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升華界

殘影距離林夜不得超過五千米的距離，一旦超出這個距離，這些殘影就會立刻消失，並且重新在林夜身邊生成全新的。

在摸索了紫氣的其中一部分的能力之後，林夜抬起頭，尋找虛空當中的出口。腦海中鳳凰文明的呼喚顯得十分的渺小，林夜難以辨認鳳凰文明在虛空當中的定位。

虛空中的每一個小步，都相當於在現世當中的數千公里，無序的規則在虛空當中胡亂地拼湊起來，如果不在現世作為對比，別說鳳凰文明在哪裡，林夜就連自己在虛空的哪個地方都不清楚。

林夜漫無目的地在虛空當中漂流著，在他的身後一共跟著十隻眼蟲清道夫。這些清道夫的等級是三級，在眼蟲當中沒有完全地位，它們似乎對身邊的虛空鐵情有獨鍾，每到一個地方，這些清道夫們就會把身邊的虛空鐵全部都吸收進來，將它們變成自己身上的裝甲。

在眼蟲社會當中，清道夫不僅要努力地在虛空垃圾場當中求生，還要防範同類對自己發起的吞食。作為眼蟲，清道夫活得也算是比較慘的那樣了，它們已經初步具備了情感，簡單的求生慾望幫助它們學會如何自保。

眼蟲社會並不像林夜所想的那樣是鐵板一塊。

清道夫跟隨在林夜的身後，吸收著虛空鐵，把它們變成自己的裝甲。在虛空當中漂浮的虛空鐵在大部分時候都是林夜唯一可供辨認的標記，用來確認自己在虛空當中的方位。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夜的精神力感知到前方的突然變得空曠無比，連一塊虛空鐵都沒有出現。林夜沒有在意，繼續向前飛去，但是過了不多五分鐘的時間，林夜又來到了同樣的一片虛空當中。

又回到了原地？

回過頭看起，跟在林夜身後的清道夫們個個頭戴精鍊鋼盔，一副十分有安全感的樣子。

林夜試著沿其它的地方飛行，但是每一次都會回到這片空曠的地帶。林夜被困在了這裡。

這裡是一處自循環閉鎖空間。

它雖然看起來和虛空的其它部位連接到了一起，但是實際上完全沒有連接，就像是莫比烏斯指環，明明有兩個面，可是林夜永遠只能夠在一個面上行走。要想打破這個限制，除非這一塊虛空的規則重新得到改寫。從另一個方面來講，這裡的規則與其它空間的規則是不一樣的，它的規則曾經受到了外力的改變。

外面的眼蟲進不來，裡面的眼蟲出不去。但是不知道怎麼原因，林夜激活了這片空間，誤打誤撞地進入了這片空間。結果他現在就被困在了這裡。

按照林夜的估算，這塊閉鎖空間在現世中的映射面積有一片大湖那麼大。

要想打破這面牆，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直接製造出虛空裂縫，來到現世。林夜之前也被困過，對這種密室脫出有很豐富的經驗。

就在林夜積蓄精神力的時候，林夜忽然從自己的殘影那裡發現了一個十分奇怪的地方。

此刻環繞在林夜的身邊的殘影一共有四個，但是林夜卻感覺到了五個殘影。第五個殘影在哪裡？

林夜使用紫氣試圖與第五個殘影建立聯繫，手心中的紫氣在飛行了一陣之後，居然直接消失不見了，不管林夜再怎麼集中精神力都無法找到它。就在林夜以為紫氣脫離了自己控制的時候，眼前的畫面一轉，他的身體與第五個殘影發生了置換。

湛藍色的水面驟然出現在林夜的腳下，頭頂上是同樣青藍色的天空，腳下的魚龍和銀鱗魚在歡快地遊動著。這一切都在告訴林夜，他已經回到了現世。

等等！等等——這是怎麼回事？

林夜這時候是滿臉的問號，他稀里糊塗地就回到了現世，但是自己卻不明白這是怎麼發生的。

由於林夜的本體回到了現世，原本逗留在的虛空當中的殘影的數量也就變成了五個。林夜再次催動失而復得的紫氣。這回林夜格外認真，他看到了紫氣在飛行到半路上之後再次消失不見，緊接著林夜重新回到了留在虛空當中的殘影之中。

