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章孤獨的費恩斯
朱秘書是費恩斯還擔任費氏集團總裁一職時的秘書,在費氏集團擔任秘書一職已有八年時間。對公司里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見怪不怪,就算這次總裁忽然換成白香,她也是極其淡定。
白香需要一個熟悉公司的人待在她身邊幫忙處理,應付。所以朱秘書並沒有收到牽連,而是繼續留在公司為白香工作。當然白香最看重的還是她識時務,不用給她選擇便知道如何選擇對自己有利的。
白香當上費氏集團總裁后的兩天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公司內部里凡是和費家有關係的人全都踢出公司,她所謂的踢出公司並不是子虛烏有,而是掌握了不少確鑿的證據,逼他們自行離開公司。
費氏集團在白香上任后便大範圍的換人。一時之間引起員工不由擔心自己是否就是下一個被踢出公司的人。
一個星期後,白香幾乎是將所有跟費家有關,並且和自己作對的人逼走後,整個人再重新坐在這張總裁的椅子上,心情頓時煥然一新。
曾經費家的人將她踩在腳底,從來都沒有把她當一回事,甚至將她折磨的不成人形,此時她看著這偌大的辦公室,感受自己站在這棟高樓大廈之中,居高臨下俯視身下的一切螻蟻,心中是暢快淋漓。
儘管如此,卻依舊沒有消減她內心的恨意。她不僅要將費氏集團佔為已有,還有費家斷子絕孫,在北城永永遠遠的消失,如同溫家那般,徹底的不復存在。
這次程煜幫白香得到費氏集團總裁一職,她心中高興,便稍微給了他一點好臉色,不過看樣子程煜還是一副清心寡欲,白香又頓覺索然無味,就讓程煜別喪著臉出現在她面前。
聞言,程煜求之不得。
接連幾天,白香都因為費氏的事忙得不可開交,費家是一個龐大的家族,除了本家還有不少的外家,費老爺子是任人唯親,所以公司高層之中有許多人都是費家人。
他們集體因為白香被迫離開,其中不乏有少數人卻立馬錶示願意跟隨白香,繼續為公司,為白香工作。這事還得從三天前說。
當時白香以快刀斬亂麻,將之前就搜集好的證據資料分別交到他們手裡,其中意思不言而喻。白香雖然恨透了費家,卻也知道不可能將全部的人都趕走,她所帶來的人還需要適應期,所以她挑選了一些人出來。
這些人也不負她所望,在收到自己行賄,暗挪公款的證據之後立馬在總裁辦公室門外等著和白香見面。而在朱秘書通報之後,白香還將他們晾在外面許久。
其中有一人,費書哲,論輩分,他雖然比費恩斯年長,輩分卻比他低,論起來,他還得叫費恩斯一聲小叔。
此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趨炎附勢,審時度勢,在他知道白香是總裁之後,便忘了自己姓什麼,轉身就投靠白香。此時,他也如同其他人一般照樣乖乖地待在辦公室外面等候。
朱秘書在白香面前提起此人名字,她微微一怔,動了一下手指,淡聲說道,「讓他進來。」
費書哲跟著朱秘書進了辦公室,就看見坐在黑色皮椅上正微笑看著他的白香,如果這個女人不是一個帶刺的玫瑰花,他還真想把她搞到手,不過可惜了,女人和命,他還是更惜命。
「白總。」費書哲諂媚笑道,那眼睛閃過的驚.艷將他心裡的齷齪心思投射出來,白香瞟了一眼,心裡冷哼,忍不住譏笑,面上卻裝作沒有發現,依舊抿嘴微笑。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費書哲是主動找到白香的人,她能準確地獲取到費氏集團的內部消息,有不少的功勞都是出自他的手。
費書哲笑了笑,暗自搓著雙手,一副討好模樣,無奈他和白香隔了一張辦公桌,要不然他那眼珠子都要掉在白香的身上了,「幾日不見,白總似乎比之前更美了。」
白香勾唇,似笑非笑,「費經理來找我不會只是為了說這一句話吧?」
「不不,我這不是看著白總雷厲風行地想要把費家的人踢出公司,所以就想知道我是不是也在其中?白總,你可別忘了,我當初是主動投靠你的,我對你絕對是沒有二心的……」
「當然,以費經理的辦事能力,我還是很相信你,你當然不會是他們其中一人。」
有了白香的保證,費書哲懸著的一顆心頓時落地。不過他卻開心的太早了。白香習慣威脅別人,並不代表就喜歡受只威脅,加上她打心底就不可能將費家的人留在自己身邊。
所以在公司清除所有費家的人之後,只有他一個人留了下來。如此一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自然明白這裡面的關係。費書哲這人小氣又記仇,之前一直默默無聞,不受重視,現在一朝翻身,便得理不饒人。
