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消瘦的白臉小生
秦小嬗跟著馬冤來到了他的家門口,馬冤弓著身子狗腿的為她服侍,幫她撩起暖簾,熱情待客的模樣讓秦小嬗有些尷尬,只能對他微笑了一下,道一聲謝謝后,走入了屋內。
馬冤走進去后,連忙小心的將暖簾給放了下來,細小的眼睛往身後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掃視一眼,唇角幽幽勾起了一抹狂傲不屑的笑容,轉過身體身體鑽進了自己的房子中。
在馬冤關上門時,空無一人安靜的街道上突然接二連三的響起了開門聲,探出了一個又一個的腦袋。
「唉,又要有一個姑娘倒霉了。」
「這我們都知道,可我們又能怎麼辦,以前也管過,可到頭來,他報復的卻是我們家的孩子啊!」
「別說了,就當做沒看到吧。」
誰知這人聲音剛落下,一個悠然的男聲從上空響起:「你們都沒有看到嗎?我可是看到了呢~」
那一個個探出頭的村民被嚇了一跳,忙都將頭給縮回了屋子裡,然而下一秒,一個低瘦的青年從自己家房子中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你...你是怎麼進到我家裡的!」
青年的聲音響起,街道兩旁的房門均是被打開,從裡面跑出了許多拿著木棍的村民到青年身旁,警惕的看著青年的房子。
一襲紅衣的斬牧此時正斜靠在門柱上,興趣勃勃的看著他們。
「怎麼,我只是將我看到的說了出來而已,你們為何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你是誰!」青年指著他怒道。
斬牧隨意的彈了彈衣服上沾染的灰塵,漫不經心的道:「我是誰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們口中的那個姑娘此時應該已經很危險了。」
話落,所有人都是將頭轉向了一邊,眼珠漫無目的的轉著,一臉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的表情。
斬牧邪笑一聲:「真是有趣得很,一整個村子都在演繹幫凶這個角色,也不知道那個正在行兇的人有沒有心生感恩之心,出來報答一下你們的善良呢~」
此話一出,眾人均是面色變化,神情不一。
「你...你別冤枉人!你說的什麼,我們我們聽不懂!」青年佯裝淡定的嚷嚷著。
斬牧眼睛半眯起,饒有興趣的看著他道:「聽不懂?如果我這樣說,不知你們能不能聽得懂,剛才的女子,是歐陽大將軍的妹妹,如果這事被歐陽府得知的話,你說...你們死去的時候,可有人會為你們燒紙上香?」
嘩!
四周瞬間變得安靜,每個人都是睜大眼睛驚恐的看著他。
「歐歐陽..將軍...」
斬牧一臉可惜的搖頭道:「唉,歐陽將軍為了他的百姓,不畏生死的英勇奮戰,卻沒有想到,他的百姓會是這樣來報答他,真是可悲吶!」
斬牧說著說著就要轉身離去,突然從人群中走出了一個拄著拐杖的老爺爺,他滄桑的聲音喊道:「少俠請留步。」
「俠?」斬牧笑著喃了一聲:「確實是一個好字,只可惜的是,我與它無緣。」
老人彷彿沒有聽到他的低喃,對他悲哀的道:「少俠,就麻煩您幫忙救救剛才的那位姑娘吧。」
「為什麼?」斬牧表情嫌棄的回問。
老人枯皺的臉上是無奈的悲傷:「現在能救那位姑娘的只有少俠您了,拜託您了。」
斬牧哦了一聲,然後轉口說了句:「不幹。」
「少俠...」老人還想說些什麼,斬牧徑直開口打斷了他:「除非你告訴我為什麼,別告訴我你們這麼多的人,還救不了一個小姑娘?」
老人聽后嘆了一聲滄桑道:「不瞞少俠,確實如此。」
「為何?」
老人面露痛苦之色道:「那人名叫馬冤,因學過幾年的功夫,出了村子不知在哪裡謀了個差事,能掙好多好多的錢,後來他成了村子里最有錢的人,這人起初本性不壞,對村子里的人能幫則幫,可到後來他開始有需求了。」
「哦?什麼需求?」斬牧眸低劃過嘲諷的笑意。
說到這裡,老人臉上的皺紋彷彿變得多了,握著拐杖的手已經開始發顫發抖。
「他說他想要成家,看上了老朽的女兒,老朽知道他這人如何,便同意這門親事,誰知沒過多長時間的好日子,小女有一天突然驚慌失控的跑回來,她說什麼馬冤身上好多的血!背後的包袱里,是人的手指!」
斬牧聽后表情慢慢變得安靜,殺了人嗎?
