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許麗蘭於一九九五年三月八日下午快下班時接到一個自稱是分局警察的人打來的電話,才得知兒子和人打架受了傷目前正在醫院,就心急火燎的趕過去,當看到兒子傻德子碩大的身軀斜靠在醫院的鐵床上,頭上和身上纏著滲血的繃帶樣子極其狼狽時,還沒等傻德子那句媽喊出口,許麗蘭就帶著哭腔喊著我的兒啊的撲過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細端詳查看。
「兒子啊,你這是咋地啦?你想讓媽把心操碎啊是不……」
「行啦行啦,我沒啥大事,嚎啥呀!」傻德子一臉不耐煩說道,然後滿不在乎的沖旁邊坐著的一個男人說了句:「這是我媽……」
此時許麗蘭才注意到兒子那隻沒包紮的手被手銬銬在床上,旁邊坐著個年輕人,雖是便衣但一看態度表情就知道是個警察,明白兒子這是出了大事了。
「你是許德的媽媽?」那個便衣話了。
「我是我是,你好,請問您是……?」許麗蘭一臉讒媚的明知顧問,
「我是東關分局治安科的,來吧,咱們倆到外面說。」便衣沒理會許麗蘭禮節性伸過去的手,而是站起身來邊說邊往外走。
「這位兄……同志,我兒子咋地啦?能和我說說不?這孩子從小就沒爹是我這當媽的一手拉扯大的,這孩子年紀小不懂事兒,有啥不對的還請你們多擔諒啊……」此時的許麗蘭方寸早已大亂,再沒有私營企業家女老闆的氣派了。
「那可不是懂不懂事兒的問題了,別的你和我說不著,我就是負責看管他的,剛我問過大夫了,許德的傷問題不大,鎖骨骨折加上一些皮外傷,差不多我們就要把他收進去了,你趕緊給他準備行李吧……」
便衣警察的話讓許麗蘭先喜后驚,喜的是兒子的傷沒大問題,畢竟在醫院呆這麼多年,她明白鎖骨骨折不算什麼,靜養就好;驚的是他們竟然要把兒子關監獄去!這不是要她的命一樣嗎?
「同志,我兒子犯的啥事兒?能告訴我不?你們分局特警隊大劉跟我挺熟的……」許麗蘭畢竟是場面上的人,遇到這種情況還是比一般人要鎮定許多,她提的大劉是她手下出納員的愛人,估計肯定能幫忙。
「提大劉也沒用,你兒子他們在東大營和人打架都出人命了,上面指明你兒子是主犯之一,這事兒我可說不上,有啥問題找我們領導吧,由於許德現在屬於監管,你的臨時探視也到此為止,把行李準備好拿到分局吧……」便衣警察職業性的說了一堆話,看都沒看因驚懼而仰靠在牆上的許麗蘭,直接回了病房還把門砰的關上了。
天啊!我的心肝兒啊!這是咋地啦啊!許麗蘭無力的靠在牆上覺得天旋地轉無法支撐下去了,完全是下意識的用手把著暖氣管子才沒癱倒在地,眼淚卻已奪目而出,雖然她以前也沒少為自己不爭氣的兒子操心,但這次闖這麼大的禍卻是她始料未及的。作為一個母親最受不了的就是自己面臨失去孩子的巨大危險而自己卻又無能為力,尤其象許麗蘭這樣從小到大獨立拉扯傻德子並曾寄予幾乎全部熱情和心血的母親。世間最偉大的母愛總會在這一刻閃現,相信只要可以犧牲自己挽救孩子的話,絕大部分母親會毫不猶豫的選此下策!不過很多時候卻不是犧牲就可以挽回的。
許麗蘭終究是商海博流的一代女傑,也只是慌亂難受了一會兒,就立刻恢復了冷靜,她不斷告誡自己,不能亂不能亂,千萬要穩住!這世界如果還有一個人能救兒子的話,那這個人就是她自己!
