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湖中孤島
拾慧峰,凌雲宗雲微真人所居之地。凌雲宗地廣人稀,除了九座主峰亭台樓閣之外,其餘山峰只在鬱鬱蔥蔥的樹木之間可見有人居住的痕迹,更有甚者,為了苦修只居于山洞之內,更是一副原始之態。雲微真人雖不是苦修,但畢竟門下沒有弟子,何況離門已有數十年之久,拾慧峰上幾乎看不出有人居處的痕迹。只在山頂之上有著不大的院落。
凌雲宗百餘座山峰,各峰有各峰的特色,卓峰的迎輝閣,白珏峰飛流直下的玉帶瀑布,百草堂的千里葯田,山門一側的萬年迎客松......而拾慧峰的一絕就是峰頂的湖中島。初登拾慧峰就能明顯感覺到,拾慧峰上的靈氣較之別處大大的不如,可「鬼才」雲微,玄靈老祖最小的弟子,當今掌門的師弟會淪落到住在一個靈氣低下的山峰上?答案就在山頂的湖中。
拾慧峰的山頂是一片湖泊,湖中有一塊小小的陸地,如同湖中之島,島上建了一座雅緻的小院,雖並不富麗堂皇,卻很精緻。登島便能感覺到精純的靈氣拂面而來,不但不比其他山峰差,甚至還要濃郁三分。原來,這座山峰乃是當年玄靈老祖特意為自己的弟子改造過的,這山頂的湖泊並非單純的水彙集而成,而是靈氣彙集達到一個點之後液化而成,整座山峰的靈氣皆彙集在這湖泊之中,居於湖中的小島不但靈氣濃郁,更是剔除了許多的雜質,由此可見當年玄靈老祖對於這個弟子的寵愛了。
「其他需要注意的事情等我下次想起來再與你講吧,你先在此休息一下,明日我再帶你去見老祖。」溫陽交代了十一,不,應該說是碧落一番才施施然的離開了。
十一坐在小院右側的房中,望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小院、山峰,只聽到時不時的鳥叫聲和風吹過山林發出聲音,一時間竟感到無邊的恐慌。無論碧落是什麼靈根,是什麼身份,又是誰的弟子,她此時終究只是一個六歲的孩童,溫陽將她隻身一人放在這孤峰之上,究竟是無意還是有意為之,實在是值得叫人深思。
面對我們無力改變的事情,我們除了學著去面對,去適應之外,我們別無他法。碧落握了握自己的拳頭站起身來走出了房間,小院一共有三間屋子,中間的是她師傅的休息會客的地方,左側則是書房和練功房了。雖說小院的許可權在雲微下山時已將放給了溫陽,方便溫陽定期帶人來打掃,院中的花草靈藥也是需要人侍弄的,但即便是溫陽依舊只有左右兩件屋子是可以打開的,至於中間的休息室除了雲微本人,就只能強力闖入了。院子不大,除了可以住人的小院外,剩下小島的空餘地方皆種了奇花異草和些許靈藥,所以碧落很快就逛完了整個小島,小島之外四周環水,並沒有通往外面的路,所以碧落只能待在島直到明天溫陽來找她。
「對了,掌門給的見面禮。」
碧落終於想起了掌門真人和雲影真人給的見面禮了,起初都是溫陽替她拿著的,後來安排下她后就都放在了桌子上了。
桌上有一把青色的小劍,劍上刻著一「不凡」二字,是劍的名字嗎?十一想。這個應當是掌門替師傅給的拜師禮吧。
有一個紅色的玉鐲子,畢竟是學過半年修真界常識的,碧落能夠猜出這個應該是比儲物袋更高一級的儲物手鐲,可惜自己此時還沒有修仙,沒有半點靈力,沒有辦法打開。
另外桌上還有兩個儲物袋,一個花紋精美的是雲影真人給的,一個則是溫陽替她領的一些生活用品和奉例。與儲物手鐲需要靈力不同,儲物袋則只需要打開繩結就能取出裡面的物品。
首先是雲影真人給的儲物袋,從裡面倒出了一堆的玉瓶,洗髓丹,凈心丹,聚靈丹......種類繁多,各不相同,竟有二十多瓶,真不愧是丹閣長老,一出手竟是如此大手筆。
另一個儲物袋打開,裡面有四套內門弟子統一的弟子服飾,辟穀丹一瓶,聚靈丹兩瓶,有幾塊靈石,還有一本門規和宗門介紹,除此之外就是象徵著凌碧落內門弟子身份的玉牌了。
玉牌上刻著兩朵流雲,右下角則刻著小小的雲微二字,與溫陽反面刻著內務閣的花紋不同,碧落的玉牌反面只刻著自己的名字,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收拾完自己的家當,碧落百無聊賴的坐在椅子上發獃,想起不知拜了誰做師傅的王嫣兒,想起說過會來找自己卻遲遲不見蹤影的哥哥凌峰,想起了如今看來恍如隔世的上山前的日子......
在回憶中不知不覺睡過去的碧落,在醒來時已是月上中天了,伏在桌上睡覺終歸是不舒服的,碧落活動了一下手腳,才發覺屋子裡已是漆黑一片,只有零星的月光從半開窗戶中透了進來。寂靜的山林,空無一人的孤峰,籠罩在月色下的小島,怎麼想來都是恐怖的。不知該說是神經大條還是無知者無畏,碧落竟然毫無反應,找了個火摺子點亮了房間里的蠟燭,讓光明重回房間。
閑來無事晃出了院子的碧落望著湖面,忽然想要下去洗一洗。自從上山以來,碧落就一直住在青蕪院中,青蕪院是沒有地方可以洗澡的,常常是夫子掐個手訣,一個凈身術便身上一乾二淨了。雖說法術解決了洗澡的需要,但如今看到水,碧落如何不能心動。想了一想,反正四下無人,碧落決定到湖中游上一游。
如果換上任何一個已經開始修仙的人都不會做出和碧落一樣的選擇。這是什麼湖,其中湖水並非是普通的湖水,其中乃是靈氣液化而成的靈水,其中所蘊含的靈氣不要說碧落一個還未修行的人,只要還不曾築基,貿然下水,輕則疼痛難忍,重則爆體身亡。
然而,我們想象中的一切並沒有發生。
湖水有些微涼,剛下水的碧落還有些顫抖,適應了溫度之後便像魚兒一般在湖中暢遊,濃郁的靈氣於她彷彿並不存在一般,可真的不存在嗎?定睛細看便能感覺碧落身上彷彿有一層淡淡的光芒流轉,可月色之下,又彷彿一切都只是錯覺。十一沒有游多久便上了岸,穿上內門弟子的統一服飾,淡青色的衣裳,寬廣的袖口綉著代表著凌雲宗的流雲花紋。
如果有人看到碧落剛才在湖中暢遊的景象必然會有所驚奇,可惜此時無人,而碧落除了察覺在水中異常舒適之外,並不明白自己的特別之處,而等她應該察覺是卻對此已經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