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詭異的笑臉
身後傳來一陣嘶嚎，是憤怒的，是暴躁的，是無情的。
墨白站在門口外面，沒有選擇逃走，他轉過身來，打量著這具假人，看著它的動作斷斷續續，手裡拖著一把鐵鏟，鐵鏟看起來銹跡斑斑，與地面摩擦著地面，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倍感刺耳。
看著這具塑人的身軀，一定是診所仿人體構造，之所以能被咒魂寄生，也是因為部分關節做得比較好，可以移動，但是行動緩慢，就好比還未進化完全的喪屍。
難怪當時在三樓的時候，怨靈來找自己時，他還聽見了某種東西摩擦的聲音，沒想到它也在找自己，只不過由於行動緩慢，又或者是看到自己秒殺怨靈之後退縮了。
不管怎樣，這具會動的塑人在常人眼裡固然可怕，因為它的樣子實在猙獰，嘴裡掛著長長的舌頭，渾身破爛，被一股魂力纏繞，令人膽戰心驚。
塑人舉起雙手，企圖用鐵鏟敲打墨白的頭部，他微微靠左邊閃躲，輕易避開。
「這具身體想要傷到我，恐怕不太現實，或許你是這片領域裡獲取魂魄數量最少的鬼怪吧。」
塑人又發起了攻擊，它體型高大，利用鏟子大範圍揮舞，砸在了牆壁上，本就脆弱的面壁掉落許多石塊。
墨白不斷退後，他沒有十分暴躁的選擇一開始就打倒它，因為他有別的計劃。
只見墨白已經退到了面壁的邊緣，門口外邊的走道就那麼寬，已經無路可退了，塑人站在門口與樓梯之間，可謂是將墨白逼入了死角。
它嘶吼一聲，舉起鐵鏟沖了過來，舌頭不斷搖擺，飛濺大量唾液，看起來噁心極致。
墨白雙眼閃過一絲駭芒，精準的握住了迎面轟來的鐵鏟，受到力量退後幾步，撞到了牆壁上，但是他的雙手已經抓住了鐵鏟，整個人顯得如此平靜。
「恐怕你這點力量，最多只吸收了兩個魂魄吧？」
隨著墨白一聲冷笑，一腳踹了出去，勢大力沉的力量直接將塑人踢飛，本身咒魂想要控制這具假人就不容易了，因為一個假人做得再逼真，也僅此是用於醫術參靠罷了，不可能和真正的人相比，而且墨白又比常人要厲害，這假人看起來，還真有些可憐！
被墨白一腳踢飛后，塑人身軀失去了平衡，滾在地上。
墨白右腳運足了力氣，朝前一跨，完全沒有給假人起身的機會，朝著它的頭部來了個爆射。
一聲沉重的悶響回蕩著整個樓道，假人的頭顱被墨白給踢飛，只見那脫離了身軀的頭顱朝著長廊對面那道深淵飛去。
只聽『砰』的一聲，是頭顱撞到了門上的聲音，墨白將自己隱藏在面壁背後，想等等看，那個深處究竟會有何反應。
假人躺在地上再也沒動，咒魂也離開了塑人身軀，消失了。
很明顯，它意識到了自己根本沒辦法對付墨白，選擇了撤退，這個選擇，是正確的。
墨白沉住呼吸，他感受到了長廊的盡頭傳來無比陰寒的氣息，以至於這整條走道的氣溫開始迅速下降。
「是什麼……裡頭到底隱藏著什麼東西……」
氣氛無比壓抑，就在氣溫下降到零界點時，深淵裡傳來一陣咆哮，野獸的咆哮！
這聲嘶吼是狂怒的，彷彿一頭彪悍的野獸地盤受到了入侵，它要出來維護自己的領地，這意味著，它就是這個診所里的王。