她最後打開病房門,遠遠的看了兒子一眼,那眼神里充滿憐愛和鼓勵,兒子似乎並未領會,他只是馬上有些恐懼的看了看旁邊坐著的那個便衣警察,那警察不耐煩的站起身走過來又把門關上了。
唉,畢竟還是孩子!即使長到了一米九的巨人依然是個孩子,許麗蘭被剛兒子看警察的神態所觸動,她根本不敢去想象一直被自己照顧得舒服安逸的兒子會淪落到監獄里,過那種非人的生活。我一定要救我的孩子!她無數次在心裡念叨著,站在醫院的走廊里足足想了有幾分鐘,一個拯救計劃很快就在腦海里形成。
事不遲疑,絕不能再耽擱了,許麗蘭想好后立刻轉身離去,一邊走一邊拿出小巧的摺疊大哥大開始打起了電話。
她先把電話打到了出納的家裡,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得到她丈夫的幫助並叮囑她明天一早務必準備出一大筆現金來。那個在分局工作的大劉滿口答應,並說立刻去打探消息,回頭再和她聯繫。然後,她又把電話打到自己所有的朋友那裡,說明情況尋求幫助。在和衛生局趙局長通話時她乾脆和盤托出自己的計劃——那就是先擺平醫院這邊,爭取弄個虛假的什麼病出來想方設法把傻德子留在醫院裡,堅決不能讓他被送到監獄去。
「哥,妹子就這一個寶貝兒子啊,你千萬千萬、千千萬萬得幫你老妹啊!我求求你啦!花多少錢吃多大苦我都認,你就幫我這一回吧……」平時沒人的時候許麗蘭總和趙局長兄妹相稱,此時危急時刻更顧不上其他許多,開始苦苦哀求了。
其實由於藥材生意上的往來,許麗蘭的公司本身和這家市公安局定點法醫醫院的關係也不錯,有幾個經濟來往密切的「客戶朋友」也在醫院裡身居要職,但這事兒只許成功不容許有任何閃失,所以她直接就想到了這所醫院的頂頭上司自己的靠山趙局長。
「麗蘭啊,你先別急啊,哥能不幫你嗎?但這事兒還真不能大張旗鼓的亂來……」趙局長習慣性的打著官腔。
「我……我能不急嗎?再晚一點,孩子就得被送進去,現在就讓我回家給準備行李呢!」說這話時許麗蘭是真急了,顧不上許多乾脆在電話里哭了起來。
「別介啊老妹,我幫你我幫你,你先別哭……」趙局長一聽她哭也心軟了,平時許麗蘭花了大量的精力和金錢傾注到自己的這個恩人身上,和趙局長本人及他的家人相處得相當不錯。
「哥,你答應我了啊,不許反悔啊!你剛可答應幫我了啊……」許麗蘭幾乎是在用年輕時說話的語氣在撒嬌了。
「不過這事你得按我說的路子辦,我盡量幫你,要真不成,你別硬來啊!你哥我可沒兩年就該退了,別讓我晚節不保!」
「哥你放心吧,我全聽你的,以前我也一直聽你話啊,是不是?要不你就幫我接上頭就行,我出面辦理,出了事兒我來承擔保證和你沒一點關係。」許麗蘭終於鬆了口氣,她還是比較了解她這個「哥」的,一貫四平八穩謹慎小心,凡事不求有功但求自保,她要的就是他能幫著接洽,上面壓下來,她再使上銀子在下面活動,自然就萬無一失了。
「那好吧,我現在給他們負責臨床的院長打個電話,然後你直接找他,這事兒就不要找他們一把手了,知道的人越少事情才越好辦。」、
「好的,」
「對了,差點忘了,我這還得給我那個在市局當法醫的小兄弟打個電話,如果市局真要做複查鑒定,他也能幫上忙,你等我電話啊……」
「到底姜還是老的辣!哥你真行,我咋就沒想到呢?」許麗蘭由衷的贊到,心情一下子敞亮了許多。
這邊剛結束通話,那邊大劉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許經理,剛幫你問啦,這事兒有點麻煩。」許麗蘭聽到那邊出納在旁邊介面說了句麻煩你也得幫,誰跟誰啊,
「沒事兒,你就直說吧,我都有心理準備了。」
