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北蠻統治
在韃靼高層統治者看來,這群懦弱的華族老百姓不過是為了實現他們征服天下的目標所需要的一群奴隸罷了---誰會對卑微的奴隸有任何的憐憫和同情呢?
達古拉頭領的橫徵暴斂,不過是有效執行上層的命令罷了,只不過他選擇了一種他認為是最簡單有效的方式,同時也是最殘酷野蠻的方式。
各級鄉鎮到處響起了韃靼守備軍的馬蹄聲響,他們大聲的吆喝著,宣布最新的征糧命令:「每戶五百斤糧食,馬上交出來!」
雖然來自大汗的命令只要求每戶征糧兩百斤,但是達古拉也長了點私心,他想為自己的部族撈點儲備糧,於是私自將征糧額度提高到了三百斤,而他麾下的各級督查和駐軍頭目則有樣學樣層層加碼,最後終於達到了這麼一個令人震驚的數字:五百斤!
一片雞飛狗跳中,韃靼士兵挨家挨戶的搜查,將那些交不出糧食的人家搜了個底朝天,他們砸碎了所有的米缸、鍋爐,茅草房屋被一把火點燃了。熊熊烈焰中,冉冉的黑煙熏黑了黃昏的天際。全村的老幼婦孺被吊了起來用棍棒亂打,村子的上空回蕩著一片鬼哭狼嚎的凄厲叫聲。
整個北疆大地都在游牧佔領軍的鐵蹄下流血,呻吟。。。。。。
很快,北疆各級鄉紳都推舉了自己的代表,聯合向北疆總督達古拉請願。代表們來到總督府流著淚哀求頭領大人給久經苦難的老百姓一點點喘息的時間,請求起碼把能活命的最低限度糧食和來年的糧食種子給留下來。
達古拉非常詫異的說道:「你們這群賤民,居然不想著如何回報偉大的蒼天可汗和他忠實的手下們,不想想有多少勇敢的草原勇士還在餓著肚子,反而斤斤計較說什麼任務太重承受不了!這完全是胡說八道!」
不耐煩的說完后,達古拉親自動手把他們一一斬殺,眾老邁鄉紳竟無一人敢動半步,眼睜睜的引領受死。
一般來說,華族的老百姓是淳樸安分的,他們可以忍受貧窮,忍受飢餓,忍受家徒四壁一無所有,他們忍受了上千年的高壓統治,像老黃牛一樣的溫馴。但是,這所有的一切忍耐都得有個最起碼的底線:至少可以活下去!一旦這個底線也不能保障時,他們就會變得非常的狂暴和桀騖不馴。也就是這個原因,華族百姓已經忍無可忍了。
月底,隆德府給整個北疆做出了榜樣:為了抗議異族的橫徵暴斂,隆德府的府城內爆發了大規模的暴動。幾萬衣裳襤褸的亂鬨哄流民領了這個城池長達兩天之久,少量的駐守軍隊見勢不妙早已溜之大吉。
北疆總督府的反應是非常強烈的,達古拉頭領決心不讓任何叛亂的苗頭成長為熊熊大火。
十七萬的韃靼正規軍部隊迅速的被派往叛亂地區。通往那裡的每一條道路、每一條小徑都被封鎖,整個隆德府成為一個與外界隔絕的真空地帶,那裡所發生的一切將永遠不被世人所知。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沒有人再敢輕易進入隆德府,因為那裡已經罕見人煙,就連每一寸土地都散發著若有若無的血腥味。成千上萬顆頭顱被封土築成高冢,這樣的巨大土冢竟然到處可見,凡是見到這一情形的北疆民眾無不嚇得臉色發白,噤若寒蟬。
這一慘絕人寰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個天下。
對於先前北蠻的橫徵暴斂,老百姓們還發出了諸多抗議和不滿,但對於這次的大屠殺事件,他們卻回報以壓抑的、死一般的沉默。因為他們已經覺悟到:自己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是沒用的,自己從被北蠻統治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註定是奴隸身份,無法改變!
一片沉默之中,仇恨的種子一天天的生根萌芽。。。
酷熱難擋的炎熱天氣漸漸消退,蕭瑟的秋天即將到來。
落日在西邊的天際發出最後的無力光芒,映照在大地的枯黃野草上。
苗文和苗勝這倆從不分開的親兄弟正率領著空中偵察隊迎著落日方向騎乘大鵬鳥飛行,落日的餘輝在他們身上鍍了金亮的一層。
隊列前頭的苗文突然一舉手:「全部停下!」所有人立刻勒緊了韁繩,大鵬鳥們急忙忽閃著翅膀停止了前進。苗勝快速趕上來問:「哥,幹嘛突然停下?」
苗文沒有回答,而是偏著腦袋側過頭去,彷佛在傾聽著什麼,鼻子使勁的吸氣:「阿勝,你聞聞,這裡的味道有點不對!」
苗勝使勁的吸了一下,空氣中瀰漫著傍晚大地特有的土地清香,晚風吹過,他卻嗅到了另外一種不協調的味道。他很快反應過來,遲疑的說:「是血腥味?」
苗文點點頭,指著位於他們南方的一個茂密樹林:「是從那裡傳過來的,我們過去看看。」苗勝還有點猶豫,苗文已經直奔下方而去,偵察射手們也緊跟其後,他無奈地嘆口氣,暗暗祈禱那不要是韃靼埋伏的硬弓手部隊才好。
越接近林子血腥味就越濃烈。在林子的旁邊,兩兄弟發現了他們要找的東西:一道天然形成的淺溝里橫著被砍死的韃靼兵屍體,橫七豎八的,足足有數十具。可以看到嘴唇上血跡斑斑的黝黑臉孔,以及髒兮兮棉布褲外面的舊馬靴。
屍首的旁邊並沒有武器,連身上的制式鐵甲也給剝掉了,傷口的血還沒幹透,正不斷地往外滴淌,顯然離死亡的時間並不長,下手之人一定還沒有走遠,很有可能是聽到了空中的動靜才匆忙避開的。
苗文皺著眉頭吩咐部下們:「挖個坑,把他們埋了。」手下們一片叫苦連天的埋怨:這幫噁心的韃靼死人居然還得讓自己費力埋葬。苗文倒也不是具有菩薩慈悲心腸才替韃靼兵收屍,他只是擔心若是讓敵軍發現屍體,肯定會對這一帶的居民進行殘酷報復。
最有經驗的老百越獵手來向兩兄弟報告:「從血跡判斷,對方有幾個可能負了傷,血跡一路的滴進了前方林子里,還是濕的,腳印也很雜亂,他們一定尚未走遠。」
苗文點點頭:裡面很有可能是自己人,他揮手招呼大家說:「跟我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