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蓋棺定論

第三百零一章 蓋棺定論

皇帝陰沉著臉沒有開口,他身上的確是有一個刀疤,但是在他的記憶裡面,卻是一個不開眼的宮女在照顧自己的時候不小心將自己摔倒了,然後才留下的。

他從來都沒有去關注過這些,也沒有在意過,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所以,不管自己之前做什麼事情,父皇都不喜歡自己,也從來沒有考慮過讓自己登上那個位子,是因為母親是元武的公主?而且也因為自己身上肖似爺爺的胎記?

別人不知道皇帝身上究竟有沒有傷疤,有沒有胎記,可是全福知道啊!他從小就跟在皇帝身邊照顧著,比皇帝年長几歲的他小時候都已經可以記事情了,那時候皇上的后腰上,的確是有一塊胎記的。

只是,隨著皇上小時候身邊貼身伺候的丫鬟被賜死之後,那塊胎記就變成了傷疤,逐漸被時光所遺忘。

這時候再聽到這件事情,竟然給他一種恍然如隔世的感覺。

「皇上,這件事情可否是事實?」

趙屹焱站出來主動詢問。

皇帝冷笑一聲,目光定定的看著地上跪著的鐘離。

「哼,伺候朕的人千千萬萬,這件事情隨便一打聽就能打聽出來,再經由她編造這麼多,誰知道你們從哪裡找到的騙子!」

皇帝死不承認,不過他的視線盯住鍾離,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樣。

「哼,原本朕還以為你是一個忠君愛國的,可誰知道不過也是一個江湖騙子而已。你敢說當時年宴時候前太子留下的餘孽跟你沒有關係?那個安公公在出宮之後就到你們鍾家做了管家,真以為朕是傻子這麼容易騙么?」

整個朝堂上的人再次倒吸一口冷氣。

現在究竟孰是孰非?

難道鍾離真的是前太子的人么?所以無論是沈燁的事情也好,皇帝的真實身份也好,為的就是要把皇帝從位子上扯下來,讓整個天啟大亂?

鍾離眼睛微微眯起,終於來了!

「啟稟聖上,草民不敢隱瞞,被您稱之為安公公的人的確到我們府上做過管家,但是因為他說他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知道我父親去世的真相,所以才誘哄著我們留下了他。而且這件事情我求助了我的義兄來注意他的一舉一動,如果他有什麼其他舉動,一定將他拿下,絕不姑息!」

鍾離說話依舊不疾不徐,就好像早就已經穩操勝券一樣。

他讓人將安公公帶上來,皇帝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原本自己都以為能夠反敗為勝了,可鍾離卻好像死死壓了自己一頭,讓他不得翻身。

「各位大人,好久不見了!」

安公公進來,先朝著各位大人拱拱手,只是,他在見到元武長公主的時候猛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開口。

「您是,純妃娘娘?」

此話說完之後,他又馬上搖搖頭。

「不,不可能的,純妃娘娘早就已經去了!你怎麼是純妃?但是你們長得真像啊!」

他的話被其他大臣們聽在耳里,又是不同的味道。

不過他轉了身子看著上面的皇上,突然冷笑一聲。

「不過也難怪,當年大家不都說純妃娘娘是皇上從那種地方帶出來的人呢?在民間有一兩個姐妹也是應該的。不過純妃娘娘死的真冤枉。」

這,難不成又是一宗皇家秘密?

今天的文武大臣們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好奇心害死貓,知道的太多有時候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哼,來人,把這個亂臣賊子給朕拿下!快,拿下!」

皇帝大概病了幾天,腦子也混亂到記不清楚東西,忘記了外面的禁·衛軍不屬於他管理了,所以叫嚷半晌竟然沒有一個人進來,他不由緊擰了眉心。

「鍾離,你先假扮沈燁的孩子,甚至女扮男裝混進了朕的皇宮意欲何為?不要以為朕不知道你跟著元武現任皇帝去了元武,甚至做了元武戶部尚書的事情。哼,朕看你分明是圖謀不軌,還說什麼朕身上流著的是元武血脈,你以為天底下的人都那麼好糊弄么?」

鍾離在心中嘆息一聲,有些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她從懷中拿出一枚令牌以及幾封手書,一個個攤開放在地上。

「既然皇上知道我去了元武,索性草民也不兜圈子了。這東西皇上還記得吧?這幾封手書,那時候皇上您還不是皇上,上面還蓋得有您的私人印章,元武的七皇子來天啟求娶七公主,用的就是這個做威脅吧?」

皇帝猛地變了臉色,這東西,這東西怎麼會在她手上?

