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豈有此理
第一章豈有此理
韋貝貝
「天丞…」小芸再次抬起頭,雙眼在黑暗中閃著盈盈的光芒,口唇也微微張開了,似乎在感受我呼出的氣息。
小芸呼出的氣息同時也在輕拂著我的臉,隱隱傳入我的肺腑之中,那淡淡的少女幽香迷醉了我的心,讓我無法抗拒,還有她的身體,在我懷中,讓我如同抱著一團火一般,青春期那時候的我,對女孩子的很多幻想,似乎在這一刻全部湧現出來。
情不自禁,情難自禁……
小芸的唇輕輕滑過我的臉,小心而怯怯地輕觸著我的唇,似乎怕我警醒一般,一觸而過,卻給我帶來了無限的渴望。
這種乾渴的感覺…好象無法用喝水來解決,我非常清楚,只有小芸的柔唇才能平撫它,但是…那種事情…是一種責任,當它不再與責任相關時,就成了一種罪惡……
我抗爭著,徘徊著,想要推開小芸,雙手在這一刻卻顯得那麼無力。
直到…小芸的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輕壓過來,我內心所有的堅強在一瞬間崩潰,這一次,小芸微微張開了小嘴,她的柔舌潤濕了我的口唇,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開始在我周身蔓延,世界彷彿已不存在,內心在掙扎,血液在沸騰,身體在燃燒,那一刻,我以為自己已不在人間。
我失去了全身的感覺,意識在這一刻變得模糊,唯一的感覺就是面前的小芸,她真實地存在於我的懷抱之中,還有她似乎在用柔舌輕輕挑開我的雙唇,頑強而執著地尋找著與我的進一步接觸。
我不知道自己的舌尖是什麼時候和小芸的舌尖相接觸的,在那一刻,一陣強電流通過小芸的舌尖在瞬間傳遍了我的全身,讓我的身體不可自抑地顫抖起來,與此同時我也感受到了懷中小芸身體的輕顫,和她不自覺從口中輕輕發出的嘆息聲。
如果這是一場夢,我不願它醒來,因為夢醒的時候,我將要面對的,是自己的無從選擇,是心底深深的無奈……
一陣微鹹的感覺從口唇舌尖慢慢浸入我的心底,我被驚醒了過來,感覺事情有些不對,連忙推開了小芸,驀然發現不知不覺間,她的雙眼早已哭紅。
「小芸,你怎麼了?」一絲似乎是從遠古時代就已開始的…極尖利的傷痛輕輕劃過我的心,似乎要把它劃成幾道碎片,小芸為什麼哭,我心裡很清楚,我是在問她嗎?還是在問我自自己?
「我是幸福的想哭…」小芸勉強對著我笑了笑,用手輕輕擦拭著臉頰上的淚痕,然後輕輕*倒在了我的懷中:「天丞…如果沒有你,我以後該怎麼辦?」
「傻丫頭…說什麼呢…」我笑了笑,心中卻是無比的苦澀。
「我是說真的,我現在無時無刻不在想你,我不管做什麼事情的時候都在想你,上課、吃飯、睡覺、做夢、去做促銷…甚至上廁所的時候都會想你…」
「上廁所的時候想我幹嘛?難道是沒帶紙,讓我幫你送過去?」我刻意轉移了一下話題。
「你…真壞…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小芸輕輕捶了我一拳,然後又向我懷裡*緊了一些:「天丞,剛才的感覺真的很好,她們沒有騙我,那是世界上最好的感覺……」
「哦…」
「天丞你的感覺呢?」小芸抬起頭來,一雙大眼睛在黑暗中忽閃忽閃地看著我。
「很…好…」
「就很好嗎?」小芸又噘起了嘴,似乎對我的回答很不滿。
「就象…做夢一樣…」我只好形容了一下,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感覺,不止是很好,而是讓我對小芸的身體有了進一步的渴望,那種讓我感覺非常罪惡的渴望。
「我做夢都是和你在一起…你輕輕地抱著我,那種感覺就象躺在大海之中…你在我耳邊輕輕對我說…以後會永遠和我在一起,我聽到你說的話…好開心…可是…每次醒來之後,心裡都空蕩蕩的…難受…」
一顆濕濕涼涼的水珠,不知是從哪裡掉落下來的,砸落在了我的手背上,它是如此之輕,但我卻無法承受這份沉重,我能說什麼?除了我的愛,我無法用任何言語來安慰小芸……
我前世約定的是誰?是龍龍嗎?還是懷中這個女孩兒?
