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名正言順
「臭小子，嘀咕什麼呢。」春風園裡人多眼雜，可除了關注喬雲道，秦杭在意的就只剩自己身邊這兒子了。聽到秦初揚小聲，也就隨口問一句，誰知道秦初揚還一臉正經的回答了。
「我跟你說啊爹，有人……惦記我！」秦初揚屁股離了位置，目光警惕的掃過四周后，才湊到秦杭耳邊，「就那楚江生，他可能要害我。」
害……害你？秦杭第一反應就是樂，想說人家一個丹界仙呂宮的初者，害你一個小崽子幹什麼呢，真是瞎鬧。
而等不到秦杭開口教育秦初揚，只是聽了秦初揚的話，秦杭下意識會看一眼楚江生，這一看，他臉色就有了變化。
卻見楚江生將玉杯中的酒一口飲盡，末了揚飛衣角站起來，擺出高人作態，微微俯身後，張口就道：「師父，南央國帝，江生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秦杭聽罷，心都揪起來了，或許自己兒子感覺得沒錯，這楚江生確實要對他不利了。
可惜這種時候他不便打斷，只能聽皇帝和喬雲道的說法。「希望兄長能看著我倆的交情，不要去同意這楚江生的意見。」
喬雲道瞥一眼楚江生，既然猜不到他的目的，也就聽一聽他怎麼說，於是得了南央國皇帝的點頭，喬雲道抬手，「講。」
秦杭聽到這個字，立馬握緊身邊秦初揚的手，「別怕，爹會保護你的。」
秦初揚點頭如搗蒜，「我不怕，真的不怕。」他有銀盒子，他還有疼他的爹爹，他才不怕楚江生那個膽子小的人呢。
得了喬雲道的同意，楚江生立馬嚴肅了語氣，「是這樣的師父。」
「我們每年下界，帶回去丹界的……都是些到了引丹氣入體這一步的成年人，這要是成功丹氣入體了還好，咱們仙呂宮又添初者，也算是一樁喜事。」
「只是師父，這成功的幾率未免太低了。」楚江生適時停住，一雙眼就那樣望著喬雲道，等著喬雲道問他一問，他才能抬高了姿態繼續說下去。
喬雲道多少是了解自己的徒弟的，他楚江生在這樣的場合來說這件事，無非想要些風頭，索性他所言勾起了自己的興趣，那便由了他的小期待，也聽聽他能吐出什麼驚天言論來。
勾了嘴角，喬雲道輕輕點頭，「你可是想到了什麼辦法。」
「回師父的話，江生以為，我們可以嘗試一下，帶年紀小一些的人回丹界。」楚江生頓了一頓，有些得意的看一眼旁邊座位的喬安，心想，這次定能叫喬師姐高看我幾眼。
「咳咳，」清了清嗓子，楚江生繼續道，「師父也知道，引丹氣入體失敗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親和度。丹界之民引丹氣入體是十四歲，下四國卻是成年十六歲，就這，丹界之民成為初者的成功率也比下四國高出數倍。」
「下四國丹氣稀薄，就算是成年後進入丹界引丹氣，也大多承受不住而灼斷經脈，既然如此，我們何不試一試，將下四國之民自幼帶去丹界，感受丹界濃郁丹氣，以此培養丹氣親和，來增加成為初者的幾率呢。」
楚江生覺得自己還是很聰明的，這番話說出來，他都覺得自己真是為了宗門好，而非為了收拾秦初揚了。
群臣把楚江生這一席話可算是聽進去了，尤其是那些家裡子女尚且年幼的文武大臣，一個個都眼冒金光，恨不得把楚江綁到自己府上好好談一談關於帶年幼之人入丹界的事情。