鍾離笑了笑,也不管皇帝聽到這個會是什麼想法和反應,反而拿起另外一枚私人印章朝著皇上舉了起來。

「草民仍舊記得,當草民第一次見到著一枚印章的時候是什麼場景。眼瞎的老母親帶著全家七個小蘿蔔頭在窮鄉僻壤中生活,每天過著食不果腹的生活。可她卻從來沒有想過改變現狀,不讓孩子們讀書識字,不讓他們入朝為官,斬斷了他們的前途命運,只是想要保全他們一命。草民還記得草民曾經不甘心地耳質問她憑什麼替我們做主。她說,在這裡忍飢挨餓可至少還能活著!」

「但是,那個一心忍飢挨餓卻只想要活著的女人,被某天晚上進村的一隊官兵給戕害了!臨死之前,她交給我這一枚令牌,要我無論如何帶他們活下去,不要入朝,不要為官。可有些東西,是擋不住的。」

她轉頭看向跪在自己身邊低頭沉默的鐘離岳,眼睛裡面帶著點欣慰。

「這孩子和他的父親一樣,他心裡一腔熱血,在見識了邊城戰爭的殘酷之後,他毅然決然投身軍營,就好像當年他的父親一樣,儘管知道前路有埋伏,儘管之後有人會算計自己,可他只來得及匆匆安排好家人,然後投身戰場。甚至,為了能夠犧牲更少,他自己一個人帶領小隊人馬引開了敵人,反而留下了大一批人,給他們的最後軍令是,在此等候皇帝安排。他到死都沒有告訴過他們,其實他們的皇帝早就已經不會安排了,因為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皇帝。」

鍾離岳在聽到這裡的時候,已經忍不住伸手捂著臉頰痛哭流涕。

整個大殿再次沉默下來,只是鍾離的敘述還沒有結束。

「草民原本只想要帶著弟弟妹妹安安穩穩地生活的,可是,就算草民躲了又躲,還是沒有躲過皇室漩渦里,再加上也為弟弟不甘心,好男兒志在四方,征戰沙場,封候拜將。可他的身份註定了,他根本不能出現在京城,不然那張臉只要一出現,必然會引起皇上的忌憚。所以草民挺而走向,要為沈燁尋回一個公道。」

說到這裡,他目光灼灼的看著皇帝,擲地有聲、鏗鏘有力地開口。

「當年,沈燁,並沒有通敵賣國。而通敵賣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和元武皇室有著血緣關係的皇上!」

她一字一頓地開口,聲音中帶著的金戈鐵馬之音讓人從心底發顫。

大殿內站著的安公公看著鍾離的視線帶著激動的光芒,就好像看到蒙了灰塵的璞玉終於綻放出自己的光彩一樣,激動萬分。

「放肆!你放肆!來人,快來人!」

皇帝叫了半晌,依舊沒人來,最後鐵青著臉,捂著自己的心臟,慢慢的蹲了下去。

趙珊兒在旁邊尖叫一聲,急匆匆地讓人進來將皇帝帶走。

場面,再一次安靜下來。

沒了正主,鍾離在趙屹焱的攙扶下從地上爬起來,身子有些踉蹌,可她面容堅毅,聲音堅定地環視一周。

「各位大人,鍾離在這裡懇請各位大人為沈將軍平反。為天啟戰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在你上戰場之後,自己的人在你背後捅刀子不說,還要你背上罵名。」

最先忍不住的,是兵部的人。

兵部最多的就是武官,鍾離說的這些他們比其他文官更容易感同身受。有了兵部的人帶頭,其他五個部的人也開始確定下來,鍾離眼看著大家轉移戰場,這才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至於其他的問題,管他呢!

反正這個天下又不是自己的,誰做皇帝都跟自己沒關係。

倒是鍾離岳,有些感激地看著鍾離。

「二姐……」

鍾離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朝著他搖搖頭,豎起一根手指頭放在自己的唇·瓣前面,「噓」了一聲。

「只要你們叫我一聲二姐,為你們做什麼我都願意。」

皇帝怒急攻心,再次暈倒過去,醫大夫們正全力施為。

而至於沈燁沈將軍的事情,很快定了下來。

趙子健代替重病當中的皇帝下了罪己詔不說,還下了詔書,昭告天下沈燁沈將軍通敵賣國這件事情純屬小人誣告,並且象徵性地將一個惡貫滿盈的官員抄家流放為沈將軍報仇。

不但如此,趙子健還特意封沈燁沈將軍為長樂侯,世襲三代,賜住侯府。

至此,鍾離努力了這麼多年的事情,終於蓋棺定論,有了結果。

他們一家人也正式從鍾氏改為了沈氏,正式在京城立足下來。

鍾離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可萬萬沒想到,隨後的事情讓她更是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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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寵將門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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