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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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和元年。
天啟的大事發生的有很多。
第一件，是當年沈燁將軍當年被傳說通敵賣國這件事情被查清楚，原因官場上有小人作祟，還好皇帝上台狠狠地整治了一批，為沈燁報仇，之後又將沈燁的兒子封為長樂侯。
第二件事情，就是元武新皇來天啟拜訪，並且和天啟皇帝簽署了友好通商協議。
第三件事情，大概就是轟動一時的大事件了吧？原本之前鍾離所做的那麼多事情，竟然都是趙子健一手安排的，趙子健才是他們最應該感謝的人，一時之間，給趙子健在家裡面立長生排位的人又多了不少。
最後一件事情，就屬於長樂侯家的雙喜臨門了吧？皇帝趙子健為了彰顯自己對於長樂侯的厚愛，不但將自己的七妹妹嫁給了沈燁將軍唯一的兒子沈離岳，而且還將沈燁將軍的二女兒許配給了慶陽王趙屹焱。
最後一件事情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面，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
宮裡。
鍾離被趙子健的人宣了進來，沈家其他人惴惴不安，只有鍾離自己才知道，趙子健大約只是出於自己的不甘心，所以想要自己過去吧？
果不其然，鍾離直接被人送去了御書房。
「草民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垂眸斂目，蹲下身子給趙子健行禮。
她如今倒是有些感激自己的女兒身份，自從恢復身份之後，除非必要，再也不用動不動就要給人下跪。
趙子健捏著毛筆的手指一頓，他轉頭給小安子使了一個眼色，讓小安子帶著一群宮女和太監出門，而自己則和鍾離留在房間裡面。
「起吧！你知道的，我們之間用不著這樣的虛偽禮節。」
鍾離挑挑眉頭卻沒有開口，只是依言站了起來，唇角帶著一絲笑容。
趙子健看著鍾離的樣子，知道兩個人之間已經有了隔閡，索性也沒有繞圈子，直截了當地看著鍾離詢問。
「你現在是不是很鄙視我？很看不起我？」
鍾離有些疑惑不解這個男人為什麼忽然這樣說話？不過趙子健接下來的話去給她了解答。
「我卑鄙無恥的把你圈禁在宮裡面，想要逼迫你和我在一起。我也貪心的用了你做出來的事情，為百姓謀福利的人明明是你，但是現在卻變成了我，你難道不生氣，不恨我么？」
鍾離笑了。
「我為什麼要恨？皇上說的只是一方面，還有另外一方面您沒有說清楚。您是把我圈禁在宮裡面，可是您是皇帝，您想要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阻攔的。而至於另外一件事情，則更簡單，我們彼此都心知肚明，這是一場交易不是么？如果按照實際的來說，我應該是裡面獲得利益最多的人吧？」
就算沒有這件事情，鍾離也會想方設法將自己身上的功勞送上去，不然，什麼時候引起皇帝忌諱之心的話，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
「你真的這樣想么？」
趙子健直直地看著鍾離，似乎想要看進鍾離心裏面。
「是的，我是這樣想的。人這一輩子，能夠自己做主的事情不多，可偏偏有些事情卻是至關重要，和被我拋棄的那些相比，我想要留住的，必然是最珍貴的。」
「他，有那麼好么？」
趙子健心裏面有些不是滋味，自己如今已經貴為一國之君，誰見了不得仰望著？但凡是天底下的女人，誰不以入宮嫁給他為榮耀？可偏偏也只有鍾離……
「或許在很多人眼中他不好，不解風·情，出手狠辣。但是，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這次，是我站在這裡為他付出所有，可如果是他的話，同樣也能為我這樣做。」
鍾離說得很平靜，就好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和容易，可是趙子健心裏面卻有著不同的答案。
「我們不妨打個賭？」
鍾離早在趙子健開口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對方想要做什麼，所以她二話不說直接拒絕了。
世界上，很多感情根本不值得試探。
趙子健有些不爽，不過看在鍾離的面上將這件事情壓了下去。他的聖旨已經下了，趙屹焱和鍾離之間的婚事鬧得整個天啟甚至於整個元武都心知肚明，所以他早就將已經歇了對鍾離的那一份心思。
