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三具屍體
「住手!」
「啪!」
張媽早就看出了這群歹人想要行兇,但是想不到居然連「死人」都不放過,這不是「鞭屍」嗎?
剛才就悄悄操起了一根棍子,不錯,就是白長生那根祖傳的木棍。一看這人要行兇,跟著一棍子就將那把鋼刀震開了。
「呔,你這娘們不識好歹!」
那人看一刀不成,被張媽擋開了這致命一擊,回頭就罵,眼中凶光乍現。張媽心說壞了,嚇得木棍也掉在了地上。
不過也沒跑,鼓起勇氣擋在了白長生的「屍身」面前,兩手張開,神情堅決,淚掛兩腮痛斥道:
「你們還有人性沒有?連死人都不放過,我兄弟剛剛枉死,你還要來補上一刀,到底什麼仇什麼怨非要這樣!」
說著,嚎啕大哭起來。
那白長生手邊的繩子,此時經過這麼一鬧,就掉了下來,散落在地上。
黑衣人本來怒從心起,聽見啪的一聲,一條繩子掉了下來。
一下子聯想到這可能是「上吊繩」,再瞧那白長生:
脖子上有青紫印痕一道,面色煞白無一絲血氣,張口開眼,死不瞑目。
他倆可不知道白長生陰差陽錯才會如此表情,不過經過這麼再看一回,也是信了幾分。
沒看出那脖子上的傷痕是畫出來的,也得益於白長生畫得巧妙。
「罷了罷了,這娘們哭起來,一會有人注意到就不妙了。這短命鬼脖子上還有一道兒呢,應該假不了,走吧,別再多惹是非了。」
其中一個黑衣人唯恐招來旁人,趕緊想著撤退。另外一人哼哼了一聲,瞪了一眼張媽道:
「娘們!他到底怎麼死的?」
張媽死不鬆口,就說不知道,看到白長生是弔死的,還是自己給解下來的。
「他幹了什麼又有些什麼事,你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
張媽斬釘截鐵,那「家書」上也並沒有寫出事由。倆黑衣人一直死盯著張媽,倒也信了分,信張媽對此事一無所知,不然哪還敢在這裡。
也確實,張媽要是知道來龍去脈,打死都不會答應來「捧場」。
奉命殺白長生,但是可沒說兩條人命。倆人其實也不願意,這就對視一番,留下一句:
「把嘴閉嚴了,不然有你好看的。」,就出離了棺材鋪。
趁著夜色,上房踏頂,兩個黑衣人貓腰快步離去了。
張媽這時候還保持著「護屍」的動作,直到二人徹底走遠,這才癱軟在了地上,回想起來后怕不已:
「我的天爺喲,要了親命了,長生你這小兔崽子,等你醒了要你好看···」
剛說到一半,知道走了嘴,趕緊捂住嘴巴不敢亂說了。
而棺材鋪的外面,一個紙人,正看到這一幕。聽張媽說完,好像露出了咧嘴一笑的表情,趁著夜濃,也呼嘯飛走了。
原來它一直都在這裡盯著···
而在紙人的不遠處,還有一人!
正是吳老三!
