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宮宴
下了一整日的大雨,空氣變得清新許多,就連那日的殺戮,留下來的血腥起來也被這場大雨沖得一乾二淨,變得潔白一片。
李水墨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大陣仗的宴會,她與司星墨手牽手一同出現在宴席上的時候,文武百官幾乎都到了,但是李眉柔卻沒有到。
兩人相視一笑,選了屬於他們自己的位置,安靜落座。
今日的宴會氛圍有些奇怪,有些大臣滿面笑容,與身邊的人談談笑笑,將視線落在周圍其他人身上,那眼中得逞的笑意十分明顯。
而且偶爾有些人則是滿臉頹廢,似乎這場宴會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種折磨,而他們手中的酒杯,似乎也裝滿了毒藥,等著他們喝下去,便一招斃命。
司星墨與李水墨他們二人,倒是顯得與這場宴會也沒什麼關係了。
桌面上早已擺放好了瓜果與酒。兩人搖身一變,變成了美食家,在這裡品茗論足,十分愜意,倒是與這些,文武百臣,都顯得格格不入。
李水墨常年生長在深山,對於這些精品的菜肴,倒是沒什麼見地。
但她見司星墨對桌面上的酒水似乎很有興趣。於是將司星墨都喝了兩杯,她也打算拿起酒杯嘗一嘗。
那就水剛剛送到唇邊。便買一雙好看修長的手攔住了。她微微一愣,她這一愣的功夫,司星墨便將他手上的腳酒杯拿走。
李水墨哭笑,看著司星墨說道,「今日這宴會,按照道理來說,總是要喝一些的。」
司星墨搖搖頭。將那杯水一口飲盡。他那臉上便出現了陶醉般的神情,真到時叫李水墨好生羨慕,但羨慕歸羨慕,這位酒水那註定是一滴也喝不到的。
司星墨陶醉的神情過後,他眯起眼睛對著李水墨說道。
「你也知道今日的場合十分重要,若是你再因為酒後亂性而壞了這個場子,想即使他是你的娘親,恐怕也饒不了你。」
李水墨聽到這話,除了咬咬嘴滿臉委屈之外,也沒什麼后話了。
還記得曾經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她也沒有喝到一口酒,咬牙到底是挺過來了。
但是那日與司星墨喝了一些酒水。卻足足大睡了一整日,而至於醉酒的那段時間究竟做了些什麼,她是全然不知的,但見到司星墨的表情他猜測,當時自己的表現應該比較差強人意。
她才不會傻到去問司星墨自己那些醜事,但是司星墨不說她不去問,也不代表兩人就會忘記了。
李水墨永遠不會忘記那日她醒過來時司星墨那對她說的第一句話便是,「今後若是叫你再碰一滴酒水,我便不姓司。」
司星墨看見她醒來還會忘記那段事。便可以猜測的到,當時的李水墨表現的到底有多麼瘋狂。
兩人的這段小九九還未結束時。李眉柔的出現成功的打破了這段沉默。
陛下駕到所有大臣還是富家公子哥,亦或者是陪同來的妻妾。大家都齊齊的起身行禮,那響亮雄偉的問候聲簡直叫李水墨一驚。
李媚柔是隨著安寧一起進來的。安寧自然是滿臉淡然,就像是一個不喑世事的小姑娘,但是了解他的人才知道這個女子內心住著怎樣一個強大的靈魂。
李眉柔只是淡淡的掃視了一眼。同時又是淡淡的一聲「平身」。
她落座之後,這場宴會便算是正式開始了,隨著身後那位老太監的一聲宣告,觥籌交錯聲,此起彼伏。
不知請了哪家的名妓,那嘹亮的歌喉,在這宴會之上分外的清亮,叫人聽著心中自然是舒坦的,但在場的大多數人中均是沒有心思來欣賞這段歌舞會。
但有人卻心中住這些恐懼。昨日一日李眉柔便下手,處死了許多朝臣。若是談論起那日的血流成河,殊不知這種見不到血光的殺戮,才是真正的死神駕到。
帶著這些些忐忑,有些人時不時地從酒杯中看著高高在上的那位皇帝,這件他正義審判案例要說著什麼距離太遠,他們是聽不到的。
但這位女子表現的越是淡然,說明往後的暴風雨便來得更加猛烈。
人們都說伴君如伴虎,尤其是在關鍵時刻選錯位置的人,那他們的性命便是被抓得更緊了。
若這是尋常家的皇宮,家宴定會有許多大臣,帶著自家女兒,為皇帝表現些拿手的才藝,但可惜的是這位陛下天下沒有任何一位兒子,今天有的這位還是剛剛從鄉下被接回來的野丫頭,但自然是沒有哪個大臣有勇氣將自己的兒子介紹給陛下。
現在正是風口浪尖,各位大臣均是僅僅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那屁股與座位似乎就分不開了。
不知道是第幾位歌舞表演者了,這些誤導無非是些大同小異,共籌絲竹,看得多了,便覺得還不如在樹下斗蛐蛐玩的有意思。正在這無聊之際,這時在座下有一位長著白鬍子的大臣緩緩站了起來。
大臣手中舉著高腳杯,對著李眉柔便是是十分常見的一敬,但聲音嘹亮,顯然帶著一份自信,對李媚柔說道,「陛下如今正值盛世,爾等雖是年事已高,但仍願意常伴我陛下左右,助陛下一臂之力,永守這太平盛世。」