除了把小芸抱得更緊,我不知道自己此刻還能做些什麼……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連忙伸手拍了拍小芸的背:「小芸,我第一個月的工資他們給我預支出來了,我給你買了些衣物和鞋,你都試穿一下吧。」
「真的嗎?」小芸抬起頭來,顯得非常高興。
「就在後座上。」我說著便藉機推開了小芸,打開車燈,從後座那裡拉過幾個袋子,把它們放到了小芸的懷裡:「你試一下,看看大小合不合身,不合適的話,我明天拿過去換。」
「好啊。」小芸看了我一眼,又在我臉上親了一口:「謝謝天丞。」
我幫小芸打開了鞋盒子,把陳源幫忙挑的那雙涼鞋取了出來,小芸看到之後忍不住『哇!』了一聲。
「好看嗎?喜不喜歡?」我笑笑地看著小芸。
小芸接過鞋子,看了看上面的牌子,然後很小心地回看著我:「天丞,這鞋子是多少錢買的?」
「喜歡就行,別管多少錢買的,快穿上試試吧。」我說著便取過鞋子往她腳下放去。
小芸又看了我一眼,沒再說什麼,輕輕脫下她現在穿的鞋子,把我給她買的那雙鞋子換到了腳上,呵呵,看起來非常合腳,應該不用去換了。
「合適嗎?」我還是決定問問當事人的感受。
「剛剛好啊!天丞你怎麼知道我穿多大尺碼的鞋子?」小芸很開心地左右欣賞著她的新鞋子,一臉的興奮。
她的腳和陳源的腳比起來,少了幾分性感,多了幾分可愛,讓我忍不住有伸手握住它的衝動。
「合適就好,下次我給你買些指甲油塗抹上去就更好看了。」我不自覺地繼續把陳源和小芸的腳在自己的頭腦中進行著對比。
「那太引人注意了…」小芸笑了起來:「我有指甲油,沒敢抹。」
「把腳指甲抹成紅色,和這鞋子就更配了。」我剛才總感覺小芸穿這鞋子的時候,和陳源比起來少了些什麼,嗯…就是紅紅的腳指甲了。
「是啊…天丞你懂的還真多…」小芸笑了起來,然後從袋子里取出了衣裙:「這個可以試試嗎?」
「當然可以啊。」我從買了這件衣裙之後,就一直在想象小芸穿上之後會是什麼樣子。
見我一直看著她,小芸有些臉紅,她似乎有些猶豫了,過了一會兒之後,她把手放在了她的小襯衣上,開始解上面的扣子……
一周以前。
我從外面辦完事回到學校的男生寢室,同寢室的幾個兄弟悶悶不樂地在那裡唉聲嘆氣,我不由得有些奇怪,笑著向他們打趣了一句:「你們怎麼了?我走了兩天,就好象世界末日到了一樣?」
「操操操!」白龍見我回來之後,一肚子的鬱悶終於象是可以找到人倒出來了一般,他劈里啪啦向我講述了一下他們那天悲慘的遭遇,原來是同寢室兄弟張楚的妹妹小芸和同學去學院外的保羅國際做頭髮,說好的20元一個人,但最後被那店子強收了9800元!白龍和張楚去找他們理論,錢沒要回來不說,人還被他們打了。
我不由得有些惱火,這什麼店子啊?這麼囂張?再說了,我才離開幾天啊,就欺負到我兄弟頭上來了!真他媽的豈有此理!我向寢室里的眾兄弟們揮了揮手:「走,跟我去找他們把錢要回來。」
「要不回來的。」張楚霉著臉,死皺著眉頭,一臉萎頓的樣子。
我知道張楚的個性很懦弱,也不再管他了,走過去拍了拍對面床上白龍的肩膀:「白龍,你帶我過去。」
白龍從床上一躍而起,和我出了男生寢室樓,向校外的保羅國際走去。
我知道白龍雖然沒什麼腦子,但是和我一樣很熱血,所以一直把他視為自己的小弟,路上我忍不住問他:「那幾個小保安你都搞不定?你不會這麼菜吧?」
