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綠色玩偶

這是一片昏暗的天空，淅淅瀝瀝的小雨從天空中飄落下來。出現在姜炎面前的，是一條破舊的街道，街道兩旁，一家又一家的手工玩偶店，它們就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除了櫥櫃中的玩偶，其他的地方都一模一樣，在緊閉的店門口，掛著一模一樣的星空掛歷，燦爛的星空畫得如此真實，裡面閃爍的星星好像隨時都會跑出來一般。店鋪的展示櫃中，通過透明的玻璃窗，姜炎看到了裡面面目猙獰的玩偶。玩偶的樣式千奇百怪，在姜炎手邊的一隻甚至看不出是什麼東西，噁心的綠色鵝絨好像被浸濕了一般，黏答答地搭在玩偶上，在玩偶的腹部（應該是腹部）閃過一絲光，姜炎湊近一看，是做成眼睛形狀的寶石。

——你不擔心你的植物娘嗎？

跟在姜炎身邊的，只剩下了那隻大眼珠子附身的兔子，走出那扇門之後，所有人都失散了。佩普基諾和白楊不知道落到了哪裡。

【是有些擔心，但是我必須先把這裡的東西處理掉。】

姜炎摸著眼前的櫥窗。王富貴告訴他，這個世界裡面總共有六條街道，街道的中心就是那個植物娘沉睡的地方。六條街道里都會有一個特殊的玩偶，只有把六隻玩偶找到並破壞了，中心的封印才會徹底解開，沉睡的植物娘將重現世間。

「那這又有什麼危險的？」當時姜炎問道。

「解開封印自然沒有什麼危險，就是麻煩了一些而已。不過危險的是在封印解開之後。」王富貴如是說道。

「怎麼個說法？」

「那位植物娘被封印的原因我不是說過了嗎？災害侵蝕了她的理智。而那傢伙雖然用了許多辦法，也上了很多道保險，但是我也不能保證從封印裡面跑出來的，會是一個理智的植物娘。」

「也有可能是個瘋子？」

「如果最終治療沒有效果，那麼如果你有能力，就殺了她吧。」王富貴笑著說，臉上透露著隨意。

「呵呵。」姜炎沉默了許久，一萬句MMP最終沒有說出口，就在那時，這一次的冒險就在姜炎心中抬高了一個危險級。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這裡的玩偶。】姜炎摸著櫥窗，看著眼前這隻噁心的綠色玩偶，眼睛慢慢地眯了起來，【危險的事情應該是在封印解除之後才會出現。】

——聽著確實是一個保險的做法。

【你就不能提出一些關鍵性的建議嗎？】

——建議？你眼前這個玩偶在你走過來的時候換了三次位置算嗎？

「卧槽！」姜炎驚呼出來，卻見這隻噁心的玩偶慢慢融化，最終留在原地的，只有一灘綠色的顏料。

姜炎趕緊看向四周，卻發現它已經出現在了不遠處的櫥櫃之中。可是當姜炎跑過去時，玩偶抖動了一下，隨之又消失了，幾次三番，依舊如此。

「呼呼呼——這傢伙跑得真TM快。」即便是體質強化了許多之後，姜炎還是累的不行，每一次他都只差一點。

——你跑得也不慢。

【我可以理解為這是你的嘲諷嗎？】

——我的資料庫中有你們人類的極限數據，事實上，你已經比大部分人類跑得快了，這是一個事實。

姜炎沒有理會大眼珠子，他正在整理一路跑過來時玩偶出現的規律。街道兩旁，都是這種樣式的櫥櫃，而且放眼望去，視線的盡頭，依舊是街道的衍生，所以說，理論上，想要和這個玩偶耗，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目前為止，綠色玩偶出現的櫥櫃總共18個，左右隨機，方向隨即，位置隨即。有時候是出現在破爛的玩偶堆中，有時候卻又挑了一個豪華的展台，怎麼看也看不出規律。正在姜炎思考的時候，綠色的玩偶正待在姜炎視線所及的地方，它像之前姜炎觀察時一樣，癱軟地躺在那裡，腹部上詭異的眼睛不時閃著光。

天空陰沉的可怕，就好像隨時都會壓下來一般。烏雲一層一層的復疊在一起，層次分明，看起來十分舒服。雨水從空中滴落下來，姜炎甚至能夠看見它們下落的軌跡。地上的積水泛起一層又一層的波紋，擊碎了他的倒影。

不遠處的玩偶仍然一動不動，看來只要姜炎不追上去，它是不會離開的。可是為什麼姜炎剛才近距離觀察的時候，它沒有消失呢？

【大眼珠子，你有記下剛才它出現時的位置嗎？】

——加上之前的三次，總共21次，目前看來，完全隨機。

看來大眼珠子得到的結論和姜炎得到的差不多。他先前還以為，這回事一個簡單的數列或者函數關係，可是很顯然，這連概率的問題都不是。

姜炎試著打開玩偶店的門，很顯然和之前一樣，門被鎖得死死地。姜炎來到櫥櫃面前從戒指裡面拿出了自己的《植物百科》。

手指拂過冰冷的櫥窗，寒冷的觸感給姜炎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無論從什麼地方看，這個世界的感知都如此真實，但是細微之處，姜炎還是察覺到了差異。

【你不覺得這個世界有一些眼熟嗎？】

——眼熟？嗯……確實有一點……等一下！

大眼珠子最後的一個「等一下」，竟然不時出現在姜炎的心底，而是在姜炎的耳邊出現。之間隨著金色光芒的溢出，那隻冰淇淋兔子一點一點的融化。一團銀白色的粘液裹著金色的大眼珠子出現在了姜炎的面前一陣蠕動之後，姜炎再一次看到了人形狀態的大眼珠子。

「看來我又一不小心跑進了植物娘的夢境？」姜炎感受著雨水的冰冷，感覺這個世界如此的操蛋。

「準確來說並不是。」大眼珠子熟練地拿出了它的記錄本，「這個世界確實來自抗體的力量，可是它卻不是由抗體自發形成的。應該是有人通過某種引導誘發了抗體的力量。這個世界比西瓜的夢境更加真實，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我還真沒看出來它與外界的不同，世界參數簡直如出一轍，我以為這裡和外面一樣，因為我沒有肉體的關係，所以感知不到世界大人，現在看來，這個世界根本就是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

「那麼現在有對我們有什麼幫助嗎？」姜炎問道。

「對你，沒有，對我有。」

「啊？」

大眼珠子開始刷刷刷地記了起來。

「一個死亡又疑似復活的抗體樣本絕對是一個很好的記錄對象。」

「醒醒，你們記錄者都亡了。」

刷刷刷刷。

大眼珠子奮筆疾書中。

姜炎回頭，又將目光集中在了櫥窗後面，綠色玩偶移動后留下的綠色顏料上。

他深吸一口氣。

俗話說得好，遇事不決，莽一波。

嘩啦啦啦啦。

姜炎手腕一用力，端起《植物百科》，對著櫥窗就是狠狠地一下，玻璃就好像紙糊的一般，一下子就敲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