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8章塵埃落定
彷彿在一.夜之間,程家留在北城的勢力就跟著程父的離開而消失,並且沒有驚動任何人。白香此時就是籠中鳥,沒有程家在背後撐腰,她手裡握著的殺手組織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竟然叛變。
當程煜出現時,白香是以為自己還有迴轉的餘地,而當她看見程煜竟然面無表情地走向費恩斯,她整個人瞬間掉進冰窖,周身寒冷刺骨,卻難掩她的怒氣。
她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程煜,咬牙道,「程煜,你知道你在做什麼?」
程煜似笑非笑,轉身望向她,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比任何時候都清醒,我現在在做什麼。」
「你居然聯合外人來設計我!」白香明白的。一定是程煜在背後搞鬼。
「是啊,我聯合了外人來設計你,可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程煜略微有些傷感地說道,眼眶裡竟然閃著淚光,「因為我想要無寐回到我身邊,因為在你心中從未把我當做兒子,因為在你心中只有仇恨。」
「不,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白香怒吼。「這一切的痛苦都是你帶給我的,因為你賤,因為你是一個變.態。」
變.態?程煜冷哼一聲,他不願意再和白香多說,面向費恩斯,淡淡地開口道,「白香就在你面前,你要如何做我不管,但你得把無寐的屍體給我。」
「沒看出來,你還是一個痴情.人。」費恩斯冷聲道,語氣裡帶著嘲諷,彷彿是在說就憑你,也知道什麼是愛情?
程煜裝作不知道,重複道,「我只要無寐的屍體。」
費恩斯直勾勾地看著程煜,似乎要在他的臉上看出一個洞來,他看著看著便覺得十分的無趣,誰知,就在此時,白香卻突然站起來,忽地一下,敞開自己的外套,在她的腰間圍了一圈炸藥。
程煜大驚失色,沖著她一吼,「你想跟我們共歸於盡!」
「哼,有你們倆陪著我死,我也沒什麼好遺憾的。程煜,你以為你那些小把戲我會不知道?就算程家的人棄我而去那又如何?我告訴你們,我這次回來就沒有想過要繼續活著。」白香發狠地吼道。
她一心赴死,眼中完全沒有要繼續活下去的意思,她笑嘻嘻地望著驚慌失措的程煜,還有屋內的一群人,「你們這些人,枉我對你們這麼好,竟然都嫌背叛我。就連無寐!這個我養在身邊三十多年的兒子也背叛我!」
費恩斯淡定從容,毫無驚慌,在緊張的氣氛里,還忍不住發出一聲輕笑,「看來你早就想到自己會走到這一步。」
「哈哈,是啊,我知道自己會走到這一步,不過那又如何?那你能不能想到你也有今天?只能在這裡陪著我一起死?費澤當年拋棄我,費鴻宇折磨我,費家是看不起我,溫家嫌棄我,因為什麼?就因為我是一個私生女。」
白香深吸口氣,「可惜啊,老天沒讓我死在那場大火中,讓我活了下來,就是為了讓我回來手刃曾經傷害過我的人。」
她的眼眶裡沒有眼淚,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恨意。她永遠也無法忘記。
程煜偷偷地瞄了一眼費恩斯,不知道是不是要說什麼,卻沒有開口,轉而對白香說道,「你不是很費鴻宇,恨我?我跟你一起死。」
「你!當然是跟我一起死。我生你出來可不是為了讓你無憂無慮地活在這個世界上。」白香眯起眼睛,將視線轉移到費恩斯的身上,「費恩斯,你過來。」
在場的人都不敢對白香做出其他舉動,就擔心會激怒她,到時候引爆炸藥,他們這些人全都得陪葬。費恩斯沉思數秒,白香譏笑道,「不敢嗎?」
費恩斯往前走了一步,白香倏地衝過來,抓住費恩斯,「跟我走。」
白香帶著費恩斯走了一段路,這邊人煙稀少,荒草叢生,白香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又要全神貫注地留意身後跟著隨時都有可能瞄準機會衝上來的人。
「你們再敢前進一步,信不信我馬上引爆炸藥?!」白香舉起手中的打火機,對著身上的炸藥,沖他們怒吼。
費恩斯一聲不吭,也不掙扎。白香瞟了一眼他,程煜見她腳下有一塊石頭,她的注意力全都在費恩斯身上,自然沒有注意到,趔趄一下,程煜見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衝上前,他的手剛拉住費恩斯。
