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沒錢

什麼，小子，討打！

李哲扭過來對著二弟比了比拳頭，李賀眼神一變，立馬一個箭步縮了回去。

他那小雞仔的身子骨兒可當不得李哲幾拳，從小到大無數次被欺負的經驗證明了這一點。

李哲這個同父異母的二弟，今年不過才十六歲，剛剛從定遠州過來，被送進了孟州州學。這個孟州州學，是孟州城的最高學府，恩，就相當於天竺洲的北京清華大學，州學里，除了裡面少數含辛茹苦一步步憑著學業進來的平民學子之外，絕大多數都是高官貴族們家的子弟。李哲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員。現在，他的二弟也跟隨了他的腳步。

他這個小弟，小時候兩人感情還挺好，可是自從李哲的老爹死後，竟然被他那個娘，也就是李哲的繼母慫恿的生出了和李哲爭奪繼承爵位的心思。每每就想找個機會跟李哲掰掰手腕，這就是讓李哲忍無可忍了。

好在兩兄弟感情基礎還算可以，李賀雖然總是和李哲作對，但本質上還算正直，沒有像傳說中的搞得那麼狗血，爭家產爭的你死我活。哥兩個還是住在一起。

李賀被李哲嚇跑了，還嘴裡一直在碎碎念，

「又拿拳頭嚇人，就不肯跟人講道理。真是個蠻橫武夫，也不知道在州學里讀得書都讀到哪裡去了，大哥，你自己能力不行，還一直站著位置，難道讓大家就這麼一直跟著你去喝西北風么？」

說罷，就忙匆匆閃開，唯恐李哲跟上去打他。

李哲雖然嚇跑了李賀，卻也無法反駁。

現在李哲當家，家裡的情況的確是每況愈下，堂堂的男爵府，在這天竺洲最繁華的首府孟州城，竟然只能算是個窮人。整天的錢不夠花，這TM能到那兒去說理呢？

別看他這個貴二代，在這夜夜笙歌，物華風流的孟州城，他的身家財富，比起城裡那些腰纏萬貫的海上貿易的行商來，還真的不夠看。

常言說得好，孟州居，大不易，這李哲現在居住的孟州城，孟州，李賀不知道這個孟州城和另一世的孟買有沒有關係，但是一樣的海港城市，一樣的蒞臨天方半島和西洋，位於天竺洲的西部海岸的地理位置，同時也同樣是天竺洲臨近阿拉伯海海岸最璀璨的一顆明珠。

另一世印度的孟買是很牛逼的，李哲知道，這一世，貴為天竺洲首府，安王殿下駐地的孟州城一樣是很厲害。

就像馬可波羅時代的西方人，無法想象當年百萬人口的北宋都城開封一樣，後世的另一個世界的現代人也很難理解，這裡的孟州城究竟有多麼繁華。但從孟州城裡有近百萬人口，你就能想象的出來，這在如今的這個生產力的時代，那絕對是個超級超級超超級的國際大都市。

來自兩洋交匯的海上貿易就像是活水一樣，將源源不斷的黃金財富匯流到了這臨海的孟州城。整個天方世界的財富，都被吸引到了這個港口城市。

這很可能是這個時代最偉大，最繁華的都市。

這裡有來自波斯胡姬的旋舞，有來自西方世界的音樂、歌劇，來自大宋朝本土的宮廷樂舞，小曲，評書，這裡應有盡有。另外，還有更流行的競技運動，馬球，蹴鞠，這些在大宋朝都有全國性的賽事！

尤其是最流行的蹴鞠比賽，一旦打將開來，喔，那好傢夥，整個孟州城萬人空巷，熱鬧鼎沸的程度比起後世來那也毫不遜色，歸根結底，還是宋人太有錢太悠閑的緣故。

這個時代的商業太過發達，那個人家裡不是養著幾個十幾個土人雜役，天竺人太多，宋人太少，整個高貴的宋人階級，全都是躺在這海上殖民貿易製造出的驚天財富上生活。

另一個世界的大航海時代初期的西班牙能夠有多豪闊，這裡的天竺洲就有多豪，更別說整個天竺洲，還有上千萬天竺人孜孜不倦的在各地莊園里在為宋人們製造財富。

而他作為一個這時代的土豪，真正的土豪，定遠州上三十多個爵位貴族，他李哲的便宜老爹就是其中之一，他家在島上祖傳的封地，面積足有幾百平方公里。說起來如果放到現代，那光是這地皮恐怕都值了不老少錢。

但很可惜在這個時代，農業並不發達，也沒有後世發達的全球旅遊業。他這個土豪手裡捧著金窩窩，卻討不上飯吃。那些原始海島上物產貧瘠，開發程度有限，光靠種植業一年下來也根本沒有產出，一年也就是幾百個金幣而已。

雖然境內算是靠著海，有個小海港，能有些港口上的稅收和漁業上的收入，但加起來也只是一千多貫。

這一千多貫錢就是他李哲在這一年裡的總預算。這些現在是他那個繼母一直在管著。

相比起來那些海商，隨便一艘船從非洲沿岸貿易歸來，那都是潑天一樣的富貴，搞個幾千上萬貫的很正常。

這個時代的大宋朝物產如此豐饒，導致這時候的物價就很便宜。但是普通消費是便宜，但是在上層人士互相之間來往，那花銷就真的是很誇張了，就是他李哲這個貴二代也很有些消受不起。

誰讓他是個貴二代呢？

單單他自己家裡伺候他自己的僕役下人，就足足有四五十口子人，就這，還得算是很一般的，只能說是勉強維持住了貴族之間的體面。

住在這天竺洲最繁華的孟州城，這手裡的錢，根本不經花啊！

想到這兒，李哲不禁嘖了嘖嘴，

「那明天學使衙門那裡，暫時就不去了，那些剩下的錢，都拿來給大家吃飯。暫時先撐一陣子。」

李哲的這決定，怎麼聽都覺得無奈。

「那，那怎麼行呢？」

九叔苦著一張老臉，

「家裡暫時簡省些也沒有關係，但老爺您襲爵的事那才是大事！無論如何不能讓這事情耽擱，沒有學使大人的推薦，您襲爵可是會被人給卡住的呀。」

「嗨，哪有那麼多的推薦，那不是有幾個沒有學使大人的推薦的不是今年照樣也有了爵位了嗎？」

「那不一樣，他們是流爵，你這是襲爵，那哪能一樣呢？」

「還有你不出去會詩，不參加你那些同學們的詩會，就沒有人給你揚名，入不了元老會那些元老們的眼，元老會又怎麼能給您網開一面。」

李哲這時代的貴二代，一樣是要入這時代的學府的，就是官方開辦的州學，年輕人在州學里的成績一樣會被負責審核襲爵資格的元老院的元老們考核，這個也是襲爵時看重的很重要的一方面。

所以說，貴二代也不容易，想要順利的襲爵，正兒八經的轉職成功正式成為大宋朝統治階級的一份子，那也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哎！歸根結底，還是沒錢啊！

李哲在這穿越后的大宋朝，再一次發出和另一世一模一樣的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