林夜恍然大悟。

沒想到這殘影無視了虛空和現世當中的隔閡！

回過頭看著身後的十隻清道夫，這十隻清道夫不能隨之帶走，林夜把清道夫身上的殘影全部取出，把清道夫們都留在了這個閉鎖空間當中。

重新呼吸新鮮空氣真好。林夜踏足在湖面的正上方。從回到現世的一瞬間開始，林夜感受到了鳳凰文明對自己發出的極其強烈的呼喚，這說明鳳凰文明距離自己很近。甚至可以說，自己就在鳳凰文明之中。這麼說來，自己腳下的這片湖泊就是血月湖了。

「已經過去了多久了……」林夜喃喃自語道，他明顯地感覺得出來，現世中一定已經過去了很長的時間。

此刻距離鳳凰文明的試煉已經過去了半年的時間。

鳳凰文明的所有信徒們，圍繞著新建立的雕像默默地祈禱著。林夜的分身在本體被捲入虛空裂縫之後直接解體消失了。在滅國者製造出來的如此強烈的爆炸當中，就算是在樂觀的信徒，也絕對不會認為林夜會存活下來。

從各方面的跡象來看，林夜的狀況不容樂觀。

在連續半年日以繼夜的尋找之後，加上鳳凰文明的長老們對林夜的呼喚都如同泥牛入海一樣杳無音信，除了少數堅持林夜還活著的信徒們，大部分的信徒們都不得不承認一個悲哀的現實，那就是他們所敬愛的風靈可能很久都無法回來了。

在進入了三級文明之後，鳳凰文明已經不再需要建立圖騰。文明的功能從圖騰往下進一步分化，交給了長老等各級掌握權利的信徒手中。

林夜已經和鳳凰文明的圖騰融合在了一起，長老們無法憑藉圖騰來聯繫林夜。

感受到鳳凰文明內幾乎所有的信徒都安然無恙，林夜鬆了一口氣。看來在自己消失的這一段時間內，鳳凰文明還是繼續在壯大發展著。

曾經與鳳凰文明並肩作戰的神翼國已經與鳳凰文明建立的正式的外交。已經存在數千上萬年之久的神翼國很快就接受了這個新興文明。神翼國的剩餘三名翼靈們雖然對鳳凰文明有一些想法，但是意外的是，儘管林夜失蹤，整個鳳凰文明的戰鬥力銳減，他們依舊選擇了與鳳凰文明進行全方位的合作。

這其中的原因或許就在與福光島上發生的那一場劇變吧。滅國者自爆之後，製造出來的虛空裂縫一度覆蓋了半座崩毀的福光島。但是轉瞬間，虛空裂縫就被一股來自血月湖的不明勢力直接摧毀。這件事情只有達到了塑靈期的翼靈們心裡清楚，它們也知道，林夜絕對沒有死，而在他的背後可能隱藏著一股更加巨大的勢力。

腳下的湖面湛藍透亮，林夜抖了抖翅膀，降落在湖面上。他依稀可以看見在湖底深處有著一顆顆微弱的紅光閃爍。

是巧合來到這裡？傻子才信。

林夜當然知道自己會虛空中出現到這裡，多半就是因為湖底這個神秘的觸手生物。

「你打算幹什麼？」林夜喃喃自語道。林夜知道觸手生物在保護著自己和鳳凰文明，可是他搞不懂為什麼這樣一個強大的生物會去保護一個看起來羽毛未豐的文明呢？對自己到底的有什麼好處。

自己就像是一個背蒙在鼓裡的傢伙，從自己的出生開始，似乎一切就都被這隻觸手生物的所窺探看透。

就在林夜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原本沉寂許久的觸手生物在這一刻居然開口說話了。厚重的聲音從湖底發散出來，湖面被震動出了條條的波紋。