白香倒在地上,火機燃起的火焰已經點燃了身上的炸藥。
緊接著此起彼伏的爆炸聲,蔚藍的天空被火光染紅,火焰蔓延,燃燒的荒草發出吱吱的聲音,站在遠處的人誰也沒有看見白香是在什麼時候點燃炸藥的。
陸正霆他們匆忙趕來,看見這茂盛的火焰半響沒有回過神,而身後傳來的警笛聲是那麼的刺耳又響亮,許言坐在車裡,不敢相信費恩斯在那團久經不滅的火焰中……
有人說,費恩斯似乎早就沒有繼續活下去的念頭,所以在白香說要跟他一起死時,沒有拒絕,甚至神色還十分的平靜,好像這樣的結局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
而當時程煜明明離他們很遠,也可以不用衝過去,可他還是衝過去。沒有人知道他是想要救費恩斯,還是想要跟著他們一起死。
警方介入調查,最後寧家出面,希望將這件事能大事化小。
半個月過去了。費恩斯的追悼會只有他們幾個人參加。而程煜的骨灰和無寐的屍體是程雄從法國過來帶回去的。
程雄來無影去無蹤,也沒有人會在意。陸正霆和寧西幫費恩斯處理身後事,才得知費恩斯早點一個月前便自己名下的所有股份全都轉在許言的名下,而之前由寧北和寧西收購的費氏股份,他認為那是他們該得的。
寧西和陸正霆站在費恩斯的墓碑前,兩人都沉默許久。這一切,甚至現在這個結果都是費恩斯想要的。他對這個世界並不留念,甚至是充滿了厭惡。
「你說他為什麼偏偏就選了這種方式結束?」
「因為這就是他想要的。」
「白香壞事做盡,總會有報應,又何必和她同歸於盡?」
陸正霆瞥了一眼,「你非魚,焉知魚之樂?」
寧西翻了一個白眼,陰陽怪氣地回了一句,「故作高深。」
陸正霆轉身就走,頭都沒有回一下,許言到現在還沉浸在費恩斯死亡的事情里無法自拔。他還要忙著回去安慰愛妻,懶得和寧西在這裡鬼扯。
三個人的死亡換來一場期待已久的平靜,寧西回到家裡,半躺在沙發上呼出一口氣,好像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放鬆過了。
詹萌從外面風.塵僕僕地回來,頭髮上沾染了幾滴水珠。寧西忽地坐直身體,深情地望著愛妻,言語間帶著滿滿的柔情,如春風拂過時,那迎面吹來的暖風,「萌萌。」
這一聲低語,讓詹萌微微一怔,她弄掉頭上的水珠,溫柔地說道,「你這麼溫柔,我有點不太習慣。」
寧西可不管她習不習慣,起身走到她身邊,手搭在她的肩上,眉頭一皺,「你的衣服怎麼濕了?」
「哦,這天氣變幻無常,上午還是晴天,下午就下雨了。」
寧西二話不說地拉著詹萌就回房間,「你衣服都濕了,怎麼還能繼續穿在身上?我要帶你換衣服!」
「哎,你別這麼著急,小心點,你慢點。」詹萌小心翼翼地看著腳下的台階,一邊讓寧西走慢點。可是寧西哪裡能不著急?
回到房間里,寧西唰地一下拉開衣櫃,在裡面提起衣服平鋪在床上,見詹萌還沒有脫衣服,便皺著眉頭連忙過去,幫她脫衣服。
詹萌被嚇了一跳,連退好幾步,「寧西,你不要這麼猴急,今天不行啊!」
「……你想什麼呢,我就是單純想幫你脫衣服。」寧西頓了一下,又道,「濕衣服穿在身上容易感冒。」
聞言,詹萌頓時鬆了口氣,然後扯住自己的衣領,在他的耳邊大吼一聲,「等一下。我自己來,脫衣服這種事,就不用你幫忙了。」
「萌萌……」
詹萌眨了眨眼,可愛地說道,「我自己來。」
寧西沒轍,鬆開她的衣服,坐在床沿邊,誰知詹萌又道,「你出去。」
「你什麼地方我沒有看過?現在換衣服還要我出去了?」寧西不依不饒,更不同意,他們都老夫老妻了,怎麼越來越生疏?寧西堅決不出去,詹萌拿起床上的衣服,看了幾眼又放回遠處,重新挑了幾件寬鬆一點的衣服。
見狀,寧西頓覺疑惑,問道,「你不是說緊身的衣服才能襯托出你的好身材嗎?」
「那也是以前的事,現在可不行。」詹萌賊兮兮地笑道。
「這有什麼區別?」
「笨蛋!這當然有區別了,難道你想勒著孩子?」
「孩……孩子?」寧西整個人都僵硬了,連說話都不自覺地帶著顫音。他直直地盯著她微微凸起的肚子,咽了一下口水,又問道,「你是說你肚子里有孩子了?」
詹萌才懷孕三個月,並沒有很顯懷,只是這段時間她的胃口比以前大了一倍,所以寧西一直都以為是她吃太多,肚子沒消化,才會偶爾看見有些微凸。詹萌重重地點了點頭,寧西回過神,瞬間高興得像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