，聲稱要征服全宇宙的傢伙，他們也來了。

儘管有植物族和機械族的幫助，但這一戰取勝的機會，無限趨近於零。

聯合艦隊開始就地駐紮，撒冷陰沉著臉，來到最高會議室。

植物族九大長老已經就坐，還有代表機械族的幸運星，以及靈霄，陸家兄弟，瑪格麗特為首的地球聯邦諸多五星上將，全都在現場。

撒冷坐了下來，用力揉著太陽穴，他的眼睛布滿血絲，自從江夏把那個糟糕的消息告訴他之後，撒冷就再也沒有合上過眼睛，深深的憂慮幾乎要將他拖垮。

而現在，最糟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他們已經抵達宇宙的盡頭，除了拚死一戰，再沒有第二條路可選。

「我們還有多少時間？」靈霄問道。

五星上將蔣飛雲說道：「蘭卡一個月後會回來，江夏稍微慢一些，大約四十天左右，至於敵人嘛，不出三個月，他們也將抵達這裡。」

靈霄微微點頭，那也就是說，最多三個月後，無論願意與否，都將於分裂者決戰在宇宙的邊緣。

環顧四周，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壓抑，因為誰都清楚，儘管擁有九號和一號兩大母艦，儘管蘭卡已經在竭盡全力製造第二代機械族，但己方的實力，在藍血族和冥族聯軍的圍攻下，依然不堪一擊，更何況，敵人中還有分裂者，等級達到了不朽級的神一樣武者。

辦法其實不是沒有，江夏在傳回來的情報中詳細說明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很清楚，只是誰也無法開口，畢竟葬送掉植物族和雪族來保全自己，這個辦法真的很殘忍。

就在一片沉默中，植物族長老雪原忽然站了起來，他用植物族特有的平緩語氣，慢慢說道：「不要再考慮了，就按江夏說的辦吧。」

雪原這樣一說，現場變的更沉默了，吸取植物族的靈魂，製造炸彈？這如何下的去手啊！

或許江夏可以吧，但此時劊子手江夏又不在這裡。

人心都是肉長的，昨天還是並肩作戰的兄弟，今天就要親手把兄弟殺掉？

植物族開放自己的領地給地球聯邦，奉獻了一切他們能夠奉獻的食物，植物族的孩子和人類的孩子一起在田野中遊戲，那是多麼美好的日子啊。

難道地球人，真的要去殺掉這些善良的植物族嗎？

雪原見撒冷他們無動於衷，於是又說道：「我們和江夏商量了一個妥協的方案，暫時，只有我們九個人獻出自己的生命，假設我們力量依然不夠摧毀敵人，到那時候，我們植物族的所有人，都將站出來，承擔保護大家的責任，你們看，這樣可好？」

「一點都不好！」五星上將克萊森拍桌子跳了起來，流著眼淚從會議室里跑了出去，他無法繼續待下去了，這樣沉重的話題，已經讓他幾乎窒息！

但是更多人，卻堅強的留了下來，因為他們知道，哪怕再殘忍，事情也總要解決的。

「誰來負責雪族？」撒冷聲音沙啞問道，這算是轉移話題，也算是變相承認了江夏的方案。

「我們來吧。」陸春秋說道：「我們兄弟一直想做江夏的老師呢，可惜沒有機會，既然如此，那就做他的幫凶，和他一起遺臭萬年吧。」

陸冬夏微微搖頭，自己這位哥哥說話還是那麼難聽。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們兄弟已經商量過了，如果各位下不去手的話，我們來做。」

雪原，長河，磐石，植物族九大長老隨之點頭，這個奇特的種族，他們似乎並不覺得死亡是多麼傷感的事情，在植物族眼裡，生和死都是自然規律。

撒冷皺了皺眉，問瑪格麗特道：「江夏說過沒有，雪族要抽取多少？是分批抽取嗎？」

瑪格麗特一怔，隨即低下了頭，用很小的聲音說道：「江夏說，這個宇宙已經不需要雪族了，只要聯邦和聯邦的朋友們能夠活下來，其他人，全部可以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