「今天中午生的,一大群人在東大營打群架,都動槍了,聽說死了個小孩也是你們東大營的,還聽說這事兒正好被市局刑警隊的一幫人碰上順便給抓回來的,」
「死的那個小孩真是我兒子他們打死的嗎?」許麗蘭插了一句。
「具體情況現在也沒完全弄清楚,不過這事麻煩在於和你兒子他們那幫打架的另一伙人是……是瘋寶的弟弟瘋全領著的,聽說瘋全被你兒子他們打成了重傷現在正在醫院搶救呢。」
「啊!瘋寶?是不是那個什麼明寶水泥公司的老闆啊?」許麗蘭心裡格登一下,雖然她是個本份的生意人,但也清楚瘋寶是誰,以及這人在本市的勢力。
「行啊,你知道咋回事兒就行了,有的話我也不能說得太深,那幫人在公檢法的活動能力很大,你明白這事兒挺麻煩的吧?」
「大劉我明白,讓你多費心了,」
「許經理,這事我也不瞞你,我剛問過治安科和預審的朋友了,大家誰也不願意多說一句,只說領導都直接過問了,所以……」大劉的意思很明顯,他一個小警察已經無能為力指望不上了。
「大劉,你這都幫了我老大的忙了,真的,太感謝啦!姐也不求你別的,你就時常給姐通個消息漏個話兒就行,你那些朋友需要安排的別怕花錢,該吃飯吃飯該送禮送禮姐出錢,保證不帶差事兒的!」
「放心吧許經理,咱們啥關係啊?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能出多大力我就使多大力,有新情況我馬上給你電話。」
又過了一會兒,趙局長的電話又打過來了,許麗蘭馬不停蹄的按照他的指示開始逐一辦理,連登門拜訪再四處打電話的整整忙活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醫院住院處在對傻德子進行常規檢查時,「意外」現該患者竟然患有具有很強傳染性的急性黃疸型肝炎,正屬於黃疸前期,病情隨時有可能加重,必須馬上送傳染病區進行隔離治療。這種病即使是服刑的犯人,往往也需要保外就醫,所以沒費什麼勁兒,許麗蘭就達到了目的,儘管傻德子目前還屬於交了保的監視治療,並不完全自由,但至少不用去拘留所里受苦受難了。
傻德子對此也非常開心,竟然掙扎著給同樣高大的媽媽一個熱情擁抱,弄得許麗蘭很是激動。她特地為兒子安排了一間豪華高幹病房,有獨立的衛生間,還有電視和錄像機,除了安排專人給兒子做飯護理外,她還一有時間就抽空跑來看看,雖然危急尚未解除,但許麗蘭還是為自己忙於事業而忽略了對兒子的照顧導致他最終學壞而內疚,每次來,她都苦口婆心的勸兒子能改邪歸正好好做人,不過傻德子根本就不吃她那一套,左耳聽右耳冒,聽得煩了還會鬧上一通弄的許麗蘭毫無辦法。
由於怕被傳染,分局的警察除了來取了兩回筆錄外,很少過來,再加上許麗蘭在醫院上下大把花錢打點,倒把傻德子弄得跟度假似的很是舒服。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許麗蘭開始了為兒子的事兒奔走起來,她把工作交代給下面的人後,專心致志全力以赴的進行公關,找遍了所有能搭上邊的人,每天的中午和晚上就等著請各類公檢法機關的人吃飯,汽車的後備箱里裝滿了一箱箱用於敲門的名煙名酒名貴飾等,慌亂得都有點急病亂投的意味了。常常是請了人吃飯又送上一份不薄的禮后一無所獲,而她也不氣餒,拿出自己在生意場上的執著勁兒頭依然故我。