怕這事出紕漏,吳老三一直都在「暗中觀察」,但此時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褲子都快尿濕了。
當天快到晚上的時候他就來了。剛剛藏匿好身形,前面就落下一個紙人,對月吐氣,張口納丹,趁著月色好不恐怖撩人。
三爺本能地摸了摸官刀,想著實在不行就和它拼了,是人是鬼,剁成肉泥再說。結果再一瞧紙人的腿腳,吳老三就徹底蔫了:
那紙人足尖點地,周身凝氣散發出一股勁道兒,氣力鼓起了那紙作的身子。這承氣鶴立的手段,十個自己也不夠瞧的呀。
再不敢妄動,就這麼苦苦支撐著,每一滴汗落下來,吳老三都是多了一絲絕望。
一晚上本想著悠哉度過,但那紙人愣是一動不動,就站在自己面前不過一丈遠的地方。
小聲急喘,心跳都害怕被聽見。吳老三死死貼著躲身用的木架,就感覺一股涼氣從脊背上去,一股熱流在胯下洶湧。
你不動我也不動!你動了···你動了我大不了跑!吳老三是這麼打算的,也沒功夫再管棺材鋪裡面。
直到那倆黑衣人離去,紙人也才跟著走了,吳老三這才不用「暗中觀察」了,噗通一下摔在地上哀聲連連:
「親娘嘞,這說出去老爺能信嗎?」
···
轉過天來,有夜無眠,
張媽一晚上都在哭,外面有一丁點的動靜都是一驚一乍。眼瞅著天光大亮,自己可算心安了幾分。
「那個吳老三怎麼還沒來?」
張媽一臉急切,來回張望著棺材鋪外面,想是等吳老三按照約定過來,就告知一夜經歷。
原來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吳老三恐白長生被害,就按排了這假死的一幕,想著借這個機會讓白長生跳出兇險。
吳老三還有其他事情要辦,不能日日夜夜時時刻刻都保護白長生,這也是迫不得已。
而之後還需要白長生假借「冤死之身」,來嚇一嚇這案子里的一些重要人物,打探口風,好讓此案儘快了結。
張媽的作用就是幫襯著說辭,因為白長生「死了」,這時候得有個外人在旁,萬一有人來行兇作惡,也好說出這一番話來,讓那些人放鬆警惕。
白長生等著醒了,就可以跟著吳老三一起理清頭緒。
看那二人的功夫很熟悉,必是陳華手下的打手。這件事情已經知道了是和師爺陳華有些關聯。
理清脈絡那一天,就是彙集證據的開始。而王石王老爺也可以放開手腳懲治狡詐惡邪了。
想法是好的,但不知道能否一帆風順,所以張媽不宜露出真容,要喬裝打扮一番。
而事情發生的急迫,當夜可能就會有人來行兇,張媽也就對付上陣了。其實就是吳老三想藉機夜會張媽。
等到七日過後,張媽的「客串」就結束了。張媽自己這麼想著,急慌慌等吳老三來。
著急等著,就看到棺材鋪外面,打不遠的地方過來一人,正是吳老三。
晃悠著,臉色青黃,吳老三就這麼溜達了過來。
「你怎麼了?這差事太嚇人了我不幹了。」
張媽一看吳老三這德行,就覺得這事越來越不靠譜,吳老三低眉搭眼也沒個力氣,開口應付道:
「姑奶奶喲,我也想快點把這案子結了。」
說完,強行打起精神,問了問張媽聽到了什麼。張媽如實供述。吳老三聽完,一掃晦氣,抖直了身子,一陣咬牙切齒道:
「好傢夥,就知道有他,這事兒實了,回頭準備下證據就上告朝廷!你就等著朝廷封賞把!」
吳老三說完,張媽也不接茬,只想趕緊想回家看看,出來了一晚上,自己家中還有瑣事待理呢,不能總在這裡。
吳老三一聽,就覺得有些棘手了:披麻戴孝從外門出去,再到張媽自己家,如此行跡外人看到了難免起疑。
左右找找,忽然看到了那半口棺材。吳老三彎腰去看,發現這棺材下面連著一處通道,應該是直通外面。
拍了拍手,起身跟張媽說:
「委屈你了,得走這裡,要是前門出去,被看到了就不妥了。」
說完,指了指那半口棺材,一臉正色。
這一晚上被嚇得不輕,現在實在是沒心情再調戲婦女,吳老三難得的正經了一回。
外面天色漸白,已經有攤販開始練攤開張開了,張媽一聽也想到了這一點。不過實在是不情願:
「晦氣,到時候不多給點錢可不行。」
一陣咒罵,十分忌諱這個,但卻沒別的辦法,只能如此了。
二人合力,橫推開那半口棺材。
用力的時候只覺得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好像有什麼東西碎了,隨著棺材蓋落地,二人張目去望:
張媽登時暈了過去。
吳老三操刀護胸,望著那半口棺材寒顫道:
「我的親娘嘞,這又是哪來的?」
棺材內,有三具紙人,紙糊被劃破,露出了三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