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訣別

第三百六十三章 訣別

司星墨將李水墨甩出去后,二話不說的一大步上前,將鐵中的身子抓住掠起輕功向外面疾行而去。

陰暗狹窄的窄道中,兩人耳邊帶著風聲,鼻腔充斥著濃郁的血腥味。鐵忠很沉默,也很輕。司星墨知道,這個老人究竟傷在哪裡?

李水墨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那一瞬間,鐵忠手中的火摺子滅了,然後有人將自己用力甩了出來,還有那一句隱忍的「走!」

這窄道十分漆黑,好在李水墨的記性非常好,順著這些彎彎曲曲的道路,最後終於快到了那個山洞外寬暢的地面上。

剛剛站在外面,身後便感覺到一股凌厲的風,原來是司星墨帶著鐵忠也跑出來了,司星墨將鐵中放在地上,隨後二話不說的,一掌劈在旁邊石頭砌成的牆壁上,那上面轟隆的一聲,竟然掉下了許多巨大的石塊。

司星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抱起一塊最大的將那個洞口生生的堵住了,李水墨驚心動魄的看著那個洞口。那個大石頭,竟然還往裡生生陷入了幾分,嚴嚴實實的卡在裡面,就算是那就算是那個怪物有再大的力氣,怕是也出不來了。

裡面的那怪物是撕心裂肺的在裡面吼了許久,隨後便沒了聲息,李水墨屏住呼吸,她不知道那怪物究竟是放棄了還是在伺機等待。

等了片刻,那怪物再沒了聲息,兩人這才鬆了口氣,終於有心思去看向地面的鐵中。

只一眼,兩人便又倒吸了一口冷氣,鐵中的下半身竟然被那個怪物咬沒了,血林林的,整個人躺在地上,以一種十分詭異的姿勢。

一隻捂住了嘴巴,李水墨從長大到現在從來沒經歷過這麼驚心動魄的事情,從未見到過被傷到這麼殘忍的人。

他動了動嘴,好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說道,鐵叔。

鐵柱一路上已經失去了太多的血,但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眯著眼睛看著兩人,準確的說是看著司星墨。

也許是知道自己大限將至,她對司星墨說道,「你過來」。

司星墨有些愧疚,他緊湊著眉頭,走向了鐵忠,半蹲著身子,說道,「鐵叔」。

「這次我怕是出不去了,但是咱倆叔侄一場,我有一份禮物要送給你。」

司星墨張了張嘴,有些話,到了真正分別之時,倒是說不出來了。

鐵中揮了揮手,說道,「扶我起來。」

司星墨照做了,待司星墨那手扶住他的雙臂時,鐵忠猛然手腕一轉,將司星墨一扯,他便跪在他面前。這個鐵骨的漢子,即使到了生命的最後,也依然渾身充滿力道。司星墨還未反應過來,他便一掌拍在他的後背上。

旁邊正哭的傷心欲絕的李水墨瞪大眼睛看著此時發生的事情。她看到淡淡的白色光亮的光暈,從鐵叔的手掌,緩緩的匯聚到司星墨的後背上。

最後,在鐵忠的中身旋轉一圈一圈的旋轉,最後匯聚到了他的體內,消失不見。

這個過程大致維持了一刻鐘時間,那光暈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黯淡。到那光暈完全消失時,鐵中便兩眼一抹黑的,翻了個白眼,剩下的額半截身子,直直倒下去。

李水墨從小跟著爺爺上山採藥,自認為對一些藥理有些研究。她上前探了探他的脈搏,又探了探他的鼻息,最後捂著嘴巴,生生的跪了下去。她微微抖動著肩膀,最後變為嚎啕大哭。

司星墨剛剛將鐵忠傳給自己的醇厚內力消化,就聽到李水墨的哭聲。他驚訝的轉頭,見到鐵忠的模樣時,也紅了眼眶。

他自然沒想到,這個苦了半輩子的鐵叔,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竟然將他一生的本事都傳給自己。

他紅了眼眶,跪在鐵忠還未冷卻的屍體前,給他磕了三個響亮的頭。

兩人合力將鐵忠埋葬了,看著山洞中這個有些蕭瑟的土包,兩人有些沉默。

「走吧。」縱使再不忍,司星墨是這裡唯一的男人,也該為接下來的路做打算。

畢竟這裡還有個未知的危險,不能在這裡停留太久。

李水墨吸了吸鼻子,又看了眼那個隆起的土包,雖說他與這個鐵中,相處時間並不長,但是也被這個老人家樂觀豁達的性格所吸引,所折服。

這個心思簡單的女孩,傷心的無以復加,但還是,即深深的抽了兩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紅著眼眶說道,「走吧」。

站在最開始抉擇的岔路口,李水墨望著這裡的兩條路,一條裡面住著怪物,那麼另一條路,是他們未曾涉及的靈異,兩人十分默契的對視一眼,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這次的窄道並沒有越來越窄,相反變得寬敞起來。兩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走成了並排。

相對無言,只有鞋子與地面接觸發生的有規律的聲音。不久后,兩人看到了一絲絲光亮從頭頂上滲透出來。

李水墨心中一亮,快走了幾步衝到了前面,竟然感受到了一陣陣微風,徐徐的從遠處吹過來。

這個心性簡單的女孩子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回頭驚訝的望著司星墨說道,「是風,是陽光,你快看!」