費恩斯看著費書哲的照片,準確來說他對這個人並沒有多大的印象。頂多就是有過幾面之緣,至於他為什麼會坐在經理這個位置上,那多半都是他曾經瞎了眼。
許言見他嫌棄地將費書哲的照片丟在一旁,她便好奇地拿起來瞅了幾眼,說道,「這人一看就賊眉鼠眼,他主動投靠白香一點也不出人意料。」
話雖如此,費恩斯還是難消心頭之恨,「我遲早要收拾他。」
聞言,陸正霆怔了一下,眼帘低垂,視線似有若無地瞟向費恩斯。許言拿著照片遞給他,順便還拍了一下他的手背,他默默地回過神,卻在無意間和費恩斯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他若無其事地接過照片看了幾眼便放在旁邊。
就是這一個眼神,讓陸正霆的心底莫名的產生了一種詭異的想法。
「白香現在把費氏捏在手裡,想要她交出去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許言有些擔憂的說道。費恩斯的勢力已經大有折扣,現在再失去費氏和費家人的支持,這就等於是失去了左右臂。
作為當事人的費恩斯卻十分的淡定,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他現在很難過很傷心,他甚至還顯得十分的平靜,好像這些在他們看來很重要在他眼中不過是一文不值,可有可無。
費恩斯坐了一會兒,就回房間休息了。
許言出神地看著他的背影,又捅了一下陸正霆的胳膊,疑惑地問道,「你有沒有覺得他現在是過於平靜了嗎?」
「也許他早就有對策了。」
「我擔心他是不是在自暴自棄。」
「言言,你想多了。費恩斯不是自暴自棄的人。」陸正霆無奈又寵溺地看著許言,見她嘟著嘴,便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蛋。
許言推開他的手,嬌嗔道,「你幹嘛呢?」
「嗯,分散你的注意力。你這段時間的心思一直都放在他的身上,太過分了。」
許言噗嗤一聲,笑道,「哎喲喂,正霆,那我要抱抱。」
陸正霆一聽,果然眉開眼笑,將她抱在懷裡,「費恩斯的事你就別操心了,這不是有我們在嗎?」好似這樣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自己都覺得彆扭,於是又補充道,「寧家一直都是站在他這邊的。」
許言明白是一回事,但事情發生的時候還是免不了要擔心好一陣。這是最讓陸正霆不滿意費恩斯的一點,如果說之前是不滿意,那現在就是很不滿意。
回到房間的費恩斯又怎麼可能安心的休息,他用手機撥了一個電話。電話里傳來一個陌生又沙啞的聲音,「少爺,有什麼吩咐?」
……
掛掉電話,費恩斯就坐在房間里,將窗帘全都拉上,不讓陽光滲透進來,試圖將一切光線都隔絕在外。他靠在椅背上,雙手如同沒有力氣般地垂放在兩側,他緩緩地將眼睛閉上,眼前一片漆黑,腦海里卻閃過無數人的模樣。
溫婉,尤然,費萊,祁如嫣,甚至還有費老爺子,還有在他年少就離世的父親……
他所愛的,所珍視的的人全都離他而去,在這一刻,他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孤獨和寂寞,再也沒有人可以溫暖他,就連天上散發炙熱光芒的太陽都無法照亮他心底的陰暗。
「叩叩叩——」突兀的敲門聲打破寧靜,打斷費恩斯的回憶。
費恩斯睜開眼,聲音略微有些沙啞,「什麼事?」
「是我,許言。」
費恩斯愣了一下,起身去開門。許言還沒有走進來,就發現屋內一片漆黑,加上費恩斯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她頓時看不見人他身在什麼地方,就伸手在空中亂摸。
摸到一個溫熱的胸膛,她又倏地收回手,乾咳一聲,「你怎麼不把窗帘拉開?」
費恩斯聽了許言的話,轉身在黑暗中前行,走到窗戶口,唰地一下,拉開窗帘,強光鋪天蓋地地湧進屋內,照在費恩斯的身上,地毯上,許言的身上……
許言眨了眨眼,頓覺刺眼,又伸手抵在額頭,遮了一下光,淡淡地說道,「這下屋內才亮堂,剛才的感覺太陰暗,總感覺冷颼颼的。」
「會嗎?」費恩斯反問。
「會啊。費恩斯,你應該多晒晒太陽……」
「太陽太刺眼,不適合我。」
許言一笑,「你又不是吸血鬼。」
費恩斯無言以對。縱使是許言,也無法理解,甚至是看見他的內心有多麼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