墨白沒有動，依舊靠在面壁上，他也不敢探頭去望那道深淵，因為所有經過這條走道被那雙眼睛看到的人都死了，死於噩夢之中。
墨白不想被它看到，因為人在夢裡是脆弱的，別說夢境是由自己創造的領域，那些夢魔善於操控腦電波，以至於使得它們在夢裡更為強大。
恐怕傳說中的深淵之眼就是夢魘力量的起源。
那麼，到底會有什麼東西從長廊里出來呢？
墨白竟然很期待，不得不說，他確實是個怪人。
等待了許久，從長廊里發出一陣『咕嘟咕嘟』的聲音，像是什麼東西在滾動，朝著墨白這邊滾來，聽著聲音的節奏，速度是緩慢的。
越來越近了，也越來越慢了。
是什麼……
墨白咽了一口白沫，眼睛死死的盯著牆壁的一角，只見長廊上的燈光開始閃爍，倒映出一個矮小的影子。
恐怕就是這道影子發出的聲音，隨著這個影子越來越近，它那矮小的影子也被燈光所拉長。
咕嘟咕嘟……
影子滾了出來，墨白看到了一個頭顱滾到自己腳邊，心跳很平緩，他知道，這個頭顱就是先前踢進深淵裡的假人部件。
當這顆頭顱露出了那被轟掉半邊腦袋的臉時，那張臉的表情竟然是個詭異的笑容！
墨白頓時由心底感受一股陰涼，倒吸一口涼氣，再也忍不住，渾身血脈躁動，心跳加速。
這張假人臉對著自己笑，意味著什麼……
嘲諷？
墨白臉色陰沉下來，他沒敢去觸碰這個頭顱，診所的一切秘密都隱藏在深淵裡，裡頭到底隱藏著什麼！
常理來說，一棟大樓都極少存在一隻鬼混，畢竟這個世界還是以人類為主，鬼魂只不過是從人類死去之後的另一種形態演變而來的異端，終歸是另類，但是為什麼這小小的診所里隱藏了那麼多鬼魂，而且最詭異的是，同時擁有了怨靈、厲鬼、咒魂、魔嬰、夢魘……
從深淵裡散發出來的氣息來看，墨白感覺自己恐怕碰上了十大怨靈、八大凶煞之一，又或者是強大的鬼王。
在玄界圈子裡，這個世界最著名的鬼魂莫過於以上這幾位，十大怨靈就是整個已知魂類上排行榜的鬼魂，是玄界官方公認的強悍，不容置疑，凶煞則是厲鬼的最高形態化，就如同無限接近『妖』類，是屬於鬼魂與妖獸之間的極限，但是，除了凶煞之外，人們再也沒有見過更高形態的厲鬼，或許那已經是個傳說了。
十大怨靈他倒是見過其一，但那傢伙僅此是路過這個城市，而八大凶煞卻從未見過。
世間有流傳過一句話：「八大凶煞，逢人必死！」
玄界里有許多組織，有捉妖會，有除魔聯盟，有降鬼幫，有趕屍派……然而，這些組織里的絕頂高手聯手都不一定能制服一隻凶煞，更別說殺死了。
鬼魂的實力按照魂力來分等級，有低階、中階、高階，在大等級中還區分上中下品，鬼王則是超乎所有等級的存在。
那麼，如果這道深淵裡隱藏著十大怨靈或者八大凶煞其一，又或者是鬼王，絕非他能夠輕易涉足的。
墨白的頭髮在頃刻間花白，他緩緩撿起鐵鏟，站了起來，笑道：「你給予的這個笑臉是在諷刺我嗎？」
「那麼，就讓我見見你的真面目吧！」
別人害怕的東西是一種恐懼，然而，在他看來，這股恐懼就是如此的令人興奮不已，渾身的血脈都開始躁動起來，他就是個瘋子。
說完，他便欲走出牆角，想要直面深淵，探尋裡面的秘密。
忽然，墨白感受到了結界外面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