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選擇

漆黑的通道里，白魚人順著自己的來路返回。

一夜過後，周圍的環境依舊很冷，但已經在白魚人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了，而且白魚人還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溫度還在不斷回升著。

一直順著漆黑的通道往上爬了二十多米，白魚人才看到了藍色的冰湖，這才意識到自己跑進了多深的地下空間里。

自己能夠遇見凱先知，是多麼的幸運。

「可惜凱先知和他的族群生活在深海，否則跟著他們一起生活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因為與凱先知交談的很是愉快，白魚人心裡曾經閃過這個想法。

兩棲魚人在水裡和陸地都能自如行動，但更符合他們生活習性的還是在海礁、岸邊這種水土都有的地方生存。

長期生活在深海，並不適合兩棲魚人。

白魚人很快爬出黑色通道，來到了冰湖層，從凱先知的口中白魚人得知，這座湖泊被附近的海族稱之為寶石湖。

寶石湖的湖水還沒有解凍，但是已經可以看到透過冰層照射穿透下來的陽光，點亮著整個冰湖身體閃閃爍爍的，忽略掉極低的溫度的話，簡直如同仙境。

在冰塊中的感受可不好受，白魚人迅速的沿著來時的路，穿過冰層，很快轉向來到了自己挖出的地洞里。

白魚人發現自己挖掘的地洞已經傾瀉進入了大量的光亮，不在漆黑一片，抬頭就可以看見頂上的湛藍天空。

白魚人靈巧的爬出地洞，天空中已經掛上了一輪散發著熾熱生機的太陽，這讓白魚人的心情變得大好，儘管沼澤上的泥土還是硬邦邦的，遠處的寶石湖湖面也變成了刺骨的冰地。

「我該往那邊走。」白魚人立在原地，心中掙紮起來。

白魚人想起了凱先知的話。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族群，你會活得很艱難，除非你的個人力量能夠達到讓大多數生物畏懼的程度。」

「如果你的族群真的不能接受你，那麼你就趁著湖面結冰的時候，去對岸吧。有些時候，一味的想要融入並不是什麼好事。留下來，被排斥，你只會受到更多的傷害。」凱先知意味深長的話語在白魚人的腦海中盤旋不停。

白魚人望向沼澤深處，那群只見過一面的藍魚人消失的方向，他們的聚集地應該就在那邊。

儘管太陽已經升起，但這片明顯是藍魚人領地的沼澤上暫時還沒有出現他們的身影。

「我要不要去嘗試融入他們？」

「或許我的親生父母，就在那個聚集地里。」

白魚人正猶豫間，天空中，一道陰影閃過，擋住了照射在白魚人身上的陽光。

白魚人警覺的抬起頭，便看到了震撼的一幕。

巨大的飛鳥，不，或許可以稱之為飛龍！

翼展有二三十米寬的巨大的飛龍從白魚人頭頂的藍天中飛過，他的通體膚色呈現深褐色，流線型的身材，在空中飛舞的姿態充滿著無匹的氣勢！

即使在地面上，白魚人也能感受到它身上散發出的濃烈威壓！

這種強大的生物，足以讓大多數生物畏懼了吧，白魚人心中升起一股深深的渴望。

「嘁嚦嚦~......」空中的飛龍生物絲毫沒有顧忌的暢快鳴叫著，聲音在空曠死寂的冰凍世界傳出老遠，一些弱小的生物在這聲悠長的啼鳴下開始漸漸蘇醒，冰冷的世界慢慢的恢復著生機。

飛龍絲毫沒有注意到地面上渺小的白魚人，也或許是看到了，卻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在底下的白魚人不能看清飛龍的正面模樣，但白魚人能夠從飛龍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深深的桀驁不馴或者說暢快自由的氣息。

這無疑也是一類智慧生物。

「儘管我沒有翅膀，我也要成為像他一樣的存在。」白魚人看著飛龍遠去的方向，回頭望了一眼沼澤深處，心中下定了決心，選擇追隨著飛龍的方向而去。

白魚人的心底，其實還是自傲的，因為他剛剛新生便有著讓螃蟹先知這種偉大的生物也為之驚奇的智慧。

白魚人知道，自己是特殊的。

得到凱先知的一些知識饋贈，白魚人對周圍的環境稍稍做了一個勾畫，腦中形成了一個簡略的地圖。

以寶石湖為中心，白魚人處在寶石湖的西面中間段位置，寶石湖的南面是入海口，而北面寶石湖的深處接壤著大塊的陸地。

飛龍離開的位置，也就是白魚人選擇前往的方向，就是白魚人所處的對岸，寶石湖的東面。

那裡有什麼，沒有什麼，白魚人一概不知。

但白魚人沒有絲毫的畏懼之心，反而升起淡淡的期待之感。

白魚人的身體，因為在蛋殼中還未孵化的時候就吸收了大量的能量，其實身體強度已經強出了普通的成年魚人很多了。

魚人絕對不算弱勢的生物，反而是兇殘的肉食掠奪者，白魚人身為其中的佼佼者變異魚人，做到普通的捕獵供給自身不是一件難事。

做好了決定，白魚人來到湖邊，踏向冰地，腳蹼剛一接觸寶石湖面形成的冰地，便感到了一股涼意。

「看來出發之前，還得先給自己做一雙鞋子。」

只是踩一會兒還好，可白魚人是要橫穿這望不到邊的湖泊的，在冰面上行走的時間肯定不會短。

在冰面上踩久了，他的腳蹼即使有堅硬的角質皮膚保護，估計也會被凍傷。

白魚人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知道鞋子這個概念的，反正剛剛有保護腳蹼的想法，這個概念就自己跳出來了。

白魚人也不深究原因，只當這是變異魚人都有的能力。

白魚人四處張望尋找，很快的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在幾片被凍的失去生機的灌木叢里，幾條被冰凍的硬邦邦的枯樹枝幹被白魚人撿了出來，在白魚人的蠻力下輕鬆乾脆的被折為了等長的長度。

抽出一些蔓藤，白魚人將這些等長的枝幹緊緊的捆綁在了一起。

白魚人的手掌雖然只有三個指頭，卻依舊很靈活的完成了任務。

捆綁的時候，白魚人的動作沒有任何的遲滯，彷彿這是他天生就會的技能。

最後一步，白魚人將自己製作的簡易手套和鞋子套在了手腳上，試了試，感覺還可以。

魚人平日里喜歡半彎著背行走，但捕獵和快速移動的時候，會選擇四肢著地，這個姿態敏捷度會提升很多，也更利於防禦和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