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地藏？

一聲巨響。

這是夏冬春，以及九天玄女，還有玉兔這些原本的和趙吏一起的神仙倒地的聲音。

「地藏？！就他？！這個二流子？」

說實話，玉兔根本就不認為這個沒事兒就威脅自己和擺酷還有臭美的鬼差是那個為了天下蒼生髮下「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偉大宏願的地藏菩薩。

「走你！」

玉兔的話一出口，整個身體就飛了出去，啪嘰一聲在牆上下不來了。

「事實上，善與惡，並非流於表面，面噁心善之人，當得入輪迴轉世。降龍不還是一個潑皮么？不還是渡了九世惡人九世野雞九世乞丐？」

蠢貓對玉兔這種無知的話嗤之以鼻，誰說二流子就一定不成的？誰規定的地藏就得是個面慈心善，打不還口罵不還手的老實人？

沒聽說過「怒目金剛」這詞兒么？

佛有火，也有性格，只不過他們心中對眾生的善，消磨了他們自己內心的慾望，忘卻了小我，眾生善，方是大善。

一切有為法，皆為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說的不僅僅是世人，也是他們自己。

世間的種種，在眾生大善面前，如露如電，無須被之束縛及牽絆。種種表象，不過是行走世間為解救世人而做的偽裝而已。

彌勒佛有大肚布袋，留下：「開懷大笑，笑天下可笑之事；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人」的偈語，降龍有肉身行走世間的渡人之舉。

刨去這倆的身份，這倆的行為在世人看來，腦子都不正常，放在現代，這就是進精神病院的節奏。

巧的是，趙吏也進去過，還在裡面過得很嗨皮。

「我是地藏？」

趙吏顯然被這個說法給嚇到了，自己是地藏？這簡直了，自己是誰？鬼差好吧，地藏在不在地府自己不知道？

「當然，只不過你還沒覺醒而已。你不是一直被你失去的記憶困擾著么？正好。」蠢貓很肯定的點著頭，然後將那早月古琴往前一推，開口道：「放空你的心，跟著你的感覺走，讓這琴，指引你。或許你會找到一些東西。」

這個……

說實話，趙吏並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地藏亦或者是其他的什麼東西，他只是對自己的過去很感興趣，以及，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誰。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和茶茶簽訂了契約，成為行走於人世間和地府之間的接引人，接引那些迷路的靈魂進入地府，完成贖罪或者是輪迴。這一份工作，已經持續了很久很久了，久得讓趙吏都忘了自己究竟是為何要與茶茶簽訂契約。

而現在，自己有這麼一個機會，一個尋找到過去的機會。

那就……試試？

趙吏試探著上前，端坐於桌前，放空自己的心，雙指放在琴弦上。

自然而然的，趙吏的手指開始彈動，琴聲開始在房間內回蕩，如流水，如清溪，又好像那冬日的陽光，溫暖而又冰涼，溫馨之中帶著一絲悲涼。

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湧來，趙吏閉目，沉浸於那久遠而又近在眼前，陌生而又熟悉的記憶潮水之中。

青山、流水、古剎、佛法。然世外獨善己身，豈可得超脫？

戰亂、殺戮、死亡、悲傷。眾生皆苦，願眾生在佛法之下能得以超脫。

渡怨恨、渡悲傷、渡痛苦、渡仇恨、渡憤怒、渡凄苦，渡世人，亦是渡自己。

早月琴，佛音禪唱，渡得了世人，卻渡不了自己。

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梵行，怎抵得上你？我願永墜沉淪，在世間等待你的歸來。

我簽訂契約，成為行走人世間和地府之間的引渡人，引渡那一個又一個的靈魂，只期望與你再次相見。

即使，當再次相見之時，你早已忘了我，我亦忘卻你。

光華閃過，趙吏沉浸於琴音，卻不知那在他身後，那夏冬春的身上卻泛起點點光華。

然而夏冬春卻絲毫沒有管這光華的念頭，她的目光，直直的盯著那趙吏的背影，就好像，當年和他一起，渡人渡世，卻渡不了自己。

他和她，同樣的渡不過去。

他想渡自己，卻不曾想，他自己也陷入了苦海，早月見證了一切，渡人渡世之琴，見證了渡人之人的一切，當他成為引渡人的那一刻，這琴……也不再綻放。

它知道，自己的主人已經不在，它在等待，等待著他的歸來。

而自己，也在等著他歸來。

而現在，自己等到了。

「走好。願下一世，苦難離你遠去。」

蠢貓輕點頭，為這個姑娘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良久，琴音消散。

「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趙吏睜開眼，目光清澈如水，身上的氣質在某一瞬間變得祥和，擁有著一種撫平一切傷痛的力量。

然而這種氣質只是一瞬間，轉瞬便消失不見，彷彿這一切只是幻象，趙吏還是那個行走於人世間和地府之間的老油條。

「喲？找到了？」

蠢貓聽到這話，難得的調侃了一句。

「沒找到。」趙吏聳了聳肩膀，一臉無賴的開口道：「就是感覺這曾老教授的拓展挺不錯的，感慨兩句而已。」

「額……這兩句詩不是倉央嘉措的么？」說這話的，是庄凡，這個剛剛一直被蠢貓坑的連輸二十八把鬥地主的傢伙，現在才跳出來開口問道。

不是他剛剛不想說話，而是這事兒明顯就是蠢貓自己的事兒，自己沒必要插嘴。只不過現在貌似結束了，所以庄凡就忍不住了。

這兩句詩相當的出名，也正是因為這些詩讓這位為世人所知。

「不是。」

趙吏矢口否認：「這兩句詩的原意並不是這樣，而是翻譯這詩的老教授順著這詩的思想拓展延伸出來的，只不過這拓展出來的很有意境而已。」

「所以說，以後沒事兒多讀讀書，X網站裡面有幾個新聞是真的？震驚部裡面一張圖能給你編出來一個驚心動魄的故事，比那個沒事兒就熱血肺疼的撲街右眼強多了，丫編故事還找資料給人科普真實情況，也不管讀者想不想聽。」

我特么……

這是被一隻貓鄙視了是吧？

另外，這裡面好像混進去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是吧？

「現在你有什麼想法沒？」

蠢貓吐槽了一會兒，也不理會庄凡，扭頭看向了正在輕輕的撫摸著早月的趙吏。

「我得回地府一趟，有些事兒得處理。」

趙吏抬起頭，還是那副油腔滑調的樣子，看上去絲毫沒有受到早月的影響。

「那行，你自己悠著點。人世間和地府還需要你這個經驗豐富的靈魂擺渡人。」

蠢貓摳了摳耳朵，裂開嘴笑了笑。

「放心，了解。」

趙吏豎了個大拇指，然後轉身離去。

有些事兒……真的得去了結呢……

ps：一天之內，跳樓、片子拿錯，地震，都被我遇上了，昨天過的跟大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