「*!怎麼會搞不定他們?」白龍說完又耷拉下了腦袋:「有個傢伙,自稱W市的散打冠軍,我和他只過了一招,就被他廢了。」
「是嗎?」我皺了皺眉頭,把白龍一招就廢了的傢伙,估計有那麼兩下子。
「天哥,我看…」白龍走走停停,他的表情好象是有些信心不足了,看起來他是被那個所謂的散打冠軍給打慘了,一提到他就有些發怵。
「哈哈哈哈!你看?看什麼看?走!」我知道他想說什麼,不想給他把那些喪氣話說出來的機會,大笑了幾聲之後,大步走在了前面,我要用自己無所畏懼的氣勢告訴他,這世間沒什麼值得我怕的東西。
走到店門口的時候,我那一身民工打扮被幾名保安給攔住了,我猶豫了一下正待要給他們些顏色瞧瞧,那些保安卻一起看向了我身後的白龍,他正向那幾名保安揮舞著拳頭,幾名保安大概吃過他的虧,很心虛地退到了一邊,偷眼望向了門內坐著的那個瘦男人,剛好那瘦男人也向我看了過來,不過我並沒有回看他。
「就是他。」白龍悄悄向我說了一聲。
我點了點頭,然後低聲交待白龍在外面幫我望風,我進店門之後徑直走向了收銀台,很有禮貌地向收銀員大媽問了一聲:「謝謝幫我查一下,前天,我有兩名女同學到這裡來剪髮,你們是不是收了她們9800塊錢?」
「你說啥?啊?」收銀的中年婦女似乎覺得我這話問得很奇怪。
「剪了兩個頭,按你們門外標明的價格,20乘以2應該收40元,所以你們應該退還我們9760元錢。」我直視著那收銀員大媽的眼睛,神情顯得淡定自若。
「啊…哈哈哈哈。」收銀員大媽象看著外星人一樣看著我,然後把眼睛望向了座位上的瘦男人。
瘦男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慢慢向我身邊*近了過來,我用眼角的餘光隨時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還有他和我之間的距離,做好了隨時動手的準備。
「大姐你笑什麼?難道是我算錯了?」我換出一副很迷人的笑容看著收銀大媽:「我數學一直學得挺好的,小學一年級到六年級都考一百分…高中時還得過奧賽…」
我的『賽』字聲音未落,右手已經一拳從體側擊了出去,攻向了從側翼*近我的那個瘦男人,他顯然已經到了我右拳攻擊的範圍之內。
瘦男人可能沒意識到我這個說話這麼有禮貌,表情這麼和善的人,居然說動手就動手,這一拳給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不過練家子終究是練家子,他一側頭就躲過了我這一拳,但是他可能沒料到我這一拳擊出是虛,臨近他面門時才突然變成了掌,『啪!』地一記耳光扇在了他的臉上。
這一記耳光打得不重,也不疼,但是打得很響,店裡的人基本上都聽到了,瘦男人哪裡受過這種屈辱,馬上一記直踢踢向了我的腰際。
不過我早就料到他會向我直踢,在他出腳之前,我已經先他零點一秒抬起了腳,剛好用自己的右腳腳面踩住了瘦男人抬起的腳尖,兩腳相撞之後,瘦男人的腳被我的腳給硬拍了下去,那男人的身體暫時出現了半秒鐘的僵直回穩時間,我那隻已經出擊的腿根本沒有回收,直接加上力量一記側踹,踢在了那瘦男人的肚子上,把他整個踢飛了出去,他飛出去的身體連著撞翻了店裡好幾張鐵椅,我估摸剛才那一腳上加的力量,他就算沒有內出血,一時半會兒也是爬不起來的了。