只是，在鍾離即將離開的時候，他還是將人叫住，目光晦澀地看著鍾離，許久之後才僵硬著臉頰朝著鍾離搖搖頭。
「你，那件事情是真的么？」
上一輩的事情太複雜，先是查出父皇身上流著元武血脈，之後又有人站出來說鍾離是安慶太子的人。
如果鍾離當真是安慶太子的女兒，他要如何自處？
現在看來沒有什麼事情，可等到未來說不定就是不小的隱患，他不得不防。
鍾離眉頭一皺，有些奇怪地看著趙子健，許久之後猛然知道他究竟想要表達什麼，她眼神快速閃爍幾下，朝著趙子健搖搖頭。
「這個世界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事情還少么？我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皇上您只需要知道，您是如今的皇上，這就夠了！」
不，不夠！
怎麼能夠？
趙子健在心中瘋狂開口，他伸手緊緊地攥著手指，緊抿了唇·瓣看著鍾離。
他相信，只要鍾離想要將他從這個位子上推下去，易如反掌，所以他怎麼能放心？
如果鍾離不是安慶太子女兒的話，她做了那就是謀逆，是可以誅九族的大罪過。可如果她是安慶太子的女兒，再加上她的能力，足夠朝堂上一大批人追隨她。
鍾離忽然一笑，有些無奈地停下腳步，轉頭看著趙子健，哭笑不得地搖搖頭。
「您擔心的事情永遠都不會出現，這個還請您放心吧！還有，如今您才坐上這個位子多長時間？如果一直這樣患得患失的話，未來的生活您要怎麼走？」
趙子健看著面前的鐘離，視線有些恍惚出神，鍾離繼續安慰。
「您只需要知道，如今的天啟，沒有誰會比你更適合這個位子，也沒有誰會比你做地更好。至於以後，我想只要有心，您一定不會讓天啟百姓失望的。」
趙子健聞言，眸光深深的看了一眼鍾離，重重地點了點頭，讓小安子親自將鍾離送出了門。
只是，在小安子回來之後，轉告了趙子健鍾離的一句話。
「皇后很好？她真是這麼說的？」
趙子健有些不敢置信，皇后之前差點沒將鍾離弄死，鍾離現在反過來說她的好話？這是人傻了吧？
「回皇上的話，沈小姐的確是這麼說的。說如果一個女人看著自己的男人對其他女人動心還無動於衷的話，大概心裏面也沒有這麼個人了。所以說皇后很好吧？」
小安子笑眯眯地開口。
他當然是跟著皇帝在一起的，可是如果皇宮裡面帝后失和的話，也並不是天啟的什麼好事情。
「好，朕知道了！」
趙子健面無表情地點點頭，繼續低頭批改奏摺。
小安子恭恭敬敬地站在旁邊，看著趙子健的模樣，心裏面很是不安。
皇上，這是聽進去了還是沒有聽進去？
而如今的鳳藻宮。
皇后正默默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運氣。
剛剛有丫鬟來彙報，說鍾離被皇帝再一次叫進了皇宮，兩個人一起在御書房，而且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
「賤人！賤人！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就善罷甘休。」
生氣的時候，皇后連「我」這個稱呼都出來了，足以可見她此時有多惱怒。
「皇後娘娘請息怒！」
「皇後娘娘請息怒！」
……
眾人再次朝著皇后拜倒開口。
皇后額頭青筋朝外面綳起，滿臉猙獰，眼神陰鷙。
息怒！息怒！息怒！
她要怎麼息怒？她究竟要怎麼息怒？該死的！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那個沈離已經出宮了。奴婢親眼看到的，安總管親自送了她出宮。」
外面有氣喘吁吁的太監沖了進來，跪在地上說道。
不說還好，一說皇后更是怒不可遏地將手邊的東西統統揮落在地。
「滾！滾！都給本宮滾出去！」
宮內的所有宮女太監們一個個離開，各個苦了臉，噤若寒蟬。
夜幕將黑。
鳳藻宮因為皇后今天情緒不好，大家一個個屏息凝神，走路都不敢發出半點聲音，生怕觸了霉頭，被皇后處罰了。
「娘娘，今晚還要等皇上來么？」
皇後身邊的貼身宮女湊了上來，小心翼翼地開口。
皇后的臉色暗了暗，重重地嘆息一聲，輕輕地搖了搖頭。
「算了！不等了，本宮自己用膳。」
可話音剛落，就聽前面傳來凈鞭的聲音，然後就是小太監熟悉的唱喏聲。
「皇上駕到！」
胡氏眼睛一亮，飛快地站直了身體，往前走了幾步，只是好像又想到了什麼一樣，腳步一頓，再又轉回來，一臉緊張地看著身邊的人。
「怎麼樣？本宮的妝容怎麼樣？這樣會不會有點失禮？」
「以朕看，妝容很好！」
門外，趙子健中氣十足的聲音響了起來，讓胡氏俏臉一紅，粉面含羞地轉頭朝來人看了過去，面上還隱隱的帶著幾分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