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1章 激戰（1）
齊格蒙德的身影幾個閃爍就來到了黑衣愛麗絲的面前，呈現條直線般的重重的砍了下來，進入到作戰狀態的齊格蒙德是標準的戰士，沒有多餘的雜念，只專心於如何高效的解決掉眼前的對手。
他現在的狀態正如同之前愛麗絲給予的評價，作為統帥作為國王不管如何的努力都無法達到及格，但是作為將軍和戰士卻又是極為的優秀。
金色的符文浮現，層層疊疊的組成鎖鏈，又有鎖鏈構成了金色的盾牌，出現在了齊格蒙德的面前，擋下了他的劈砍。
叮
如同金鐵交鳴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符文構成的魔法迫使齊格蒙德倒退了兩步
睜大的眼睛帶著難以言表的驚訝
儘管他手中持有的並不是那把真正讓他出名的武器，但是就如此簡單的把他擊退，這樣的事情就算是在面對愛麗絲的時候發生，都值得讓他驚訝。
另外，那散發著金光的符文
這是他絕無可能認錯的，自古以來都只掌握在少數斯堪的納維亞人手裡的神秘，是親自由神靈傳承的神秘，傳說中能夠窺伺神靈力量的神秘。
儘管在以往的獲得的信息中，愛麗絲能夠使用盧恩符文的事情並不是什麼難以獲取的秘密，但是齊格蒙德沒有想到，她對盧恩符文的造詣到了這樣的地步。
金色的盾牌沒有消散，而是再次的化為了金色的鎖鏈，向著正在倒退的齊格蒙德疾馳而去，速度極快，在視網膜中只留下金色的餘光。
控制著全身的肌肉，儘管是在倒退中齊格蒙德都完成了姿勢的調整，做好了防禦的準備，在這樣的半空之中進行交戰，實際上對於他是不利的。
他還是喜歡在地面，腳踩著土地同敵人進行廝殺，這是他的習慣，同樣是人類的天性，這對於戰士內心的些許影響，有時候會影響整個戰鬥的發揮。
與此同時，西格妮的支援及時的到達，如同橡樹葉子般銀色的符文如同箭雨般落下，銀色與金色的交錯，連綿不斷的爆炸響起。
同樣是由盧恩符文構建的魔法，從表面上來看雙方卻是拼了個旗鼓相當，但是旗鼓相當這個詞語用在這裡，某種意義上來講對於西格妮來說就是羞辱。
西格妮是誰，她是巴魯森格的公主，是奧丁神的後裔，不管是在貝奧武夫的時期，還是在斯堪的納維亞帝國的時期，亦或者是在現在，她在盧恩符文上的成就都是其餘的斯堪的納維亞人無法超越的。
但是現在，在這個戰場中原本的正統繼承人卻被對面那位不知道從哪裡學到盧恩符文的人逼迫到旗鼓相當，這如果不算是恥辱，那還有什麼算得上是恥辱呢？
擊散的金光沒有直接消散，而是如同流星般劃過的金色電弧繼續向著齊格蒙德的方向追去，連綿不斷的且帶有特定節奏般，在空氣中閃爍著。
奇異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這是只有在雷暴的雨天，閃電過後殘留的氣味，但是很快就消散的氣味此時卻是久久沒有消散。
不是旗鼓相當，這場匆促的以盧恩符文為戰場的交鋒中，卻是以愛麗絲獲得勝利為結束，乘勝的電弧迫使齊格蒙德無法停下倒退的腳步。
不是他沒有擋下來的信心，不是他沒有閃避的辦法，而是他需要繼續的倒退，來拉開更多的空間來進行戰鬥。
