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0章墜河,生死不明2
白芨藍之墓。程煜盯著這五個字發獃,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幾秒,他又盯著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中的人長著一副甜美清新的面孔,留著長長的頭髮,微笑時嘴角有若隱若現的酒窩。原來這就是母親的媽媽。
程煜幽幽地嘆口氣,好像是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此時的心情,白香沒有提過白芨藍是如何被逼死的,所以他無從想象,更何況他也沒有當初那種想要繼續調查下去的心情。他感到疑惑的事情都已經真相大白,還有什麼值得他繼續調查下去呢?
天空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中間一直都沒有停歇,雨勢不大,就是這樣挺讓人心煩意亂。程煜不喜歡晴天,卻也不喜歡雨天。他在墓碑前站了很久,最後淡淡地說道,「我們回去吧。」
「回去?回什麼地方?」無寐愣了一下,問道。
「北城。」程煜若有所思,片刻之後又道,「我已經知道了,費恩斯現在生死不明,祁如嫣已經被母親帶走,費家內部大亂,對嗎?」
無寐嗯了一聲,沉思數秒,說道,「那我現在立馬訂回北城的機票。」話音一落,他當真就拿出手機,結果這才發現榮栢給他打了兩個電話,他遲疑半秒,先給榮栢回電話。
「你們這邊什麼情況?」榮栢問道。
無寐回答,「我們正準備回北城。」
「那正好,我過幾天也會到北城。」
榮栢打電話好像就只是為了告知他們一聲,他過幾天會到北城來。但在掛斷電話之後,無寐隱隱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兒。程煜把手中的話放在白芨藍的墓前,一轉身就看見無寐深思的樣子,頓時不解地問道,「怎麼了?」
「沒事,榮栢過幾天來北城。」
程煜哦了一聲,拉著無寐走出墓園。兩人的人車停在山下。此時,他們倆並肩下山,站在山頂上往下看,這山下的風景竟然被鋪上一層朦朧的美,淡淡的霧連著雲層在半山腰穿行,天邊的紅霞映照整座山,明明應該是朝氣蓬勃,卻讓程煜產生一種孤獨感。
「你說如果我從一開始就沒去調查這些事,現在會不會和以前一樣,沒有任何的變化。」程煜問道。
「後悔了?」
「談不上後悔,只是突然覺得人活著真他.媽的累。」程煜重重地嘆了口氣,這是出事這麼久,他第一次在無寐面前表現自己內心的想法。而無寐為此感到詫異,之後便是深深地擔憂。
擔憂什麼?擔憂他會不會因此想不開,去自殺。
程煜好似看出無寐想要表達的意思,撲哧一聲,哈哈大笑起來,「你放心,雖然活著很累,但我現在還沒有想死的念頭。」
「沒有最好。」無寐冷聲說道,剛才在他說出活著真累的瞬間,他的心跳彷彿都慢了半拍,居然會懷疑他想死。就算聽見程煜說他現在不想死,他還是沒法放鬆自己緊繃的神經,總是想要時刻都盯住他的一舉一動。
「你很擔心我啊。」程煜嬉皮笑臉地看著無寐,宛如剛才出現想死念頭的人不是他。語氣十分的輕鬆,卻又莫名地帶著一種曖.昧的氣息。
無寐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用皺眉表示自己此時的鬱悶,表情略微有些僵硬,冷漠地說道,「嗯,你死了我還要給你善後。」
「……沒良心的。」
無寐嘴角一抽,這語氣為什麼讓他有一種程煜在撒嬌的錯覺?真恐怖!為什麼會產生這種念頭。
兩人是下午兩點的飛機。從墓園回到酒店還可以休息一會兒。程煜便弔兒郎當地霸佔了大半的沙發,拿著手機看北城發生的最新新聞。
不僅是寧家派人尋找費恩斯的下落,就連警察也在派人沿河尋找費恩斯。但時間已經過去一天,到現在還是沒有找到跟費恩斯相關的消息。新河水流湍急,每一年在此處游泳總會死幾個人,當然,這裡也是那些想要尋思的人的最佳選擇。
程煜想了想,倏地坐起來,讓無寐把自己的電腦遞過來,然後抱著電腦繼續像剛才那樣坐著佔據大半個位置。他拿電腦幾乎就沒有什麼好事。
「無寐,你順便幫我倒一杯。」程煜抬起頭,沖無寐擠眉弄眼,順便還拋了一個媚眼。只見無寐彆扭地別開眼,沒忍住,哈哈大笑,隨即好笑地說道,「無寐,你剛才是在臉紅嗎?」
「喝你的酒。」無寐粗魯地把酒杯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轉身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來,間接地拉開自己和程煜之間的距離。他潛意識裡已經察覺到情感的彆扭,所以此時他只能調整自我的心態。程煜是變.態,他不是。
程煜男女通吃,他還是算了,他男女都不想通吃。
程煜端起酒杯心滿意足地抿了一口,就沒管無寐,繼續投入電腦中的偉大工程中。他不知道費恩斯會在什麼地方,但他可以找到白香在什麼地方,再說祁如嫣不是在白香的手裡嗎?