司星墨也被這個女孩簡單的快樂所感染著,於是快走了幾步,站在她旁邊,果真感受到了許許的微風,還有暖融融的陽光,雖然陽光不多,雖然風不大,但是仍然給了這兩個苦命的孩子,一絲絲的安慰,真的到了出口了。

司星墨看著頭頂上細碎的陽光,輕聲說道,「陽光從上面照射下來,看來咱們這次的路真的走對了,是崖頂。」

兩個人帶著現在的這股熱乎氣,一鼓作氣,直直的衝上了這條路的盡頭,真的是崖頂,暖融融的陽光照在身上,十分的舒坦,再加上今天是個好天氣,似乎臨近中午,微風緩緩的吹在身上,雖然說雅典的氛圍有一些影響,但還是讓兩人心情十分的愉悅。

司星墨從長大到現在這一輩子都沒有這麼熱愛過大自然。

這是一份怎樣的感覺呢?絕處逢生,讓人倍加讓人倍加的珍惜現在的生活,他摸了摸懷中的小盒子,現在這個簡單的小盒子,就是他全部的性命。

他看了眼身邊的女子,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把李水墨送到她的家裡,送到她爺爺的手上,然後自己要快馬加鞭,回到炎陽,回到母親和爹爹的身邊,把自己的這份經歷,告訴二老。

告訴他們自己在崖底認識了一位老人,垂暮的老人,老人的名字叫做鐵中,他用生命保護了自己的姓性命,把自己和爹爹救命的葯,送回了炎陽。

兩人一路沉默著,有李水墨帶著司星墨,下了懸崖,走上了一片曲曲折折的山間小路。

一路上兩人有些沉默,氣氛有些尷尬,不知過了多久,李水墨回頭,打破了這份沉默說道,「你是不是要走了?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再來了?」

司星墨有些怔愣,但還是看著李水墨的眼睛,真誠的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我來這裡是為了采這株葯,如果明年,紅菱還能長在這處懸崖,那麼明年的這個時候,我還會來到這裡。」

李水墨顯然心中有些不舒坦,她紅了眼眶,眼睛腫腫的,但是即使這樣,即使淚水哭花了她的臉,沖淡了她臉上的灰塵,反而將他的清醒將她美的一面展露在眼前。

司星墨深深的看著李水墨,李水墨其實不高,只到他的胸口。

想著就要離開司星墨了,李水墨心中莫名的不舒服,但是這個小女人竟然微微的喘著氣,顯然是因為這一路走來的太快,又或者心中有著什麼不滿的情緒,使她的胸口微微的起伏著。

司星墨覺得胸中的什麼東西就要萌發開來,繞著自己那劇烈跳動的心臟,開花結果。他咽了口口水,情不自禁的抱住了她的頭,輕輕的緩緩的吻了起來。

這一吻就像是帶了毒藥,那種比爹爹身上還要難纏,還要霸道的烈性的毒藥。

那毒藥是塗抹在李水墨的唇瓣上,只要沾上了,就休想再離開。

直到兩人都不能呼吸,他們才戀戀不捨的分開。

李水墨微微喘著氣,臉頰紅得像是染了血。

「你……」

司星墨靜靜地看著李水墨,沉默了許久,輕輕的說道,「水墨,我發現我好像離不開你了。」

司星墨向來是個清冷的性子,隨了他父親。但是今天,但是現在,在面對李水墨的時候,竟然說出了這麼多的話,還是這種羞於出口的情話。

李水墨驚訝的看著司星墨,張了張嘴,到底是沒說出什麼話來。

夜色快要西沉的時候,山頭上就像染了,紅色的晚霞。

晚霞就像染了血一樣,靜靜地掛在天邊。

司星墨與李水墨手牽手的站在一處小院子的門前。

李水墨笑著,回頭見司星墨站在原地不走了,於是便調笑著說道,「不怎麼不敢啦?」

司星墨蹙著眉頭,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不敢,這屋子裡……我似乎聞到了一絲血腥味道。」

李水墨聽到司星墨的話,臉色猛的一緊,臉上剛剛的笑意全無。

李水墨緊張的睜開了司星墨的手,快步的跑了進去。

院子里一片平靜,看不出有什麼尋常的,但是腳步剛剛進到了裡屋,她就怔怔的站在了原地,屋子裡確實是不正常的,她那健壯的爺爺,此時正躺在地上,看不清到底是什麼模樣。

她動了動嘴,慢慢的走了過去,還沒走幾步,脖子上便,抵上了一個匕首。

匕首很涼。這匕首雖然來的不是時候,卻也及時的提醒了李水墨,這屋子裡竟然還有一個人,她要冷靜。

「你是誰?」李水墨冷冷的問道。

「你就是李水墨?」那個人看不清楚長得什麼模樣,但是聲音很滄桑,倒像是個粗獷的漢子。

李水墨此時心裡一團糟,但腦子竟然出奇的清醒,她細細思索著這個人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自己與爺爺長年生活在深山裡,多年都沒有與人接觸了,這人一上來就叫出了自己的名諱,明顯是不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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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江山:庶女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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