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出血!
起身,離去。
在威波爾返回萊爾旅館后,那一對戀人進行分別之前最後的瘋狂,飲酒,跳舞,以及滾床單。
待時間緩緩流逝,酒吧內肆意放縱自我的人群,伴隨著深夜降臨,漸漸消散,各自返回住所。
數以億計的鼠疫桿菌,則通過空氣傳播和皮膚傳播的方式,已悄無聲息感染每一名酒吧內肆意放縱自我的人。
宿主。
每一名被感染的人類,都是全新的宿主,意味著肥沃的生存空間和養料,一片能夠讓族群繁衍生息的天地。
這些已經被鼠疫桿菌感染的人們,返回住所的途中,即便是吐出一口空氣,若是有未感染者經過呼吸,也會被鼠疫桿菌感染。
感染。
瘋狂的感染。
致命無比的鼠疫桿菌,在生存的需求之下,以人類肉眼無法觀測的微觀領域,瘋狂繁殖,肆意蔓延。
威波爾,蒙哥馬利,那一對愛意濃濃的戀人,酒吧數十名肆意放縱的客人。
除此之外,被鼠疫桿菌盡數感染的英法觀察團成員,通過無線電台向管理委員會傳達調查報告的過程中,所接觸的每一個人,都被感染。
而這些被接觸的人,卻並不知道自己被感染,依然過著正常的生活。
數名以低價採購七星空調的法國商人,心滿意足的在旅館內喝酒吃飯,以美味的葡萄酒配合併不地道的法國菜肴,共同慶祝成功拿到一批意味著巨額財富的白色立式空調。
然後,負責清洗餐具的工人,不知不覺間被鼠疫桿菌感染,這些殘留著鼠疫桿菌的餐具,被用於盛放菜肴,最終送入了幾名法國商人的腹中。
對這幾名法國商人而言,接下來他們要穿越法德邊境線,將這些價值不菲的七星空調,高價賣給那些貴婦。
一傳十,十傳百。
一場塵封於人類記憶之中的災難,悄然襲來,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向整個歐洲和世界蔓延。
……
返回萊爾旅館后,頭腦昏昏沉沉的威波爾,渾身酸軟無力,大口大口喘著氣,步履蹣跚,搖搖晃晃,向著房間而去。
「威波爾,少喝一點。」蒙哥馬利察覺到動靜,打開門,看著渾身搖搖晃晃瀰漫濃郁酒味的威波爾,嘆了一口氣:「一切都會過去了,我們不應該老想著那件事。」
作為威波爾的上司,蒙哥馬利非常清楚他的事情,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威波爾數年征戰,老家的妻子卻背叛了威波爾,同一名男人廝混。
這件事曝光后,那名男人被送上了軍事法庭,心灰意冷的威波爾,則選擇了結束這段失敗的婚姻。
但是,蒙哥馬利非常明白,威波爾離婚之後,一直糾結於此。
「謝謝,上校。」
聽到蒙哥馬利這番話,意識仍舊有些清醒的威波爾,內心湧出一絲感動之意,深呼吸一口氣:「我想以後不會再去喝酒了。」
蒙哥馬利面容浮現一絲微笑:「希望如此。」
向蒙哥馬利笑了笑,身形搖搖晃晃的威波爾,轉身進入自己的房間,努力走到床邊,整個人這才躺了下去。
睡一覺就好了。
意識迷迷糊糊的威波爾,躺在床上,腦海閃過這個念頭,眼前一黑,陷入沉睡。
身體內部,以瘋狂速度繁衍增多的鼠疫桿菌,已經向宿主展露了自己尖銳的獠牙。
通過溫熱而蘊含大量營養的血紅細胞作為食物,擁有堅實後盾的鼠疫桿菌,已經同人體免疫系統爆發激烈的戰爭。
不可計數的鼠疫桿菌,組成了作戰集群,向成群成群的白細胞群而去,開啟了這場決定著未來和希望的戰爭。
勝者,生。
敗者,亡。
待第一批數百億數量的鼠疫桿菌,向人體各器官和組織發起全面進攻,作為人體免疫系統的核心攻擊手段,擁有『人體衛士』美譽的白細胞群,則以不要命的姿態,瘋狂攻擊著鼠疫桿菌。
包圍,吞噬,企圖消滅這群不速之客。
然而,憑藉著堅實的後盾和自身特性,鼠疫桿菌略勝人體免疫系統和白細胞一籌,逐步走向勝利。
這場處於圍觀層次的戰爭,極其慘烈,雙方的戰爭對人體同樣具備影響。
伴隨著雙方戰爭爆發二小時后,意識已經昏迷的威波爾,體溫升高1.5℃,身體處於高熱狀態,各器官和機體功能再次下降。
人體免疫系統在高溫狀態之中,工作效率和作用,進一步降低。
五個小時后,威波爾意識漸漸有些清醒,然而,他卻感覺到自己胸口出現連續不斷的疼痛感,支氣管似乎發炎,彷彿有異物堵塞。
「咳咳咳!」
房間內,響起威波爾劇烈的咳嗽聲,整個人面色泛黃,瞳孔放大,額頭滲出一層細汗,胸口異常疼痛,渾身酸軟乏力,提不起精神。
咳嗽。
劇烈的咳嗽。
意識清醒的威波爾,非常明白自己現在的情況,生病了。
「我感冒了嗎?怎麼回事。」一邊咳嗽,威波爾一邊思考,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腦海之中儘是各種雜念。
沒有人回答威波爾的問題。
隨著時間推移,肺部遭受鼠疫桿菌侵襲的威波爾,病情越來越嚴重,劇烈咳嗽持續約一個小時后,出現咳痰癥狀。
咳痰癥狀僅僅保持數分鐘,深受鼠疫桿菌折磨的威波爾,咳嗽更加劇烈,喉頭一甜,一股股鮮紅而溫熱的血液從支氣管內出現,進入口腔。
血。
妖艷而猩紅的血,混合凝聚多物質的痰,形成了可怕的血痰。
出血。
威波爾的肺部,已經產生出血癥狀,鼠疫桿菌就像是劊子手般,瘋狂侵蝕著如少女般脆弱的肺部,而作為人體衛士的白細胞,卻在戰鬥之中節節敗退。
「咳……我,我要去醫院,該死。」察覺到血痰,威波爾終於明白自己並不是得了感冒,而是一種極其嚴重的病症。
整個人微微顫抖,渾身被汗水浸濕,雙眼透出堅定之色,咬牙坐直,強忍著胸口傳來的劇烈疼痛,一邊咳嗽,一邊步履蹣跚走向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