店裡發出一陣女人的驚叫聲,有不少正在燙髮的女生顧不上頭上還纏著髮夾髮捲等物,急匆匆地向店外跑了出去,一些美髮師小姐獃獃地退到了牆角望向了我這邊。
「對了,我們剛才說到哪兒了?好象是說你應該還我9760元對吧?」我好象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一樣,向目瞪口呆的收銀大媽眯著眼睛笑了笑。
「現在…我…沒…沒…這麼多錢…」收銀大媽見那瘦男人在地上捂著肚子半天爬不起來,不由得有些傻了。
「那邊有個保險柜,打開看看,裡面應該不止這些錢。」我伸出手向那位收銀大媽示意了一下。
「搶劫啦!有人搶劫啦!」收銀大媽大聲喊了起來。
我『啪!』地給了那收銀大媽一記狠狠的耳光,然後笑嘻嘻地看著她:「我本來是不打女人的,可是你這樣令人討厭的老女人除外。」
收銀大媽被這一耳光給打傻了,半晌之後才反應過來,她把收銀台上的東西都掀起來扔到空中,然後歇斯底里地大喊起來:「殺人啦!殺人啦!」
白龍這時候突然從店外跑了進來,拉了拉我的袖子:「天哥快走了!他們報警了!警車已經過來了!」
我看了看收銀台後面那個保險箱,知道自己短時間內也奈何不了它,搖了搖頭之後,拉著白龍向店後門的窗子邊走去,經過那瘦男人身邊時,我再次踹了他一腳:「我還會來找你的。」
說完之後我取過一把鐵椅砸爛了保羅國際后牆上的大玻璃窗,和白龍兩人一起翻過被砸爛的窗子,繞小路溜回了學校。
「錢要回來了嗎?」白龍剛才聽我的話,一直在外面望風,並不了解裡面發生的事情。
我皺了皺眉頭,今天氣雖然出了,但是真想把錢要回來卻很難,半晌之後我突然想到了什麼,於是笑著向白龍拍了拍自己手中的包包:「要回來了一半,都在這裡呢!」
那包包里的四千塊錢,是我利用半年的休息時間在工地上打工掙的血汗錢,這兩天離校就是找那黑心包工頭要錢去了,這錢我本來是想拿去交下一年學費的,想著離下一年交學費還很有一段時間,我決定先把這錢拿給張楚兄妹救一下急,以後再想辦法找保羅國際要回來。
「天哥真有你的!我決定這輩子都跟著你混了!」白龍使勁捶了我一拳,我知道對白龍來說,錢要了一半回來倒在其次,看到那瘦男人被我打得狼狽地躺在地上起都起不來,那才是最讓他解氣的,而且他顯然對我也更加崇拜了。
回寢室的路上,我和白龍遇到了正往校外走的小芸,小芸也看到了我們二人,她有些擔心地看著我:「天丞,聽我哥說你去保羅國際要錢去了?」
「對啊,天哥把錢要回來了!」白龍見到小芸之後一臉的笑,我還沒開口,他就迫不及待地幫我向小芸回答了一句。
「天丞你沒什麼事吧?」小芸沒有提錢,而是很關心地看著我。
「把這些錢拿去還了你哥哥借的那些錢吧,不夠的我再想辦法。」我說著就從包包里把一摞錢取出來遞到了小芸的手中。
「這個…」小芸接過我手中的錢,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她看著那些錢眼神有些發獃。
「沒事兒了,以後在外面要小心一些,社會很複雜,也很亂。」我向小芸笑了笑,然後朝男生寢室的方向大踏步地走了過去,剛才回寢室都還沒有來得及喝水,我快要被渴死了。
「小芸再見!」白龍笑嘻嘻地向小芸打了聲招呼之後,也緊追幾步跟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