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靈珍樓
次日，一大清早，秦昊就出門了。
一頭上古異獸的神粹還不足以讓他突破，他需要更多的神性物質。他打算將靈丹賣掉，然後買上一些珍稀藥草與真血。
「靈珍樓，我記得這一家信譽不錯。」秦昊自語，朝著記憶中的去處走去。
檐牙高啄，千迴百轉，這是一座瓊樓，足有五層，修築的如同天外宮殿一般，巧奪天工，有脫塵之意，十分不凡。
樓閣之中，有不少修士，只不過，他們大多迂迴在樓下，並不登樓。而是來迴轉悠，打量閣樓早就擺放好的靈株，細細觀賞。
這也算是靈珍樓的一大景觀，來者是客，從不驅逐。只要不是故意搗亂，誰都能來這裡觀賞奇珍，就算是不懂修行的凡人也不例外。
秦昊來到這裡也不顯眼，畢竟，來往的人太多了，摩肩接踵，多一人與少一人根本看不出來。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讓秦昊變得矚目了，眾人側目，十分驚異。
「將你們主事叫來。」秦昊對著一個侍女說道。
聞言，那個侍女呆了一下，有些猶豫。因為，秦昊穿著太樸素了，青衣泛白，怎麼看都不像是貴胄公子，反而更像是一位寒門子弟。
秦昊也不在意對方懷疑的目光，他十分淡然，道：「你去找他，說有筆生意要做，來與不來取決於他。」
他輕鬆與淡定，不擔心結果如何，就算叫不來主事，他一樣能將靈丹賣出去，只不過換一家寶葯閣而已，對他並無影響。
只不過，以後靈珍樓的主事必然會後悔，錯過一個與無上人物交好的機會。
「這位公子，請您稍等片刻。」美貌婢女不再躊躇，立刻登樓。
秦昊也不急，老神自在，緩緩踱步賞花，十分自如。
周圍傳來陣陣議論，雖然聲音不大，有所顧忌，但還是傳入了秦昊耳際。
「這人誰啊，這般自大，一來就要見靈珍樓主事。」有人低語。
「說不準是來尋釁滋事的。」一個青年說道，大膽猜測，但很快又搖頭，道：「也不太可能，這裡是平遠侯徐隗的地盤，誰人敢來鬧事。」
「廢話，徐隗是誰，戰王之子，二十餘歲就戰功赫赫，都能比肩一些老輩王侯。」一個出身家族的公子哥翻白眼，一副這還用說的樣子，除非對方腦子有問題，否則怎會來惹事。
須知，靈珍樓背後站著的可不是一般強者，而是戰王，那個身姿偉岸的強者，年輕的時候都曾與人皇征戰過，雖然最終惜敗，與皇位失之交臂，但也不是一般強者能夠望其項背。
很快，一部分人轉移了話題，開始討論靈珍樓的背景，將秦昊忘之腦後。
這裡很紛雜，議論聲雜亂，亂鬨哄的，什麼都聽不清晰了。
不過，還是有部分人盯住秦昊，畢竟，他行事有些張揚，大搖大擺進來，開口就是見主事，確實吸引眼球。
有人不以為然，認為他們大驚小怪，見個主事而已，哪有那麼多說法。
說不準，對方是靈珍樓主事的親戚，來這裡是為了討生活，說有生意只是為了遮人耳目，免得傳出閑言碎語。
倒是有一個老者不這樣看，他很平和，道：「少年是來賣靈丹的，何必懷疑。」
聽到這個聲音，眾人俱是一驚。
「長河大師！」
一群人紛紛湊過來，臉上帶著幾分崇敬，他們全都噤口不言了，在老人面前表現的很老實，就像是私塾中的蒙童遇見了先生。
「長河大師，犬子一直不能突破蛻凡境，您可否賜下良丹。」一個中年修士走上前，低聲懇求。
「大師，您的濟血丹還有剩餘嗎，在下願意出價一千靈石。」一個青年叫道。
老人一一答覆，十分有耐心。
無須贅述，這是一位丹師，造詣很高，所出丹藥莫不是精品，在整個鎮北關無數人趨之若鶩。
這一路老者走來，如眾星拱月，周邊無數人追捧，可謂風頭無兩。
「都讓一讓。」老者身後的道童說道。
眾人不敢攔路，趕緊避開，他們還想到長河大師那裡求葯，萬不能將其得罪。雖然只是小事，但也要注意，不能惹得大師不喜。
「少年人，可否將所售靈丹拿出一觀。」長河大師從人群中走來，十分溫和。
「一些不入流丹藥而已，不值得老丈側目。」秦昊輕輕搖頭，沒有答應。
他不想張揚，那些丹藥都蘊有丹暈，一旦拿出，絕對會引起轟動。
結果，一旁的人卻不樂意了，認為秦昊太過自大。長河大師看一眼丹藥是別人求之不得的福分，你不過一個普通少年，怎能這般不知好歹。
「小子，不要目無尊長。」有人開口訓斥，毫不客氣。
其他人亦是這種姿態，心中不愉，對秦昊很有看法。過來對他挑鼻子豎眼，沒有好臉色。
「不要亂語。」結果，又是長河老人開口，平息眾人不滿。
他倒是心態很好，言這麼做並無不妥，出門在外，有防備心是好事，值得讚賞。
秦昊詫異，沒想到老者會為他說話。這麼一看，對方心態真的不錯，為人大度，與一般修士不同，看事情公道，不失偏頗。
他對老人生出不少好感，當下也不顧眾人目光，與老人攀談起來。
兩者交談，海闊天空，什麼都會提上兩句。無論是天地奇珍，還是上古凶獸，或者是一些難得一見的靈寶，全都在他們談論範圍之內。
最後，秦昊心情不錯，也略微講述了一些丹道，算是給予這個陌生老者一點好處。
周圍人聽得雲里霧裡，十分迷茫，他們見識不足，體會不到秦昊講述的博大精深之處。
但長河老人不同，他見過的事物更多，隨著交流增多，愈發覺得眼前這個少年人恐怖，見識太廣博了，絕非一般的天才能比。
與他相比，就算王侯之子也遜色太多，不值一提，不是一個等次，不在一個層面。
再往後，長河老人更加驚奇，甚至感到心悸了，對方強聞博記，讓人感覺像是在面對一座大岳，望不到頂。
他不像是在與一個少年交流，更像是在聆聽某位活過亘古歲月的老怪物講道。
當在聽到他所熟悉的丹道之時，老者更是驚駭，連話語都說不出來了，心中震惶，不能自已。
老者覺得他好似回到了少年時代，在聆聽師長教誨，拚命的汲取知識，沉寂在丹道的海洋中，無可自拔。
「歲月木，乃輪迴大道真義所在，莫要被一度春秋所惑，那只是小道，不值一提。」
秦昊感知力極強，察覺老者身上懷有一截歲月木，便隨口指點了對方一句。
而後，他看到了去而復返的婢女，對方來迎他，看那模樣是告知了主事，特意來請他上樓。
秦昊登樓，洒然離去。
「歲月，輪迴。」
另一側，長河老人則是一臉茫然，他雙目有些渾濁，有些無神，他似是摸索到了什麼，但又抓不住，若有若無，很是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