秦杭卻是鬆了一口氣，先前喬雲道說要給了方便，帶秦初揚去丹界見識見識，如今看來，或許楚江生的言論，只是為了給帶秦初揚去丹界找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還是兄長考慮周到。」秦杭緊了緊秦初揚的手，等秦初揚抬頭看他的時候，他才溫和一笑，輕聲道，「午宴結束后，咱們就去拜訪你喬叔叔。」
「喬叔叔？」秦初揚只知道自家爹爹有一個生死之交的兄弟，卻從來沒有了解那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現在看來，那人似乎身份不低。
瞥到秦杭和高位上的喬雲道有眼神交流，秦初揚才似乎明白了什麼。
「咳，」楚江生一席話讓群臣有些興奮過頭了，既然南央國皇帝不說話，就只能是喬雲道來繼續話題了。
所以喬雲道把目光從秦杭處轉至楚江生身上，氣場十足，喬雲道問，「如此，你心裡可有人選。」
「回師父話，方才一路來春風園，江生與秦將軍之子秦初揚還有些交流，江生以為，秦初揚便可以。」來了來了，重點的目的終於提到了，如此自然的過渡，如此充分的理由，楚江生勾了勾嘴角，眼裡滿是笑意。
這麼快就點出人選，場上各人反應可謂天差地別。滿朝文武，甚至連南央國皇帝都覺得錯失了良機，不由得生出一股子失落，失落之外，就是對秦初揚的嫉妒。
秦杭是覺得喬雲道言出必行，暗自鬆一口氣的同時，對喬雲道也就更加認同。
喬安和楚江生則是期待的望著喬雲道，畢竟這倆人都想著等秦初揚入了丹界，方便收拾他，此刻喬雲道點頭就尤為重要了。
至於秦初揚……一個激靈之後，感受著四周湧上來的嫉妒，差點沒跳出來指著楚江生的鼻子大罵。
「安安的意見呢。」喬雲道一雙眼把春風園大部分人的反應看得清楚，雖然不知道秦初揚怎麼得罪了自己的倆徒弟，可這畢竟是個名正言順帶秦初揚入丹界的機會，算計便算計吧，反正不會出人命。
喬安聞言起身，對著高位上的兩人輕微俯身，「師父，安安同意楚師弟所言。那秦初揚確實是個可以早早入丹界的人選。」
「那好，除原本定下的五人，再添秦初揚入丹界。」喬雲道點頭，立馬就下了決定。掃到喬安和楚江生一副得逞的模樣，不由得搖了搖頭。
「本皇子不同意！」這一聲顯得突兀。眾人尋聲看過去，只看得一個十三四歲的皇子站了起來。
長相甚是普通，周身上下卻也都是富貴氣，起身後，他對著高位拱手，「父皇，雲道子仙人，對於楚公子的言論，付州有反駁。」
秦初揚原本聽了喬雲道點頭，已經是心如死灰，準備過一段備受欺負的日子了，而居然有人願意站出來，為他「出頭」。除了感動，秦初揚還覺得，「若是能過了這一劫，我一定會報答四皇子的。」
雖然楚江生一副正經，甚至是為了他好的樣子，可秦初揚打心裡早就認定了楚江生和喬安要收拾他，他可不會往虎口跳。
「哦？」喬雲道眉尾輕佻。心說這付州也真是心大，這種場合，有他喬雲道在，連他父皇都不敢有過多的言語，更別說一個「不」字。
付州不過一個皇子，所圖未免太大了。
「四皇子有何見解，不妨說出來讓喬某評判評判。」喬雲道雖然是笑著，可他身側的南央國皇帝明顯感覺四周氣壓低了許多，不由得冒了冷汗，心裡開始罵起付州來。
付州才管不了那麼多，當即離了位置，走到正中，「雲道子仙人，付州有一個問題，想先請雲道子仙人解惑。」
「什麼問題？」喬雲道忍了又忍，偏偏付州不知死活。『莫非他以為他如此冒頭，會勾起我的興趣不成，真是笑話。』
「請問雲道子仙人，聽聞下四國之民入丹界，三月之內，必有丹氣入體，可是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