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東洲大禹

「後土大人。」東夷站在聖地亞哥城的廢墟前迎接了從歐拉山脈趕過來的無垢。

「這邊的情況怎麼樣了？」無垢一落地就急切地問道，她本來還對於這座城市還抱有一絲期望，但是看著這死氣沉沉的樣子，心中便已明了。

「多虧了大禹少爺，一切已經基本解決了。」東夷向無垢介紹了一位看上去溫和老實的男子，他身著精緻低調的麻布衣裳，手掌有無垢的臉這麼大，上面全是體力勞動之後留下的老繭。他怎麼看都不像是高貴人士，連姜炎看上去都比他像一個少爺。不過在東夷的介紹下，姜炎才知道，他是東洲的掌門人當代河伯奇相長子，只比無垢低上一頭，在對比兩洲的實力，那麼兩個年輕人身份其實相差無幾。

「後土大人，常聽家父談起您，沒想到您這麼年輕。」大禹上前行了一個禮。

「奇相老前輩最近身體怎麼樣？」無垢也很有禮貌地寒暄。

……

大禹身上完全沒有什麼大家世族的傲氣，他笑呵呵地和無垢打了招呼，並且介紹了聖地亞哥城的情況。

「南洲的人呢？據我所知，南洲應該也派人過來了吧？」無垢問道。

「他們啊，呵呵。」提到南洲，大禹難得地表示了不滿，「變異剛從封印裡邊出來，他們就沒有蹤影了。哼哼，這種事逃得比誰都快。」

無垢嘆了口氣，果然如此。

「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了，等我們出來的時候，整座城裡邊就沒多少活口了，不是逃了就是死了，還有一些都是已經瘋掉了的行屍走肉，我們給了她們一個痛快。」大禹擰著眉頭說道。

「那聖地亞哥呢？」

「沒有找到。」大禹也十分疑惑，「在他家的大廳倒是發現了一灘血跡。不過暫時先別說這個了，我們在聖地亞哥家發現了一間十分奇怪的事情。」

「什麼事情？」姜炎脫口而出，隨即便知道自己孟浪了，趕緊表示歉意。

「對啊，是什麼事情？」無垢沒怎麼在意，她本身就不是注重禮儀的人。

「我們在那邊發現了一個地下室。」

「地下室？這有什麼奇怪的？」無垢十分疑惑。

「阿蓮告訴我，那邊像一個封印。」

「封印？！」

「而且不是用來封印變異的那種，我們還想找到一些更多的依據，但是很遺憾，那邊幾乎已經不成模樣了，空氣中到處是奧利亞的氣味和另一股力量的殘留的痕迹。唯一能夠肯定的是，封印裡邊的東西已經跑出來的。不過我們並沒有找到關於這個東西的線索，相關的資料被毀得十分乾淨，我們只在聖地亞哥大人的卧室找到了一撮燒剩下的灰燼。」

「這就十分奇怪了。」無垢低下腦袋沉思起來，這聖地亞哥到最後還在隱瞞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請問這位是？」大禹溫和地問道，他本來以為姜炎是後土大人的隨從，但是看他隨意的樣子，也不像是後土的部下，於是十分好奇地問道。

「哦。我叫姜炎，請多指教。」姜炎笑著說道。

「姜什麼？」大禹愣了一下。

「姜炎。」

「哦。聖種學院的高材？」大禹看向了姜炎領口的校徽，他似乎冷淡了下來，漸漸又成了陰沉，「認不認識一個叫冰夷的女孩？」

「你認識冰夷？」姜炎有些驚訝，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冰夷的熟人，嗯，也對，大禹這名字也有些耳熟，來到這個世界好像也聽到過。

「阿蓮。」大禹回頭招來一個女孩子，應該是他的植物娘。

「怎麼了，大禹？」

「耐伊組特。」大禹指著姜炎。

「喂！別以為我聽不懂！」姜炎大吼道，「我哪惹到你了！」

「是啊，大禹，怎麼能夠隨便打打殺殺呀，這裡還有外人呢。」阿蓮看著自己的園丁，隱隱已經猜到了什麼。

「你知道嗎，阿蓮！十幾年了，我第一次看見妹妹高高興興地談一個男人的事情……可為什麼不是她的哥哥！而是這隻猴子！！」大禹一手捂著臉，一手指著姜炎，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啊，抱歉，我失禮了。」大禹深深地鞠了一躬。

姜炎不禁鬆了一口氣。

「我不該侮辱猴子的。」

「喂！！」

「今天！哪怕是拼上性命！我也要乾死你這個傢伙！」大禹突然熱血了起來。肌肉鼓了起來，讓衣服看上去十分緊身，「為了猴子！！」

「不是為了妹妹嗎！」姜炎大吼道。

「抱歉，我家園丁失禮了。」阿蓮，不，睡蓮向姜炎行禮道歉，在她的腳邊，是一具仰頭望天進入哲學思索的屍體。

「果然呢……」姜炎心中大嘆，「智障是遺傳的。」

「變異的事情已經可以告一段落了，現在麻煩的是後續的處理。」再被睡蓮教訓了一頓之後，大禹明顯安分了下來，恢復了他溫和老實的樣子，至少在面對姜炎以外的人的時候，「現在聖地亞哥下落不明，整個北洲群龍無首，萬一亂起來，那可就不是一兩年可以平息下來的。」

「嗯，這種內耗也不是我們希望看到的。」無垢贊同道，「不是可以引用當年亞當家族斷嗣時的共同管理條款嗎？」

「這個可不是我可以答應的事情了。」大禹也十分抱歉，「需要經過我的父親同意。而且即便是我們東洲同意了，不是還有南洲的許伯里翁嗎？我可不相信他會這麼眼睜睜地放下這塊肥肉。」

「哼，他們和北洲可是隔著一個聖種學院，想要吃到這塊肉可要費一番功夫。」無垢自然明白，這種局勢早已不是當年條款通過時的情景了，如今的南洲也已經不是當年的南洲。

「只能希望許伯里翁別搗亂啊。」大禹抬頭，看著昏暗的天空，這種天氣在八九月的北洲十分常見。

「對啊。」無垢點了點頭，但是有些話，在座的大部分人都已經心知肚明。

不搞事情？怎麼可能。

風雨欲來啊。

姜炎感嘆著。

大禹一看時間差不多了，帶著睡蓮往東洲的營地趕去，現在城中都是屍體，人們對於裡邊還有些忌諱，清理的工作又要花上一段時間，所以乾脆就在外頭駐營了。

在臨別的最後時刻，大禹回頭給了姜炎一個來自妹控哥哥的笑容。

我是不是被什麼不得了的生物盯上了？

姜炎哆嗦了一下。

「你也過來吧。」無垢知道姜炎暫時沒地方去，把他邀請到了西洲的營地，與前幾天的孤單幾人不同，東夷又從西洲招來了一些人手，「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們還要趕路呢。」

「這麼急？」姜炎有些疑惑。

「不急不行啊。」無垢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