西格妮不光是優秀的政治家，她同樣是優秀的軍事家，擁有著極為靈敏的戰鬥直覺，更不用說她同齊格蒙德之間的默契了。
銀色的旋風從天而降，彷彿連天空的繁星都要被倒卷下來，原本柔和的如同月光般的熒光，此時此刻卻是露出了猙獰的尖牙。
明明雙方的戰鬥真正進行的時間其實並不算長，在以往的戰鬥中這個時候大概都是在進行著熱身，進行著雙方間的試探，尋找著戰機。
但是激烈的程度完全不遜色於神代的戰鬥，就彷彿是那些傲慢的神靈，揮霍著無度的力量在這片土地上宣洩著自身的權威。
原本就遭受苦難的地面再次的受到了毀滅性的傷害，布滿溝壑的地表在層層的粉碎，高度再次的向下下降。
炙熱的魔力相互間的碰撞帶來的卻是純粹的破壞，置身其中的愛麗絲抬起了頭，漆黑的瞳孔中閃過奇異的金色。
衝天而起的金色光柱與銀色的旋風相互的碰撞，周圍粉碎的塵土四散，渾濁的空氣在這個時候只留下純粹的光芒。
不過很快，地面岩漿散發的黑煙再次的填滿了空氣的空缺，鼓著泡泡的岩漿不受控制的靜靜流淌著，儘力的修復著這塊飽受痛苦的土地。
惡劣的環境帶來的是惡劣的戰局，銀色與金色的僵持卻是給戰場另外的人插手其中的機會，倒提著武器的齊格蒙德三步並作兩步快速的前進著。
鮮血不受控制的從皮膚毛孔中溢出，儘管只是前進幾步的功夫，上身的服裝就這樣化為了碎片，露出下面被染紅的肌膚。
痛苦肯定是痛苦的，在這樣的環境中前進，就像是受到千刀萬剮那般，是凡人無法承受的，無法想象的疼痛。
凡人無法承受，齊格蒙德當然同樣不好受，他緊緊的咬著牙關，絲絲的鮮血從牙縫之間滴落，但是卻沒有放棄這個，他同西格妮創造出來的機會。
哀鳴的群山在這個時候只能儘力的忍耐，忍耐著這些人在他的身體上製造的傷害和疼痛，卻無力的反抗。
被他視為孩子的巨人此時已經叛逆，這種破壞同樣著離不開巨人的妄為，隕石於巨人的戰場呈現出的卻是更為暴虐的景象。
熔岩？不，那是比起靜靜流淌的熔岩還要可怕得多的景象，看起來就像是火山噴發的景象，徹底的給這個壞境帶來半永久性的改變。
遺憾的是在這個時候沒有人會憐憫這種改變，就算是烏拉爾山脈的那些土著，這個時候都不會顧忌他們的攻擊是否是生活的家園。
儘管這個時候有著那群山的巨人吸引著對方傳奇的注意力，無數的隕石與流星成群結隊的，連綿不絕的向著下方墜落。
但是，他們仍然處於劣勢，甚至可以說到了臨近崩潰的時候了，如果不是還看到巨人那無敵的不可戰勝的身姿，就算是利威爾都無法做得到力挽狂瀾了吧。
烏拉爾山脈這邊的聯軍，已經沒有成建制的隊伍進行抵抗，放眼望去都是被追殺的，被擊潰的，還有著被包圍的。
組合起來的傳奇，正在進行著高效的收割，在這樣的戰場中極少人會去選擇投降，他們寧願拚死的進行突圍。
這個常規的戰場變得尤為的混亂，在這樣的戰場裡面，這些傳奇的表現並沒有比凡人要來得好多少，他們會犯錯誤，會流血，同樣會被殺死。
平心而論，在實力如此懸殊的情況下，利威爾仍然能堅持如此長久的時間，他的確是個出色的統帥，如果是在較為公平的環境裡面，雙方的軍隊實力差不多的情況下，要擊敗這樣的對手可沒有那麼簡單。
利威爾是不幸的，他在烏拉爾山脈這樣糟糕的環境中遇到了波羅的海帝國這樣的敵人，同時他是幸運的，因為他成功的讓愛麗絲踏入到了精心布置的陷阱中。
