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牢獄
音離全身被五音鎖綁住,動彈不得。
自從他跟端木揚走,一出沼澤他們就翻遍了他的全身,找到了他身上的五音鎖把他牢牢地鎖住,然後讓那黑衣人在前頭牽著他往前走,就像他是犯了重罪的犯人。
在路途上,端木揚的傷口用了大量的時間和各種偏方才勉強治好,養傷期間音離幾乎沒有怎麼見過他。那黑衣人只是負責看著音離,很少說話←是端木揚花高價請來的黑翼會高手,能力還在端木揚之上,但是卻極其愛財,所以端木揚每個月都必定支付高額的報酬給他,換來他忠心的效力。
音離並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帶他到了黑凝州還是赤影州,他只知道這裡周圍都是大片大片的荒漠,他不是御風師,沒有辦法在這景色毫無變化的沙漠中辨別方向←只是麻木地跟著他們走,十天後,終於來到了沙漠中的一個綠洲。
綠洲里聳立著一座沙雕的城堡,混合著西域兩州的特色,有平坦的屋頂和對稱的結構,黃色的外牆上雕刻著很多圖騰,這些都是其他地方很少見得到的。不過音離並沒有辦法仔細參觀這個罕見的城堡,因為他從被帶到城堡開始,就直接押到了城堡地底的地牢,像垃圾一樣扔進一個漆黑的房間里,然後聽到外面「咔嚓」的鎖門聲,他被囚禁了。
音離搖頭嘆了一口氣,慢慢地在房間裡面摸索了起來。不多久,他大概已經弄清楚了這個極其狹窄的房間,而且除了給他睡覺用的稻草以外便什麼都沒有了。房間裡面沒有一扇窗,也看不見一絲光亮,偶爾能看到鎖住自己的五音鎖閃現一下綠光,那是禁音,用來抑制他御樂※以他現在根本感覺不到自己的御力也無法御樂,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地呆在這個黑房子裡面。
每天會有人從門下面的小格子處遞東西進來給音離吃,就著小格子處透出的微弱光線,他可以勉強分辨飯菜的影子,然後慢慢地吃完,再把空盤子遞出去,這時小格子又會再次關上,房子再次回到徹底地黑暗。
時間一長,音離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這個房間裡面過了多久,到了後來他根本沒有辦法分辨自己吃飯的時候吃的是早飯、午飯抑或是晚飯。不過他倒是很安心地在這裡住了下來,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端木揚準備關他到什麼時候,反正現在有地方睡覺,有食物可以填肚子,他樂得悠閑。只是周圍總是一片漆黑,這確實讓人覺得無聊,沒有御力,甄鈴用不了,連想吹笛子解悶都沒有辦法拿出自己的幻笛。
所以他只好躺在稻草上,想象著笛孔,手指在稻草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按著。有時會想御樂府的事情,但是更多的時候是在擔心童齡的傷勢,雖然那個時候音靈檢查過說沒事,但是他還是不太放心,因為那樣蒼白的臉色,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這樣的,可是他不知道端木揚可能會對她做什麼,畢竟她是雪姨的女兒,他應該不會對她怎麼的,音離總是這樣安慰著自己。
門外有輕輕的腳步聲響起,雖然音離已經沒有什麼時間的概念了,但是他還不至於覺得剛剛才吃過飯,現在這麼快又吃飯的地步。音離坐了起來,仔細地聽著外面的動靜。
「離……」外面的人低低地叫了一句,聽聲音他就坐在門的外面,但是他沒有要放音離出去的意思。
「嗯。」音離漫不經心地回答到,聽到聲音的時候他就已經確定門外的人是蔣天無疑了。
「裡面……會不舒服嗎?」蔣天猶豫了一下問道。
「你說呢?不知道的話自己進來好好試試看。」音離又重新躺回稻草上。
「我已經和他求情了,只不過他到現在還是覺得你不肯為他效力,而且他看了你的音劍后,知道你是他的威脅,所以……你看你是不是可以回到以前那樣……」蔣天還沒有說完就被音離打斷了。
「不可以,我已經跟你們回來,任你們處置了,不要妄想我還會跟以前一樣跟你們一起……童家的那件事情,我永遠都不可能原諒你們。」音離說得很隨便,但是語氣里透著強硬。
「好,好……我不再提這件事,但是你也就是因為那件事連我也討厭了嗎?」蔣天在門外可憐兮兮地說。
「對。」音離懶得多說話。
「可是,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在想你,如果我知道那次任務會讓你討厭我的話,我一定不會去做的。」蔣天用手拍著門板說道。
「你知道我不是指童家的那次任務,那個你不過是奉命行事,你做不了主∫指的是,你把自己變得不男不女,還……」音離沒有往下說。
「因為你說你不可能喜歡男人,我才下決心成為女人……可是我沒有想到會失敗,我自知你不可能接受這樣的我,但是我還是希望你不要把我當作敵人好嗎?」蔣天帶著哭腔說到。
「是誰現視我為敵人?金州那一次,說要我們相互為敵的,可是你不是我。」音離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我那次……那次不過是……是看到你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一氣之下才說出了那樣的話,我……你……我真的不是想和你做敵人的。」蔣天結結巴巴地說道。
「隨便你怎麼樣,和我沒有關係。」音離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才慢慢說道。
門外過了好久都沒有聲音,待音離細心傾聽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走了←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是不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太多,而且很多時候都是出生入死的經驗,這讓一向自視甚高的蔣天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居然喜歡上了自己。音離當然不可能接受這種感情,當他從童家回到御樂府知道了這件事情以後,便開始有意無意地躲著蔣天。最後實在沒有辦法便大聲對他吼到自己喜歡女人,結果就是因為自己的這句話,蔣天才變成了今天這樣。音離的內心有一絲絲的愧疚,但是他絕對不能給蔣天任何希望,否則最終受傷的還會是他,而且可能一次比一次重,如果是這樣的話,音離寧願從一開始就斷絕蔣天的一切念頭。只是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呢,如果自己的下半輩子都要在這裡過的話要如何是好,第一次想到這個問題讓音離有些煩躁,轉了幾個身,始終難以入眠。
每隔幾天,蔣天都會來到音離的房間外面和他說上幾句話,有時是以往的回憶,有時是對未來的計劃,有時是關於他對音離的想法等等,音離很少回答,總是盡量避開他。只是暗自覺得自己實在是無能為力,但是蔣天並不在乎,他依舊是每隔幾天就來一次,哪怕是自言自語,他也會說得津津有味,就像是忽然找到了自己人生的目標一樣,讓音離有點無奈何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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