無寐瞟了一眼,目光深沉,語氣有些令人捉摸不透,「你打算幫著費恩斯對付母親?」
「你為什麼會有這樣念頭?」程煜頭都沒有他一下,就這樣隨口反問。
無寐拿著酒杯,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地在酒杯邊緣摩.擦,猶豫許久,欲言又止地讓程煜覺得很不正常,他放下電腦,偏頭目不轉睛地盯著無寐,疑惑地問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想?是因為我現在的舉動?」
程煜見他還是沉默不言,便啞然一笑,說道,「我可能是不想她繼續走在這條不歸路上。」
「是嗎?」
「別說是嗎?準確點,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也許我吃飽了撐著沒事做?哎,管他呢,我現在只是想知道她下一步想做什麼,至於要不要阻攔,我暫時還沒有想法。」程煜說完就繼續把視線停留在電腦不斷翻滾的代碼上。
……
北城。
「你說這個傢伙到底還是命大,這樣居然都沒有死。」
「聽你這話,你好像是覺得他沒死,有點遺憾。」
「我是那種人嗎?我這不是覺得驚訝嗎?我是覺得上天還是很照顧他了,不過,你倒是說說,費恩斯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真他.媽的吵!這是費恩斯恢復意識后的第一個念頭。這兩個人的聲音就是化成灰,他也能聽出來。他試圖動了動手指,忽然發現渾身上下好像都使不出力氣,他不由得緊皺眉頭,更加用力,事實證明,都是徒勞。
他試著睜開眼,又發現眼皮很重,重得他沒法撐開,只能像這樣雖然有意識,但卻無法動彈,無法說話地躺在床上。
「你把消息封鎖起來,這樣真的好嗎?」
「我這可是在保護費恩斯。外面有多少的人想要要他的命,有多少的人躲在暗處,他在明處,很多事情都是防不勝防,就好像在公司中槍的事,那些人都是殺手組織的人,如果不是他溜得快,當天就得交代在那裡。」
「老三,你這話說的,我真是沒法反駁。」寧北翻了個白眼。頓了頓,一屁.股坐在費恩斯的身邊,又說道,「按照你的說法,那些人是殺手組織的人,那不是就意味著在背後動手的人是程煜他們?」
「嗯,暫且只能這樣認為,不過我發現很奇怪的事,程煜和無寐在渝州,今天下午才回的北城。」寧西摸著下巴,深思說道。好像程煜和無寐並不在他的懷疑列表之內。而此時,他的腦海里忽然閃過一抹令人驚悚的念頭。
在祁如嫣出事的前一天,他收到一個粉紅豹的郵件,能悄然無息地潛入他的系統,並且不留下一絲痕迹,還讓自己追蹤不到他的行蹤,能有這種能力的人除了程煜,還有誰?
白香?這兩個字他總是有一種熟悉感,但無奈遲遲想不起來到底是在什麼地方聽過。寧西活動了一下肩膀,在房間里走了幾步,寧北無奈地看著他,不明所以地問道,「你走來走去的都快把我的頭給繞暈了。」
「我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事,老幺,你聽過白香這兩個字嗎?」
「白香?沒有。」
「為什麼我會覺得眼熟呢?就好像有什麼人在我的耳邊說過似的。」寧西他把手放在床尾的扶手上,不輕不重地拍了幾下,不小心碰到費恩斯的腳,他卻完全沒感覺,又拍了幾下,突然大聲地說道,「我想起來了。」
「大驚小怪!」寧北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寧西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看著寧北,「你就不好奇?」
「你說你想起了什麼?」寧北直接忽略他這句話,直接問道。
「現在沒法告訴你,我需要再想想。」
「我看你腦子有問題。」寧北就知道寧西是什麼德行,才沒有表現出很有興趣的樣子,他掃了一眼寧西,又看向費恩斯,沉聲說道,「費恩斯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趁著他現在生死不明,費家那群人又有得鬧騰了。」
寧西幽幽地坐下來,「那有什麼辦法?」費家是家大,人口多,之前是嫡系的人爭權奪利,現在費家嫡系死的死,傷的傷,那些蠢蠢欲動的人能不抓住這次機會?再說內鬼哪能這麼容易就清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