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長生死了
白長生一聽,就覺得全身血都涼了!
想不到這個吳老三竟是個索命凶人來的。為什麼要殺自己?難道是那個什麼師爺派來取自己命?
那為什麼一早不動手?這是要趁著這個坑剛挖好嗎?這不成了自己挖坑埋自己嗎!
胡思亂想著,只見那吳老三依舊疊指輕彈著刀把兒,直勾勾看著白長生。
噠噠···噠噠···
這指尖磕碰到了刀柄,就像催命的鼓點一樣撩人。白長生連連後退,操起那把鐵鍬就護在了自己胸口:
「你···什麼意思?」
「瞧你嚇那德行,沒說真要你死,閑的我呀?要下手早下手了,還留你到現在?」
吳老三看白長生的樣子,露出十分嫌棄的表情。
白長生沒回話,就覺得摸不著頭腦,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只聽吳老三又開口道:
「小子,你得謝謝咱想的周到!你想想,你都去告案了,如果真與他有關,那陳師爺能不有所準備嗎?我估計殺你封口,也是遲早的事。」
「所以呢?」
白長生還是有點防備著,掌間凝汗,又攥緊了那鐵鍬。
「你腦子有豬啊,肯定要假死一回,躲了這劫啊!就這麼愣愣回去,那陳師爺別看貪財,還心狠手辣呢,我估計這會都安排亡命之徒探你住處來了!」
吳老三嗤之以鼻,對著白長生道出了自己的猜想和打算。白長生這一聽才覺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可不就是這樣嗎,自己都摻合進了這無頭兇案,眼下陳華有知,他也算是半個罪魁禍首,怎麼能留得下自己這個「禍害」?
「那你的意思?」
白長生來回思索,也知道了其中利害,趕緊向前詢問,也知道吳老三並不是要害自己了。
「附耳過來!」
吳老三挖著鼻孔,一臉傲慢神色。白長生看在心裡這個氣,就想著一棍子,不對,現在是一鐵鍬過去,打他個好歹。
但問題現在有事求他,也就只能憋著氣湊了過去。
如此這般如此這般,吳老三說得唾沫橫飛,口水都濺在了白長生臉上。
白長生沒心情管這個,聽著的時候那表情一陰一陽,心說這孫子想的招也太損了,這不得把人嚇死?
「和張媽有什麼關係?能不能別惦記人家媳婦?」
白長生聽到一半,擦著臉上的口水對吳老三一陣埋怨。吳老三撓著腦袋,嘿嘿一笑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二人就這麼低聲快速交談著,摻雜著吳老三一陣陣猥瑣笑聲。誰都沒注意,那棵老樹下面的凶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
那具屍體也是!
只有一隻烏鴉,站在枝頭,嗚嗚叫嚷著,可口的一餐盛宴就這麼沒了。
二人商量完,打道回棺材鋪。
此刻天光已經大亮,白長生倒是沒再回棺材鋪,而吳老三已經回了府衙復命。
拿著吳老三臨走時給的東西,白長生琢磨了一下:這麼辦也行,雖然兇險,但定能探出一部分真相來。
有些疲憊,卻不敢就這麼睡下了,大步流星到了張媽那裡。張媽剛剛起床梳洗,白長生客客氣氣敲門輕語,到了人家府上可不能再破馬張飛。
「喲,長生啊,怎麼了,一大早的。」
張媽還有些倦容,整理著頭髮,靠在門口問白長生,心想可能是借點柴米油鹽的小事。
「張媽,不瞞你說,有點要緊的事情和你商量,看你方不方便。」
白長生有些害臊,但也還是說出了來意。
張媽一聽,眼睛就亮了,心說這准有八卦聽。趕緊下了台階聽白長生說出事由,可一聽完,臉色就變了:
「這什麼事啊?傳出去多難聽。」
「沒事沒事,外人不會知道的。等事情完了,有的是好戲瞧,您瞧好吧。」
張媽眼睛來迴轉著,嘴裡不停叨咕著什麼,又問了句:
「你確定?到時候還有十兩賞銀?」
「您放心,少不了您的,效果好的話還多呢。」
白長生再三打好保票,張媽也不再猶豫,一個跺腳表示了同意,這就要趕緊去準備一下了。而白長生還連連叮囑,此事萬萬不可告知旁人。
「對了,尊夫張先生呢?」
白長生想起這一早也沒瞧見老張,也有些好奇。按理說此時應該梳洗完畢出門了,而且這是還得人家裡的大爺首肯,不然不太像話。
「他那邊你不用管,在北城的醫館趴著呢。死鬼,看到女的就走不動道兒。」
白長生聽完,一陣汗顏:這老張一準兒挨打了,不然怎麼能在醫館?看來是窺視鄰家有女被抓了現形。
看張媽這咬牙切齒的表情,粉拳攥緊的樣子,白長生也是有點替張生唏噓。
交代完畢,這就回了自己棺材鋪,雖然十分睏倦,一夜無眠。但事關人命,自己也是性命攸關的時候,不敢有一絲僥倖,白長生接手準備起來。
到了晚上,再瞧拐子衚衕的棺材鋪,此時居然掛起了白幡。
這是家裡死人才能如此裝扮門臉兒,那棺材鋪的門口還看到了燒地十分細碎的紙灰,正隨著夜風飄散不止。
白家奠喪!
四個大字成幡,就掛在門前。門口路過的行人都跟著指指點點,一臉的不可思議:
「白家死人了?」
「是啊,不就一個看店的掌柜的嗎?看著二十來歲,怎麼說沒就沒了?可惜了。」
「可不是嗎,這麼個好苗子,雖然職業不體面,好歹也根正苗紅啊。」
眾人感嘆一番,也就傳開了消息,紛紛各自散去了。
而月夜正濃,棺材鋪里,紙人紙馬分列左右,紙錢火盆留灰待埋,一套發送(送終的準備)的鋪蓋上,正躺著一個人。
不是白長生又是誰?
躺了一會兒,白長生又坐起來了。面無血色,紅唇點妝作了個死人模樣,這要是有外人看到這「詐屍」的場景,得活活嚇死。
拿著手邊的繩子,和一顆藥丸,這都是臨走的時候吳老三交給自己的。
白長生用繩子比劃了一下自己,心說還是吳老三缺德些,想出個這麼個主意。又把藥丸掂量了一下,但是沒吃,看樣子是在等什麼人。
摸摸索索,就看到棺材鋪打外面進來一人,一邊走一邊吸著涼氣,嘴裡咒罵不斷,看樣子也是被這陣仗嚇了夠嗆。
張媽來了,白長生點點頭,看來她遵守了約定,這事成了一半了。
「嚇死個人,至於搞成這樣子嗎?」
張媽碎碎念著,就進來了:化了妝,點了痣,胭脂在臉上胡亂擦了好多。這樣子外人怎麼也看不出原本的樣子,自然也認不出來了。
白長生趕緊讓張媽進來,關了棺材鋪的門,嘿嘿一陣冷笑:
「還有更嚇人的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