儘管他現在被裹挾在敗兵中，只能遠遠的望著遠處激烈交戰中的戰場，但是如果能夠成功，他的這場失敗將會成為能夠記載在史書中的成功。
利威爾沒有去嘗試收攏敗兵，沒有嘗試著在去進行著反抗，因為那隻會讓他成為敵人的靶子，優先剪除的目標。
這樣的潰敗對於利威爾來說還是好的，可能整體上而言這場失敗將會給烏拉爾山脈的各個部落帶來難以挽回的損失。
但是，這樣的潰敗卻是能夠很好的牽扯住敵人的精力，迫使他們不得不從軍隊化為小隊，分散開來獲得更多的戰果。
這種方法看起來是讓帝國獲得更多的戰果，實際上卻是迫使他們分兵，不能全力以赴的去對抗那直入雲霄的巨人。
看起來群山的巨人是強悍的，是無敵的，但是如果面對如此多的傳奇，還是有組織有紀律有指揮的傳奇軍隊。
那無敵的巨人能否繼續的保持著無敵下去，利威爾沒有這樣的信心，作為合格的統帥，他不認為有什麼人能夠真正的去做得到無敵。
就算是神靈，他都認為在正確的針對下，都能夠取得勝利，就好像他認同西格妮的計劃，願意為之進行付出，冒著隕落的風險那般。
化為熔岩的地面在不停的侵蝕著巨人的雙腳，但是卻只能從表面劃過，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連熔岩都無法破開巨人的防禦，那些隕石表面附著的火焰同樣無法做得到。
儘管是逆子，是在不停的傷害著母親的孩子，但是母親還是一如既往的愛著他，為他不求回報的進行著付出，從現在來看，只要這名巨人仍然站立在大地之上，波羅的海帝國的軍隊就很難能夠擁有擊敗他的可能。
大地對於這名巨人來說就像是海洋對於克拉肯，在這樣的主場環境裡面，他們的優勢將會得到充足的發揮，想要擊敗他不是沒有簡單的方法，而是在場的人很難能夠把想法變為現實，把這片被摧殘的群山變為深邃的海洋。
遙遙的望著仍然舉著拳頭不停擊毀著隕石的巨人，利威爾搖了搖頭離開了這個戰場，他能夠做的事情已經盡全力的去做了，接下來的事情不是他能夠在去進行參與的了。
能否為歌莉婭復仇，這種事情與其是說交於天意，還不如說是要看圖坦卡萌對愛麗絲是否懷抱有必定殺死的決心，在擁有如此優勢的情況下，只要決心足夠的堅定，他很難想象得到愛麗絲脫困的可能。
正如同利威爾自認為的那般，戰鬥發展到了現在，已經沒有他存在的餘地，如果不想如同野草般被火焰吞噬，就此低調的退場不失為明智的選擇。
短時間內藍色巨人巨神兵是沒有辦法從這個泥沼中成功脫身的，而愛麗絲仍然在艱難的抵禦著翼神龍和天空龍的夾擊，太陽之火和雷電這兩者不管是在什麼都是較為難纏的，當這兩者結合起來並且配合默契的時候，就更為麻煩了。
艱難的抵禦實際上只是說的比較好聽，真正的情況卻是如果沒有其餘的人插手，愛麗絲的落敗只是時間上的問題，當雙方都能夠創造奇迹的時候，真正比拼的還是雙方的實力。
不過說沒有其餘的人插手卻又不太對，想要插手的黑衣愛麗絲卻是被齊格蒙德和西格妮這兩位來自巴魯森格的兄妹攔住。
交戰進入到了白熱化的階段中，曾經過往的交情被毫不猶豫的丟開，原本就不是真實的虛假，到了這個時候就沒有必要繼續的維持下去了。
利益衝突的雙方，在這種你死我活的時候，沒有什麼複雜的身份，他們只是敵人，只會是敵人，並且是你死我活需要徹底解決的敵人。