這番話雖然說得官方。但在此時提出來卻是正是時候。果真這一番豪言壯志說完之後,獵蜜人淡然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些笑意,她看著這一位大臣笑著說道,「我這一介女流,竟然能得文丞相相助左右,自然是十分有幸的。」
隨著這類文丞相的一般豪言壯志,接下來便有一些人跟著紛紛站了起來,與陛下紛紛敬酒。
此時正是表決心的好時候,若是稍有一句話說得不對,便可是殺頭的死罪。
有了一位開頭,往後的事情便順利許多,但是這熱烈的氛圍卻在一位年輕的男子站起來之後發生了轉變,場面一度變得十分沉默。
李眉柔那雙好看的眼睛緊緊的眯著,看著那男子說道。
「士郎這話說的不對吧,我記得在往日,你心中可是另有一番豪言壯志。」
這僅僅一句話,便將氣氛帶得陡然下沉,就連李水墨這個局外人現在也有些緩緩的發抖,她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變得緊緻,甚至不敢大口的喘息,也怕怕的,她只能緊緊像司星墨的懷中鑽了鑽,感受到那溫度,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司星墨看著,靠過來的李水墨,臉上閃現一份無奈,也是將她摟在懷中。
趕上那陣小女人的,身子稍微放鬆一些之後,這才眯著眼睛看著事態的發展。
那男子雖然年輕,但心中卻似乎還有些沉默。一番話語說出來簡直頭頭是道,這人一看便是個人才,但可惜這人心思十分廣義。
看李眉柔的模樣,便知道這人定然是在那場亂中臨時倒戈,站錯了位置。今日想著渾水摸魚,卻沒想到被陛下抓包,就好像是一個遲到了的孩子,正大光明的出現在班主任面前。
司星墨淡淡的思索了,若是此時是他在這位子上坐坐著,定然不會選擇相信這位男子的。畢竟人心倒想十分重要,若是不忠之臣,就算是發配邊疆,也覺得這人會在邊疆發動叛亂。
果然李眉柔對著男子的滔滔大論,並未做什麼十分的言論,那男子於是用老闆的坐了下來,只是看他的那幅姿態,似乎並沒有什麼尷尬的模樣。
李水墨為這男子的姿態有些疑惑,便多看了兩眼。倒是沒想到那男子幾乎是同時也看過來,對著李水墨笑了笑。
因為這男子帶頭,得勢的人便笑的更開心了,局促不安的人也變得更加臉色蒼白。
這份宴會屆時得了人心,又敗了人心。
「安寧最近新學了一段舞蹈。看來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不如跳一段給姑姑看看。」
安寧一向是個歡脫的性子,她見現場氣氛這般詭異,於是便出言。
李眉柔笑著點點頭,說道,「這麼多年沒見了,來讓姑姑看一看。」
安寧本來就是個美麗的女子,今日又穿著一身好看的舞服。那每一個動作,誰一個轉身?一個鉤腿,一個挺腰,一個旋轉,做得恰到好處,簡直吸引了每一個人的視線。
隨著這個玩舞蹈的完美落場,是現場的氛圍終於漸漸緩和了一些。
「寧兒的舞姿,倒是叫我想起了你娘親來,當年她可真是仿若天人,沒想到養出來的女兒,可謂是更勝一籌。」
此時李水墨卻覺得肚子有些痛,她小心地碰了碰司星墨說道,「我有些不舒服,先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司星墨見他臉色蒼白,便有些擔心,於是問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李水墨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只是有些有些,哎呀,你不要問了,總之我很快回來。」
李水墨因為這一番話,臉色變得通紅,就起身悄悄跑了出去,司星墨見她這般模樣,便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沒太在意。
隨著司星墨的一個眼神,小宮女緊隨其後,跟在李水墨的身後。
李水墨從後面,悄悄地繞到了外面。問了一下路過的宮女,茅房怎麼走,於是便加快腳步小跑的走了過去。
其實也不是吃了些什麼東西,肚子怎麼這般難受。李水墨心中有些疑惑。從茅房中走出來時拍拍他的肚子。發現剛剛吃飽了一些的肚子漸漸又扁了,還有些小餓。
李水墨撇撇嘴,打算順著來時的路再走回去。
但還沒走出去多遠,卻見到前面似乎直直地站著一個人。
那人穿著一身白衣,看看身段,應該是位女子。
你試著想一想,若是在夜裡你剛剛茅廁出來,便見到一位身材窈窕的女子直直的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你心中會是怎樣的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