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生來孤獨
?王府井夜市，已經初顯繁榮，林凡像一個乖寶寶般跟著孟玲身後，林凡很少逛街，基本上很宅，不同於孟玲的興高采烈，他更愛比較和緩的氛圍。
跟著孟玲左兜右轉終於到了一家店，兩人邁入，林凡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有些好奇道，「我本來還以為孟姐你會領我去吃西餐或者日料呢。」
「哼，我們燕京大妞向來就是大塊喝酒，大塊吃肉，烤串自然是首選了。」說到這裡，孟玲又瞪了林凡一眼，「今敢讓我等那麼久，這頓飯我一定要狠狠地吃你一頓。」
林凡赫然，「孟姐，不是給你解釋過，我找人談事去了嗎？」
「要不是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本姑娘早就走了，誰還會和你吃飯？」
得，碰上一傲嬌姑娘，林凡端起一杯酒，「謝孟姐賞臉，我先干為敬。」
散發著肉香和果香的烤串很快就上來，這家烤串店採用的木簽乃是果木，肉中似乎也帶著一股難言香味，連品質也高端了許多。
孟玲的吃相無法恭維，其實林凡在同孟玲的接觸中早就感覺出孟玲是一大大咧咧的人，聰明又豪爽，不然林凡也不會答應請孟玲吃飯，他交朋友很挑的。
「小弟弟，你怎麼這麼厲害啊，我進公司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年輕的項目負責人。」孟玲忽閃著大眼睛，十分好奇。
林凡無奈地聳聳肩，「孟姐，麻煩你下次崇拜我之前，可不可以先把嘴上的油擦擦？」
「啊？去死！」孟玲抓起一團餐巾紙就沖林凡砸來，林凡狼狽擋著，一會便亂作一團，林凡臉上多了污漬，孟玲的頭髮也有些亂，兩人相視一眼，隨即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年輕人打成一團很快，孟玲皺著眉頭，「小弟弟你這麼厲害，將來你準備做什麼？」
「將來？」林凡吐了一口氣，「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做自己喜歡的工作，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對了，你有沒有聽過海子的那首詩？」林凡語氣悠悠，「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喂馬，劈柴，週遊世界。從明天起關心糧食，蔬菜，我要有一套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孟玲一臉嚮往，「那種生活一定很美好。」不過孟玲隨即反應過來，「饒這一圈，說的都是虛的，你還沒說具體的呢。」
「賺錢。」
「啊？」
「不賺錢怎麼能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孟玲感覺自己心頭那種美好的感覺頓時被破壞了，簡直是恨鐵不成鋼，「俗！俗不可耐！」隨即直接將一杯啤酒一飲而盡。
「你們女人呢，就是愛聽假話不愛聽真話。」孟玲的白眼太嚇人，林凡馬上住口，「好了，我不說了，我陪你喝。」
........
看著伏在桌子上沉沉睡去的孟玲，林凡有些無奈，不是吹噓你是在酒缸里長大，大學有兩個男生想灌醉你卻被你灌到桌子底下嗎？這就是酒神？林凡算是明白了，男人喝醉愛吹牛，女人也是。
「孟姐，醒醒，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啊？」
「你家在哪啊？」
「好像是海淀大街南山小區。」
林凡無奈這是問不清了，先找輛車再說，這已經晚上十點了，上了計程車，孟玲直接靠在了林凡身上，夜晚的燕京到處都是閃爍的霓虹燈，好像前世孤單的夜景，唯一的響動就是路上車輛時不時傳來的鳴笛。
幸虧沒有碰上一個愛嘮嗑的司機，林凡現在實在沒有什麼說話的興緻，他也有一些醉，然而影響他注意力的還有懷中的孟玲，夏天女人穿的很單薄，他能感覺到孟玲的身材，傳入鼻間的不止有酒氣還有淡淡的女兒香。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孟玲背到了她家門口，從她口袋中摸出鑰匙，打開門，滿滿都是溫馨的女兒香，乾淨衛生，林凡將孟玲放到床上，幫她褪下鞋子，倒了一杯溫水放在床頭，林凡便緩緩退出房間，似乎沒有注意到孟玲無意識發出的呢喃和嬌呼有多麼具有誘惑力。
當門被關上，黑夜中睜開了一雙亮晶晶的眼睛，「他真是一個好人。」言語間滿是女兒家的欣喜。
可這和林凡無關了，他腦子現在有些昏沉，但卻還有些清醒，他知道這是酒精上頭了，將自己扔上一輛計程車。
回家，打開房門，林凡的心情有些不好。他知道每當他喝完酒後情緒總是會莫名低沉，這是骨子裡的孤獨在作祟，從小到大林凡的朋友沒有很多，初中以前他還是一個外向的人，可是越長大越內向，家庭使他早熟，生活讓他煩悶，可是他早已習慣將一切放在心底，他喜歡那句話：我們生來孤獨。
所幸不同於其他程序員，陪伴他們的只有泡麵和電腦，林凡喜歡吉他，至於當初學吉他的初衷似乎是想找個女朋友，可卻沒有機會實踐過。
好吧，孟玲的軟玉溫香對於林凡還是有影響的，尤其是對於一個還沒碰過女人，甚至還沒有談過戀愛的人。可林凡甚至都沒有喜歡的人。
不知為什麼這個時候，林凡突然想起了楚楚，想起了那個擁抱，還有在超市時那驚艷的一笑。如果說前世今生唯一出現的亮色，似乎只有這個女孩了。林凡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只適合活在回憶里，前世今生年齡加起來已經四十多的人，依舊多愁善感，真是可笑。
吉他的第一聲已經響起，飄蕩在寂靜的夜裡，端坐在自家陽台，林凡淺淺的唱著：
就老去吧，孤獨別醒來，
你渴望的離開，
只是無處停擺。
就歌唱吧，眼睛眯起來，
而熱淚的崩壞，
只是沒抵達的存在。
唱著唱著又覺得沒什麼勁，林凡將吉他隨手放在一邊，進了房間，直直地倒在床上，低聲罵了一句：以後他媽的就不能喝酒。
不知何時，林凡已經沉沉睡去，似乎之前的發泄只是錯覺，睜開眼醒來又是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