老人越往後說身體抖動的幅度越大!
「這件事鬧大了,我們這才像知道了馬冤的身份,他是鳳驪閣的殺手,專門替別人做殺人的工作,他威脅我們說,若我們敢說出去,他就殺了整個村子的人!」
「咦~」
鳳驪閣的三個字令斬牧鮮少驚訝的輕咦了一聲。
老人聽到他的聲音后,以為是他動容了,忙對著他彎下了自己傴僂的身體,可又感覺誠意不夠,他突然雙膝一彎跪在了地上,他這一跪,後面的村民都跟著跪了下來,齊聲道:「求少俠救救姑娘吧!」
然而這齊齊的一聲喊讓馬冤聽到了,他在屋中剛用迷藥迷昏了秦小嬗,就在將她的身體從地上抱起時,門外的乞求聲令他不屑的撇了下嘴角,呸了一聲。
「什麼少俠,一群弱小不堪的人!」
再將頭朝懷中看一眼,喉結髮出清亮的咕咚。
「老子辦完事,再去處理你們!」
走到床邊將秦小嬗溫柔的放下,色眯眯的眼睛從未移開過她的白皙的鎖骨。
「多麼誘人吶~」
說著說著他抬起已經激動發顫的手伸向她的領口,眼睛直直的看著透著強烈的慾望。
然而就在他的手要碰上時,只聽「砰!」的一聲巨響,他房子的門被人一臉給踹開,不慌不忙的腳步聲井然有序的響起著。
斬牧抬手揮去空氣中盪起的灰塵,環看著他的房子,很是嫌棄的的咂嘴道:「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看來馬冤兄的這待客之道,著實不怎麼樣啊。」
馬冤收回了自己的手轉身目露狠色的看著他道:「你有事嗎?」
斬牧聽後轉頭對他人畜無害的笑道:「有一件小事。」
「嗯?」
「你能不能將你床上的女人給我?」斬牧齜牙笑著。
馬冤眼睛瞥了屋外偷偷看著的眾人一眼,他冷哼道:「你就是他們口中說的少俠吧?」
斬牧在他話落忙謙虛的對他抱了下拳笑道:「不敢當不敢當。」
「可我怎麼沒有看出來你所謂的不敢當呢?想來找死嗎!」馬冤惡狠狠的看著他。
斬牧面上笑容不變,再次道:「不知馬冤兄能否讓小弟處這女子的第一晚,實不相瞞,小弟早已愛慕她多時,卻沒想到馬冤兄做事毫不拖泥帶水,乾淨利落的讓小弟佩服。」
馬冤聽他這樣一說,多時眉開眼笑,一聲小弟也讓他端起了大哥的架子:「兄弟是哪條道上的?」
斬牧再次抱拳躬身恭敬道:「小弟是東爺的人。」
「哦哦。」馬冤表情不屑的道:「你可知道我是哪條道上的嗎?」
斬牧搖頭。
馬冤看著他一臉是真的不知道的迷惑表情,高傲的道:「哥哥我是鳳驪閣的!」
話音落,突然在他身後響起了一個幽幽的女聲:「鳳驪閣...」
不知為何這個聲音令馬冤毛骨悚然,他下意識的轉頭看去,卻不巧的直接撞上了一雙幽深森冷的眸子,讓他頭皮發寒。
「你怎麼...」
「怎麼醒了是嗎?」秦小嬗黑白分明的眼睛劃過沉重的痛色。
在她進入到屋子內的一瞬間,便已經發現了屋內香爐中燃燒的迷香,這種凡間界的東西味道可比仙界的差遠了,如此大的味道她若是聞不到,也就愧對了父親的葯圃。
斬牧朝她這邊走了兩步,眼眸彎笑的看著她道:「看來我是白出場了。」
秦小嬗從床上緩緩坐起,晃了兩下頭心道:這藥性挺強的,看來還得緩一會兒。
隨即她抬頭疑惑的問他:「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斬牧表情不改的氣定神閑的回她:「沐胭要來這邊置辦些東西,就恰巧的遇到了你。」
「沐胭?」
「數落你挺慘的那個。」斬牧此話一出,秦小嬗情緒瞬間變得消沉。
這時,一旁的馬冤突然從床下抽出一把長劍來指著兩人惡狠狠道:「你們兩個是不是當我不存在!」
斬牧淡淡的看他一眼,繼續對秦小嬗旁若無人的道:「我發現你很喜歡拿性命去試探人心,這樣做很好玩嗎?」
