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忘初心曾許諾8
自打林夫人與高美人有身孕以來,拓跋宏便幾乎不再邀請馮家姐妹進宮了。因為,僅有的幾次,也被馮潤以各種理由拒絕了。拓跋宏知道,馮潤在生氣,他也沒有辦法,有些事他不能說,所有的苦與無奈,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咽。
這一年,是太和六年,也是馮潤和馮媛及笄之年,馮熙的嫡女馮清也出落成了標誌的小姑娘。馮潤在馮府里,和妹妹馮媛度過了及笄之禮。因為是庶出,所以儀式並不盛大,一切從簡,不曾聲張。
……
當日,六王爺拓跋勰來宮裡,趁馮誕整理書籍之際,問:「皇兄,你有皇子了,做父親是什麼感覺?」
拓跋宏看著自己面前一襲白衣,俊美如畫的六弟,有些訝異,他彷彿有種錯覺,這樣的俊美的人,應該是不食煙火的,竟然能如此俏皮地問出這種凡人俗事的感受。他笑了笑,打趣道:「你問朕這個問題真是多此一舉,趕緊娶個王妃,給朕生個侄兒不就能知道了~」
「我……我還早,要娶就要娶個意中人,一生一世一雙人。」
聞言,拓跋宏低下頭:「若朕能如你這般可以隨心就好了。」
「皇兄若當真喜歡那馮家小姐,大可向太皇太后開口請旨便是。」拓跋勰說著,打開了一旁的書卷。
拓跋宏搖搖頭,「不行,我還不知道她的心意。」
拓跋勰再度笑了,「原來皇兄是怕唐突了佳人~臣弟倒是好奇,不知陛下中意的是哪位小姐?」
拓跋宏有些害羞地清了清嗓子,板著臉道:「你打聽得有些多了。」
「有意思,我第一次見皇兄如此狀態。」宮人端上茶水,他放下書卷,淡笑著接過茶水喝了起來。
見拓跋勰怡然自得的姿態,拓跋宏奪過銅杯,「六弟,你與朕關係素來最好。你得幫我。」
拓跋勰重新拿回銅杯,喝了口茶水,將銅杯置於桌面,問:「皇兄想讓我怎麼幫?」
拓跋宏失落地嘆了口氣,「朕許久未見她了,自從朕有了高美人和林夫人後,幾乎是見不到她了。每次相邀都被以各種借口拒絕打發。朕竟然會被拒絕……可能她生氣了吧……可朕真的很想見她,向她解釋清楚。」
「既是如此,過些日子就是我們校場練騎射的日子,皇兄讓馮誕傳詔請馮家的幾位小姐全進宮來便可。皇兄,你是當今陛下,聖詔一出,想召見誰,誰敢不從?既是想見上一面,何必拘於形勢非要請來?等見到了,把話說明白,豈不是萬事大吉?」
「對!對!朕這就馬上擬旨!」拓跋宏興奮不已,招呼貼身公公高斂筆墨紙硯伺候。
拓跋勰看著他開心地樣子,嘴角依舊掛著淡淡的微笑,只是心裡在說:皇兄可知,我們幾人青梅竹馬,你想見她,只需提筆便可召見,而我想見她,只能借你之詔才能名正言順。
…………
聖旨很快由高斂親自送到了馮府,馮清開心不已,馮媛暗自歡喜,馮潤半喜半憂,她不知拒絕了拓跋宏后這麼久,如今再見面,她該如何面對這個許久未見的舊人。
這日,馮潤、馮媛、馮清奉詔入宮觀賞陛下和六王爺拓跋勰練習騎射。
拓跋宏騎在馬上,少年的英姿已出落得格外帥氣。他手持弓箭,唇角微揚,將弓拉滿,一連射出幾劍都是差一點點就射中把心,拓跋勰年齡稍小,略輸一籌,一旁觀看的人無一不拍手叫好,唯有馮潤沒有鼓掌。
馮潤看著他張揚的笑容,想到他被太皇太后控制著,心中不免有些悲傷。
馮清見了,一臉不開心:「你為什麼不為陛下鼓掌?是覺得陛下的騎射功夫不好嗎?」
「三妹哪裡的話,我只是……」
馮清揚起下巴,打斷馮潤的話,「誰是你三妹?叫我小姐。」
「三妹,大姐不是那個意思……」馮媛勸道,話也是剛說出口,也被馮清打斷。
「不要以為陛下表白說喜歡她,你就有了她做靠山。」馮清指了指馮潤,「我母親說了,你們都是庶出的雜種,身份都不如我尊貴,將來的皇后必定是我來做,所以你們都必須恭恭敬敬地喚我小姐,聽我的命令。」
「你想命令什麼?」馮媛反問。
馮清趾高氣揚地指著馮潤,「我要她立刻為陛下鼓掌叫好,要喊出來,而且要大聲!」
馮潤是庶出長女,母親雖出身漢家風塵,卻深諳書琴,她自小耳濡目染,也深受漢風熏陶,讀了不少漢人之書,所以對馮清剛剛的那一襲話內心格外憤怒。她無法理解姐妹之間的地位之分,更無法接受自己的妹妹如此刁蠻。
「如果我不照做呢?」
「那我就告訴我母親去!」
看著馮清臉上的怒意,馮潤一點也不怕,「你去呀~」
「好!你等著!」馮清傲慢地轉身,由於土地不平沒站穩,踩到了坑裡,瞬間摔倒趴在了地上。
「啊——」馮清大叫。
四周的掌聲頃刻停了下來。
馮潤怔住,忙去扶,旁邊的宮女太監也慌了,紛紛涌了過來。
馮潤抓住馮清的手臂,馮清拒絕,結果再次狼狽地跌倒,大哭了起來。最後由宮女扶了起來。
還在練習騎射的拓跋宏和拓跋勰被這邊的騷亂吸引,拓跋勰道:「皇兄,那邊出什麼事兒了?」
聞言,拓跋宏看過去,忙拉緊韁繩跳下馬,順手把手裡的宮扔給了一旁的高斂,大步走了過來。
拓跋勰也跟著下馬跟了過來。
馮清看到正朝這邊走過來的拓跋宏和拓跋勰,指著馮潤帶著哭腔說,「你等著,我這就告訴我娘,讓我娘好好地教訓你這個沒教養的!」說完,拉著宮人,盛氣凌人地離開。
拓跋宏走過來,看到馮清的背影,回頭看到馮潤有些泛白的臉,問:「發生什麼事兒了?」
一旁的宮女太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