半個月過去了,事情幾乎沒任何進展,倒是負面消息越來越多,讓許麗蘭感到憤憤不平的是,明明是一起報復性的流氓毆鬥事件,兒子他們這伙屬於「正當防衛」甚至都算受害者了(當然,這只是按她自己的法律概念),卻因為一方是勢力大的黑社會老大而完全變了味道,從各種渠道收集的消息來看,東大營這伙初出茅廬的半大孩子肯定將作為此次事件的犧牲品,這當中自然也包括自己的兒子。通過這一段時間的辦事過程,讓她體會和感慨頗深,想想自己也算個有實力有錢的老闆,遇到這樣的事兒還如此吃力幾乎一籌莫展,正是這件事兒讓許麗蘭認識到社會效益和政治資源的重要性,促使她痛下決心,從那之後不再只是一心埋頭賺錢,而把更多的金錢精力用於沽名釣譽的公益事業和政府公關之上,這才是她日後得以飛黃騰達的最重要的原因,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就在許麗蘭幾乎絕望的時候,事情又突然出現了一絲轉機,在通過周圍所有人繞了好大的一個圈后,最後幫到她的還是最開始的那個大劉!那天晚上,大劉和出納員兩口子特意備了一桌子的好菜請許麗蘭到家裡作客。許麗蘭本沒有心思去,但因為那兩口子再三說有對傻德子幫助很大的重要消息說,她完全是以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赴宴的,這段時間類似的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太多,最後全部化作泡影以至於她對此都有些麻木了。
「許姐,你這麼沒有方向的四處亂闖沒有用的,你是明白人,辦事兒最忌諱的就是四處燒香你肯定也知道,只要拜對了佛,三拄香就夠……」通過這段時間的頻繁接觸,大劉兩口子和許麗蘭的關係已經很近了,說話也比較放鬆。
「那你的意思我該燒哪拄香呢?給姐指條明路。」
「你聽我給你分析啊,這段時間我可沒少為你這事尋思,」大劉不無討好的說道,「我聽說你從上面也找了不少人,連法院檢察院的都找了,但這沒用,你想想啊,你的對手是誰?瘋寶!你比他有錢嗎?肯定沒有吧!你有他勢力大嗎?也沒有吧?搞葯你是內行,但在我們公安系統你有他好使嗎?更沒有了吧?」
大劉問一句許麗蘭就隔著電話點一下頭,她也覺得很有道理乾脆不插嘴等著大劉說他的新思路。
「你以前的路子不對,總想替你兒子他們叫屈翻案,但這沒用啊,因為不管你出到大力使多大錢,最後都干不過瘋寶,你說是不是?」
「有道理,接著說……」許麗蘭饒有興緻的聽著。
「咱們換個思路行不?這回咱不管這事兒是不是該由你兒子他們這幫人負責了,咱們就只管你兒子一個人的責任就行啦!能把他自己摘出來,而又不和瘋寶飆著勁兒干就行!那樣難度就小了很多是不是?」
「是個好思路,可咋辦呢?」許麗蘭此時已充滿期待了,想想之前自己辦的路子的確有些不對頭。
「這事兒我都幫你想好啦,縣官不如現管,咱們誰也不用找,就找實際能辦這事兒的人,想辦法把你兒子單獨給他劃出來!人我也幫你選好了,這人在我們分局雖然只是個科長卻是實權人物,在上面有根兒,而且他和瘋寶的關係也最好,這件事兒全在他的掌控之下,他要肯幫你,我保證你兒子沒事兒!」
「這人是誰?我怎麼接洽他啊?」
「許姐,妹夫這回可是真幫你下功夫了!看你這麼著急我們兩口子也跟著著急,這不我都幫你聯繫好了,那人等下就過來,他姓王,是我們分局的法治科長,到時候我們兩口子迴避一下,你就直接和他說就好,你只要捨得出錢把他擺平了,我敢保證你家小德沒事兒!」大劉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微笑著說道。
「太好了我的好妹妹好妹夫!我得怎麼感謝你們倆呢?」許麗蘭無頭蒼蠅似的亂撞了半個多月,終於有了些眉目不禁再次滿懷期待。
「唉,一家人客氣啥啊……」大劉說道,不過他的出納員老婆可沒客氣,緊接著說了句:「許姐,這事兒要辦成了你能不能讓我別干出納了?整天和錢帳打交道都悶死了,讓我也承包個門市行不?」