秦小嬗沒有回他而是看著馬冤問道:「你也是鳳驪閣的人?」
馬冤聽后頓時驕傲自滿:「沒錯,我就是鳳驪閣的,看來你聽說過鳳驪閣,那你肯定也就知道鳳驪閣的厲害,只要你跟了我,饒你不死,還能享福一生!」
「噗。」斬牧一個沒忍住的捂唇笑出,突然「刷」的一聲,馬冤將他手中的長劍揮到了斬牧面前,直指著他狠厲道:「小白臉,別出來裝什麼少俠!自古出來逞英雄的都沒什麼好下場!現在消失,我也饒你一命!」
斬牧挑眉興趣的看了眼指著他的劍尖,再一次無視了他轉頭對秦小嬗道:「你怎麼還躺在人家的床上?」
秦小嬗臉色尷尬的回他:「藥效有些厲害,我渾身沒勁。」
然而這話剛出口,馬冤手中的長劍突然朝斬牧刺入,速度奇快,秦小嬗大驚出聲:「斬牧小心!」
「唰!」的一聲,長劍在距離斬牧眼前三寸的地方停了下來,攜帶的強烈劍氣吹動他面頰兩側的頭髮飄逸飛舞。
馬冤震驚的看著他:「你是...斬牧?」
秦小嬗見這一幕愣住了,在斬牧還沒有回答時,她疑惑的問道:「你認識他?」
馬冤執劍的手開始顫抖,他的眼睛上下好一番打量斬牧后,不敢相信的道:「那個第一的殺手就是你?一個消瘦的白臉小生!」
「白臉小生?」秦小嬗喃了一句,然後說著馬冤的話,她也開始上下打量斬牧,這一看,別說還挺像,雖然他是健壯,但穿衣顯瘦,再搭配他一張三分陽剛七分陰柔的臉,說他是小白臉一點都不為過。
這人,若是投胎變成女人,那也是絕代芳華啊!
「噗。」秦小嬗一想到斬牧穿上女裝的樣子,她就覺得整個世界都在盛開桃花,那個場景...能夠令人終生不忘啊!
「哈哈哈哈!」
正笑的張狂時,突然一束凌厲的眼神射向她,帶著強烈的警告意味,她察覺到后忙識趣的閉上了嘴巴,但還是難抑的唇角往上翹的。
馬冤不明白秦小嬗在笑什麼,但越看斬牧他越覺得不可能,到了最後,橫生怨氣,指著他張口道:「我要和你比試!鳳驪閣怎麼可能讓你做第一!我賭你你什麼都不會,連刀都拿不起來!」
斬牧聽后淡瞥他一眼,突然他動了,馬冤連忙做出防衛姿勢,然而斬牧卻是慢條斯理的往床邊走去,邊走邊道:「我叫展牧,展開的展,你說的那什麼鳳什麼閣的第一殺手,我不認識,而且你說的挺對的,我不適合做殺手,不然也不會容忍某個麻煩的女人活到現在。」
秦小嬗聽后白他一眼,突然她表情一滯,驚恐的看著斬牧身後大喊道:「斬牧小心!」
「我管你是不是斬牧!殺了你我會自己去查證!」馬冤揚劍朝他劈下,這次是帶著強烈的殺意!
然而斬牧的一個躍起直接跳到床上,滾到了秦小嬗一旁的床裡面,扯起秦小嬗竟把她作為擋箭牌擋在了他的身前,長劍戛然而止!
斬牧突然無賴耍潑的從秦小嬗身後探出頭來,對他他嘻嘻笑道:「你刺呀,只要你刺過來了,說不定你還真的能當上那什麼閣的第一呢,也剛好滿足了我要和我親親嬗兒同生同死的心愿,美事一樁!」
秦小嬗滿頭黑線,額頭青筋直抽搐。
「斬牧,你給我等著!」她咬牙切齒的對他說,而她的眼睛卻是驚怕的看著停留在自己眼前的劍尖,只覺得血脈之中寒流涌過,剛才真的有那麼一瞬,她覺得自己死定了!
斬牧雙手箍著她的身子,聽到了她的話后,他更是嬉皮無賴的道:「我一直在等著你呢,不急,等咱們回到家后慢慢來。」
秦小嬗憤怒的對他低吼:「你能不能正經點!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斬牧聽了她的話后眸子深處劃過幽然之色:「是嗎?說說看,我以前是什麼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