「為什麼還要來到這裡，西格妮。」
明明都知道言語的交鋒只是浪費時間，是根本沒有辦法起到絲毫的作用，但是交戰的雙方仍然無法控制的交談起來。
「這還需要我回答嗎？愛麗絲。」
「我們來到這裡，為的就是成功的擊敗你。」
「阿緹拉帝國的覆滅，讓我們清醒的認識到，被動的進行著防禦是只能緩解斯堪的納維亞半島敗亡的時間，要真正的解決掉這個危機，只有把波羅的海帝國瓦解掉。」
西格妮這個時候顯得很誠實，她是這樣認為的，於是就這樣說了出來。
「怎麼樣把波羅的海帝國以最快的速度瓦解掉，這都可以形成共識了，只要能夠殺掉你這位建立了波羅的海帝國的核心，這個國家就會以極快的速度崩潰。」
「看來賽米拉米斯完全沒有被你們放在眼裡啊。」
側過身子閃過了齊格蒙德的劈砍，愛麗絲說道。
「賽米拉米斯嗎？我見過那個女人，那的確是個了不起的女人，不管是在政治上還是在其他的方面，都是值得尊重的難纏對手。」
「但是，只是難纏的程度，和你是沒有辦法相提並論的，愛麗絲。」
在齊格蒙德進行糾纏的時候，西格妮準備的魔法已經就緒。
銀色的光輝在她的身後構建的是蒼天的，從地面植入雲霄的大樹，儘管樹葉的脈絡還不是十分的清晰，但是其中所帶著的能量，卻是不容忽視。
用盧恩扶溝構造出世界樹的光輝，這個在多年前阿緹拉帝國的二次西征就是敗在了這個魔法的手中，多年後的現在西格妮能夠不藉助其餘人的幫助成功的施展出這個魔法。
儘管仍然沒有達到神靈的領域，但是毋庸置疑的這個魔法真正的達到了主位面的極限，是真正的能夠湮滅愛麗絲的魔法。
與此同時滿身鮮血的齊格蒙德再次的靠近了愛麗絲，手中長劍的光芒變得黯淡，這種黯淡給人以隨時被微風吹滅的殘燭，又如同即將被地平線和海平面吞沒的夕陽。
無形的力量束縛在了黑衣愛麗絲的軀體，周圍的防禦魔法在層層的剝離，就好像是廚師在播著洋蔥那般帶著藝術的節奏，又給人以對美味佳肴的期待。
難以計數的樹枝和樹葉在瘋狂的生長著，西格妮的左眼變得黯淡，變得慘白，並且向外溢著鮮血，她的左右肩膀浮現出烏鴉的虛影，腳底下匍匐著兩條猙獰細長的獵犬。
這是西格妮兩兄妹的祖先，巴魯森格的源頭，阿斯加德的神王奧丁的形象，她所使用的魔法正是基於奧丁倒吊獲得智慧的傳說。
而齊格蒙德這個時候看起來使用的是提爾的力量，那是阿斯加德中的戰爭與勝利之神，是誓言的守護者，是榮耀與勇氣的代表。
在這個時候齊格蒙德像提爾祈禱，獲得他的祝福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不管是從他的行為，還是從他的血脈，提爾都不會吝嗇這點祝福的付出。
在揮舞之間，齊格蒙德手中的長劍浮現出了奇異的符文，那是代表著勇氣與榮耀的符文，同時代表著提爾的關注與恩賜，擁有著「只有真正的戰士才能夠揮動」的傳說。
如果今日愛麗絲隕落於此，那麼這把長劍必定會真正的成為「傳說」流傳下去，將會獲得如同「迦耶伯格」「阿緹拉之劍」這樣的能夠被傳唱的名字。
甚至可能會被冠以「勝利之劍」的稱呼，畢竟在斯堪的納維亞人如此的絕境中，卻帶來勝利，擁抱希望，開闢未來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