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流言蜚語

后崖，是凌雲宗私下公認的禁地，據說那裡是門內三位老祖的住所，相傳門內還有一名分神期的老祖也住在後崖。

碧落不知道后崖有沒有分神期的老祖，但確實住著三個白鬍子的老頭，其中包括她的師祖玄靈老祖。后崖最有名的的就是關於四位老祖的傳說，但其實后崖的景色也是一絕，比如后崖從崖頂飛落而下的瀑布，如珠簾水幕嵌在深處。碧落見過門內另一處瀑布『玉帶』，深覺不如也，玉帶雖美，卻少了后崖瀑布的雄壯，流水從崖頂以勢不可擋的氣勢飛流而下，撞擊在山石之上，迸裂開來，復又順流而下，彙集在崖底的深潭之中。

想要觀賞后崖瀑布除了御劍停在空中之外，別無他法，但若想感受其雄麗的氣勢倒是有一極佳的去處，在山崖中間，距離瀑布不過三米的距離，有一平台，可容數人站立，絕對是近距離接觸的好地方。此時便正有一穿青色內門弟子服飾的少女在其上，手中握著一把劍，身影飄動，劍光流轉。

「師妹！」

聽到有人在呼喚，那少女停下手中的劍向聲源望去。看見來人後，即刻御劍而去。

「溫師兄怎麼來了？！」來人正是溫陽，而舞劍的少女則是八年之後的凌碧落，十四歲的碧落已經是少女模樣，修長的身姿，少女的青澀曲線，眉眼之間有一股難以描繪的空靈之氣，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如同還未綻放的空谷幽蘭，已可窺其神女容顏。

「是掌門找你，好像是要安排你下山。」溫陽說到。

修仙不只是單純的閉關修行就可以的，往往還需要外出試煉，已突破心境或者尋找機緣。下山對於其他弟子而言是常事，但對於這些年只在後崖修行的碧落來說卻是頭一遭。前段時間，碧落已然練氣大圓滿，修行以來碧落從未遇到過瓶頸的問題，但從練氣突破築基如果心境上不能突破，即便修為突破，也必然不能穩固，想來是這番考慮之下，才會安排碧落下山的。

「好，師兄稍等，我去告知師祖一聲。」

后崖是沒有人會御劍飛行的，雖然不是明文禁止，但出於對老祖的尊重是不會有人這麼做的，所以溫陽和碧落只能步行下山然後再御劍至卓峰。

「師妹，看上去有心事？」溫陽見碧落一路有些失神，不禁問道「可是在擔心下山歷練一事？」

碧落搖了搖頭，她疑惑的是另一件事，剛剛拜別師祖的時候，玄靈說以後不用再去后崖了，流雲心法很大程度上都是靠個人的感悟，近兩年，老祖已經很少再來指導她修行了，這倒是在她意料之中，只是最後師祖特意交代不可隨意結丹，尤其不能在門外結丹不知是何意思。

出了后崖，御劍便很快了，轉眼的功夫就到了卓峰，掌門住所要比拾慧峰的小院宏偉的多，但同樣的多了一份冷冰冰的距離感。

「進來吧。」兩人才走到門口，便聽到了掌門的傳音，然而進去的只有碧落一人，而溫陽則只在門口行了個禮便離開了。碧落一路向裡面走去，這個地方她已經很熟悉了，除了拾慧峰和后崖，這裡恐怕是她來的最多的地方。

「弟子凌碧落見過掌門。」即便雲庭和碧落說過很多回私下無需這麼多禮，但碧落始終堅持，久而久之，便不在多提了。

「叫你來，本來是想安排你下山歷練一番，也好築基的。倒是溫陽提醒了我，臨仙榜的排名就在最近幾個月了，不如叫你先在練氣期試一試手，所以倒也不著急築基了。不過下山還是要下山的，前兩日你大師兄和門內幾名弟子接到瞭望月宮的名帖，你不如跟著去長長見識。」臨仙榜是修真界每個二十年就會舉辦的一次算是年輕一代之間的比試吧，分為練氣期，築基期和金丹期，前十名都會有豐富的獎勵。舉辦方在道門七首之間輪流，這一次輪到的是紫霄劍宗。而望月宮也屬道門七首，與凌雲宗不同的是其內門弟子都是女弟子，至於大師兄收到的名帖碧落就不知是什麼帖子了。

拜別了掌門真人之後，碧落一時間到不知去往何處了，她的生活是單調的，后崖，拾慧峰，兩點一線，除此之外就是在掌門召喚，偶爾四長老雲影也會召她過去問問近況，再多便沒有了。門內弟子都知道有一個身份特殊的天靈根，但真正見過的卻沒有幾個。思來想去，碧落決定去藏書閣一趟，拾慧峰有書房，其中就有不少藏書，而流雲心法又有配套的法術，所以碧落來藏書閣的次數真是屈指可數。

藏書閣和說法堂同在一座主峰之上，藏書閣共有七層，其中藏書上萬本，以碧落內門弟子的身份可以上至第二層。而說法堂，每月會有金丹真人或者已經築基的師兄給眾人傳道受業解惑，不過碧落是從來不參加的。

「誒誒，這人是誰啊，怎麼這麼眼生。」藏書閣的第二層人並不是很多，眾人都在安靜的或是翻閱或是查找，凌雲宗的弟子人數其實並你不算多，內門弟子之間或許並不都知道彼此姓名，但大多都是眼熟的，乍見到碧落一張生臉穿著內門弟子的服飾自然有人好奇。

「你看她的玉牌！傳說中的那個天靈根啊！」

「不是說她在後崖跟著老祖修行嗎？」

「你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在那打坐不成？不過她的確很少出現在人前，我也只在四長老那見過一面罷了。」

「聽說，這個天靈根入門不過八年，現在就已經是練氣十層了。」

「你的消息都過時了，我昨日聽說她已經是大圓滿了！」

「嘖嘖，這修行速度！真不愧是天靈根啊！」

「不止如此，人家還有老祖指導修行，因著四長老和雲微真人的關係，丹藥什麼的人家向來是不缺的，而且還有掌門真人諸事關照著。」

兩人交流的聲音並不大，但在場的哪一個不是耳聰目明，只要願意哪有聽不清的道理。如果害怕別人聽去了，大可用傳音的方式，可見也不是怕叫人聽見的。誰說不是呢，能進內門的不是背後有靠山就是自己有實力，都不是簡單的角色，

「兩位師兄可否借過一下！」碧落打斷了兩人的談話，示意自己要拿他們身後的書籍。

諸多的議論是碧落很少出現在人前的最主要原因，只要她出現，只要別人認出了她，就是無休止的議論，有羨慕嫉妒的，有不甘的，有瞧不起她的，有說風涼話的。。。。。。一開始她還會心中有所波瀾，如今卻早已是習慣了。

眾人只看到了她所擁有的，卻不曾看到她所不曾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