「行!只要能辦成,我把東市場的店給你承包!」許麗蘭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承包一家門市部幹得好的話一年最少也有幾萬元收入,而東市場那家店生意一直很火,公司內很多人都惦記著呢。
「真的啊!姐姐你太好啦!」出納員倒是個沒有什麼城府小女人,立刻喜形於色。
……
沒過多一會兒那個王科長果然如約而至,堅持說已經吃完了坐一會兒就走,大劉兩口子趕緊把桌子撤瞭然后弄好茶水果盤之後就迴避了。
許麗蘭和分局法制科王科長的密談開始進行得並不順利,只是她這個急迫的母親在一直不停的拚命說,而那個王科長卻保持矜持的不斷打著官腔,就在許麗蘭以為事情再一次要化作泡影時,那個王科長竟然吐口了,
「看這當媽的這麼急這麼不容易,我就幫你一回吧!不過醜話說前頭,能辦到啥程度我也說不準,又不是我一個人管這事兒,上上下下好多人,把他們的嘴都封上可有點難。」
「王科長,大家都是敞亮人,我做買賣的啥事兒不明白?只要你肯幫忙,所有費用我都出,事後也少不了你那份。」大劉之前再三叮囑許麗蘭,說這人只要吐口就一定能辦到,許麗蘭立刻把話兒跟了上去。
「那你明天等我電話,上上下下都得打點,你做好準備吧,起碼也得這個數。」王科長說著竟然做出了一個手勢,意思是八萬。
「行!沒問題,明天中午你就別安排了,我請你吃飯,到時候肯定準備好!」許麗蘭沒想到這個王科長竟然這麼黑這麼直接,不過這也正是她想要的結果,她很明白官場辦事的原則,吃人家的嘴不短但拿人家的就手短,只要肯收錢就一定會給辦事的,最近她就苦於找不到敢真正大把收她錢的辦事人員而煩惱呢!
閑話少敘,第二天中午,許麗蘭在一家餐廳的包房裡把用報紙包住的八萬塊錢交到王科長手裡后,後者眼睛都沒眨一下的接過去,直接指了一條明路。
「東大營這一小幫這次肯定要從重處理,要想把你兒子摘出來就一個辦法……」
「啥辦法?」許麗蘭那一刻緊張得手心都出了汗,彷彿兒子的前途和命運就維繫在王科長紅口白牙的兩片嘴上。
「改筆錄!」王科長見許麗蘭不是很明白就接著解釋到:「現在主犯馮剛和周橫在逃,不過有個好處是,那個叫馬麗的馬子倒挺仗義的,把主要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了,那天也是她開的槍,所以要把你兒子之前做的筆錄改掉,能寫多輕就寫多輕,再把責任都往那個叫馬麗的人身上推!而且最好再弄個檢舉揭材料,就是老百姓常說的,把屎盆子往馬麗和別人腦袋上扣!你明白沒?作為情節較輕的從犯又有立功表現,我保證你兒子一天芭籬子(監獄的俗稱)都不用蹲!」
「這……這好嗎?我說的是馬麗的事兒,那丫頭跟我們家也挺熟的。「提到麗麗讓許麗蘭的心忍不住一陣悸動,她的確有些於心不忍,「能不能不往馬麗身上那啥……行不?」
「不行!這事兒就得這麼辦!」王科長斬釘截鐵的拒絕道,「你要知道啊大姐,你兒子可是東大營四龍一鳳榜上有名的啊!這回弄不好就得定個帶黑社會性質的流氓團伙,說句不是嚇你的話,你兒子就是流氓團伙的犯之一!他們可沒少干傷天害理違法亂紀的壞事!我們之前的材料都弄得很全了,不這麼整根本就沒辦法救你兒子!你可自己考慮清楚,別說我沒提醒你!」
「好吧,那就按你說的辦!」許麗蘭堅定的答應道,為了救兒子她什麼都豁出去了。
「回頭你等我電話,到時候我教你怎麼讓你兒子說……」
許麗蘭從餐廳走出來,外面烏雲密布正刮著肆虐的狂風,她心事重重神情專註根本沒注意到風中隱含著的呼號,凄涼而蕭瑟,那又是誰的哀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