「想要知道答案，想要找到你的朋友，保護自己和你的文明，就去虛空中尋找方法吧……」湖底的紅光微亮，在說出這句話之後沉寂了下去，不管林夜再如何呼喚都沒有任何回應。

能夠毀滅鳳凰文明的事物，同樣也能夠保護鳳凰文明。

縱觀林夜探索過的所有陸地，所見到的高級文明寥寥無幾，大部分的文明在凋零之後從來沒有復興過，要想跳脫這個宿命怪圈，保護鳳凰文明不被捲入其中。林夜必須要有所作為。

纏繞在林夜身上的紫氣可以遮蓋住林夜的氣息，讓林夜不被外界的生物所發現。

荒古巨樹的樹梢的末端上，留給林夜的樹屋依舊屹立其上，根據林夜之前的囑咐，外表樸實無華。平平無奇。輕輕地推開了樹屋的木門。

白毛趴在了林夜的床邊，它那漂亮的羽毛略顯凌亂，純白色的如同棉花一樣的絨毛襯托著橘黃色的嘴角，隨著從敞開的木門中湧進來的微風飄揚著。

白毛是鳳凰文明中孕育出來的第一批花鳥，在鳳凰文明的資歷中它算是最老的了，但是按照實際年齡來算，它甚至都不到五歲。

白毛的眼角還帶著一絲淚花，已經哭成了一隻淚鳥的它睡得很沉，就算是樹屋的大門被打開也沒有驚醒它。

看到白毛這麼喜歡自己，林夜深深嘆了一口氣，他伸出手摸了摸白毛頭頂的那一撮呆毛，然後靜靜地關上了門。

「唧唧？」白毛睡得迷迷糊糊，它做夢夢見風靈回來了。白毛的眼睛激動地睜開，推開了木門看向周圍。

樹腳下，穴居龍戰士們正在緊張地操練著。喝喊聲響徹天際。風靈並沒有回來。

白毛的眼眶頓時擠出了一大片淚滴。「風靈大人，你快回來吧~白毛很想您~」

伸出翅膀抹了抹眼淚的白毛回過頭，它的瞳孔突然激動地放大了。在它之前趴著的床鋪上，放著一根夾雜著五種顏色的羽毛。紅色，白色，黃色，青色，紫色，五種顏色交相輝映，證明了林夜曾經來過的事實。白毛立刻蹦到了床前，一下子將翎羽叼住放在胸前。

「風靈大人果然還在，它回來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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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夜此刻正待在血月湖的湖面上，一條看不到邊際的觸手橫曳在林夜的面前，這一條觸手似乎為林夜提供了一條未知的道路。它穿透了虛空，沒有人知道前路通往哪裡。

踩在這條觸手上，觸手兩旁的吸盤就像是飛行的導航燈一樣，連續不斷地閃爍著。一道道紅光互相干擾著射進了虛空當中，為林夜指明了一條道路。

林夜的身後忽然出現了無數個身形重疊的虛影，這些虛影似乎彼此間都沒有注視到自己，它們穿過林夜，從觸手走進了前方的道路。除了這些林夜根本不認識的虛影之外，林夜那由紫氣重新化作的殘影再次出現。

這些殘影彼此能夠互相看見，但是卻又無法交流，它們能夠與之對話的對象只有一個，那就是林夜。

「要想突破世界意志，唯有走上這一條唯一的道路。這之上是一個全新的世界，也是你本所屬的世界。」殘影們扭過頭，異口同聲地對著林夜說道。

在獲得了紫風的能力之後，林夜的境界已經從入靈期達到了塑靈期。強大的靈魂已經可以脫離肉體而長時間存在。

在所探索的陸地範圍內，已經沒有誰是林夜的對手了。但是林夜的心裡始終有些不安，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已經達到了極限。不論是鳳凰血統還是不死鳥血脈，林夜都已經可以預見到提升的極限程度。

哪怕是林夜達到了自己預想中的極限，他也不可能是六級眼蟲甚至更高級眼蟲的對手。

要想繼續提升自己，就必須要找到一個全新的世界。

沉寂的文明，被冰封的冷凍倉，變異的人類，遺留下來的科技。這一切未解之謎，此刻或許只有通過觸手生物指引的這一條道路才能夠知道。

為什麼我會出現在血月湖邊，或許在那邊，就連這個答案也可以得到揭曉。

就在林夜邁出一條腿，走進了虛空之後，系統的聲音浮現。

「鳳凰，歡迎來到……升華界……」系統在林夜的腦海中說道。

升華界……

林夜還沒有來得及思考，他的身體就被虛空所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