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緣起
「對不起,我們還是沒有為你找到適合的心臟,雖然你的價錢已經出的很高了,但是,很遺憾。」藍色的高級病房內,一身白色醫生袍的中年男人一臉遺憾的對著一個站在窗前的背影搖了搖頭。心道:真是可惜了,有錢還有貌的二八佳人啊。
「知道了,謝謝。」有些帶著憂傷的聲音從那女子口中發出來,接著她又說道:「對了劉醫生,麻煩你,我想捐贈眼角膜。」
那個劉醫生稍微沉吟了一下,問道:「你想好了嗎?」
那女子沒有轉身,淡淡的說道:「想好了,我只是希望在我死後,我的眼睛還能繼續看著這個美麗的世界。」
「那好,我這就去準備。」說完,那醫生就走出了病房。
當門被關上以後,那個站在窗前的女子終於轉過身來,煙色的頭髮有些零散的散落在肩頭,一直垂到腰際。面若秋水,眼睛明亮,很大,又有些細長。眉峰高挑。緊抿著的唇顯得有些蒼白。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柔弱,卻又看起來那麼美。
那種美的感覺,就好像山間的湖泊。明明是那麼耀眼的,卻又太過於平靜。
護士站里,一個埋頭在電腦前的小護士嘆息的說道:「真是可惜了,這麼優秀的人,就要這麼走了。」
旁邊一個小護士提著葯籃說道:「可惜了,那麼帥氣又多金的男朋友,就要變成別人的了。」
電腦前的小護士說道:「我說你能不能有點同情心啊?竟然在這個時候惦記人家的男朋友。」
提著葯籃的小護士立馬說道:「同情心?在醫院這個地方,我要是有同情心,恐怕到現在我已經淚盡而亡了。來咱們科住的,哪個不是半條命?天天這出來進去的沒有一千也有五百,我同情的過來嗎?」
「行了,你們倆能不能注意點,這麼大聲,我老遠就聽見了」之前那個姓劉的醫生拿著一個本子往護士站的前台上一放說道:「薇兒,你去吧。施然的器官捐獻同意書,拿去給她簽字吧。」
叫薇兒的小護士將手裡的葯籃一放,拿起本子就走了。
當夜色降臨,施然看著窗外,遠處的燈火,還有聳立的一棟棟大樓心中默默的說道:「再見了,這個美麗的世界。」隨後只見她走到窗前拿出抽屜裡面的一個針管。
針管里有著不知名的液體,施然拿著針管躺到了病床上,將針管里的液體注射進靜脈,然後按下了床頭叫護士的鈴。最後安詳的閉上了眼睛。
「喂,劉醫生。你快來醫院一下。施然出事了。」
劉醫生剛剛從浴室出來就接到了值班護士的電話,一聽是施然出事他莫名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於是連忙問道:「怎麼回事?我馬上就到。」
護士焦急的聲音從電話的那邊傳來:「好像是安樂死。」
「什麼?」劉醫生此時只感覺晴天霹靂,安樂死。這下完了。。。
無窮無盡的黑暗,像是牢籠又好像是地獄。
施然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但是此刻只感覺自己很輕鬆,也很安靜。不必害怕那種心臟病發病時的窒息的感覺,不必擔憂隨時就要來臨的死亡。這種感覺真好。
可是突然的,那種該死的感覺又來了,這次不是窒息,而是痛,可是也痛的不能呼吸。
「西施,西施你還好吧?西施你怎麼樣?你可別嚇我啊。」
施然迷茫的睜開眼,竟然又陽光,模糊之間,她似乎看見一個古典美人在自己的眼前,嘴一張一合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當疼痛過去,施然感覺非常的虛弱,她聽見了那個美人的話,美人說:「西施,你好些沒?」
西施,施然。西施,施然。好吧,也許她是穿越了。
她看著眼前的美人說道:「我好多了,沒事。」施然沒敢說謝謝,因為她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也許是朋友,也許是姐妹,總之看著眼前這人得焦急樣子,絕對不會是陌生人就是了。
那古典的美人將施然從地上扶了起來,說道:「看你這樣子,也別再涴紗了,我這就送你回家去吧。」
施然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點頭。心想著這樣正好,這樣也免得自己還不知道家在哪裡了。
古典美人扶著西施從河邊走進前頭的村子,村子全是木質的小樓,一棟棟的非常整齊,看起來大約有二十幾家的樣子。
施然被古典美人扶著向著西頭走去,別問她怎麼知道,因為此時正是黃昏。
「施二娘,你快來,西施她又犯病了。」古典的美人扶著施然還沒走到門口,就開始喊了起來。而且她的聲音很大,一點也不見女子的嬌氣。
還沒等施然仔細打量這個美人,就見前方的院子里走出一個中年女子,上身穿著灰色麻衣,下面穿著灰色麻裙,整急匆匆的向著她們二人走來,一邊走一邊說道:「哎呦,我就說了,晚上就不要去了,你卻偏不聽話。」
那婦人利落的走到古典美人前,伸手將施然接了過去,說道:「多謝旦兒了,要不你也進屋歇會吧。」
那古典美人笑著說道:「我就先不進去了,我的活還沒幹完呢,要是天黑之前做不完,我娘恐怕又要罵我了。」
婦人說道:「那二娘就不留你了,你且快去忙吧。」
古典美人連忙說道:「沒事二娘,我走了。明天我再來看西施。」說完又對著施然說道:「你且好生養著吧,你家有不少你這幾個錢,真真是嚇死我了。」說完也不等施然回答,就又急匆匆的走了。
婦人將施然扶進小樓,安置在二樓的床上,又為她掖好被子,嘆息著說道:「夷光啊,不是娘說你,家裡又不卻你這幾個錢,你卻總是這樣拚命的涴紗。大夫都說了,你這身體呀,不能勞累,只能好生將養著才行的。」
施然不知道此刻她應該說什麼才好,於是一臉虛弱的將眼睛閉上。婦人看見她這樣,又說道:「每次一說你就是這樣,好了,娘不說了,灶上還給你溫著粥,等娘去給你端來。」接著想了想又說道:「不過你別以為這樣就沒事了,待一會你父親回來,看他還不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