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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城因為是依附著福地之一仟花佰草殿的,屬於仟花佰草殿的屬城,所以名字也叫做仟花佰草城。城中除了不能修鍊的普通凡人,還有許多修士,這些修士一部分是仟花佰草殿中的修士,另外一部分則是過來求購丹藥的別處修士。
在這裡,不能修鍊的凡人幾乎全都是擅長侍弄藥草的養葯人,代代都負責替仟花佰草殿侍弄藥草,而能修鍊的幾乎全都是仟花佰草殿里煉丹的丹師。因為仟花佰草殿就是修真界中擁有最多丹師的地方,除了那些自己供養著丹師的大仙門,其他散修和小門小派若想得到靈丹,只能到這裡來碰碰運氣,於是,此處的熱鬧不下於其他幾家頂級的仙門,甚至還要更熱鬧一些。
此時此刻,城中的天空中就有無數御劍飛行或者馭使著法寶飛行的修士,聞道期開光期這種低階修士最多,不過這種低階修士都只在地上行走,心動期化元期的修士也不少,基本上能在空中飛行的都是化元期的修士,甚至靈虛期的修士也有幾個。
昭樂只是稍稍注意了一下那些和自己同樣是靈虛期的修士們,然後就目不斜視直接御劍往城中心飛去。仟花佰草殿就在這城中心。
巍峨的大殿聳立在城中心,幾株巨樹分別長在幾個陣法方位,組成一座龐大護陣,將仟花佰草殿籠罩其中,靈氣瀰漫的樓閣殿宇就在綠樹鮮花之中隱約露出幾個角來。
到了殿門前千米範圍,再無人能在天上飛行,只能落地行走。昭樂同其他人一樣落下,步行穿過那片白色廣場,來到殿門前。她從未來過這裡,但是聽沈青柯說過許多關於這裡的事,她還有一塊沈青柯給的紫符,若是沒有殿中丹師贈與的這種符,外來修士很少能進入仟花佰草殿。
昭樂試著將袖中一塊紫符打出,立刻就有一個穿著青色綉草紋服飾的小童從門內跑來。
「這位仙友有禮,不知仙友所來為何?」扎著一個小髻的童子有禮的拱手詢問。
昭樂道:「我找沈青柯。」
聽她這麼說,那小童顯得更為恭敬了,熱情道:「原來是沈丹師的客人,請跟我來。」
昭樂跟在他身後走進了高大的殿門,一進入仟花佰草殿的範圍,那股草藥的味道就更為濃郁,若是不習慣的人大約會覺得十分難受,可是這裡面來來往往的丹師們顯然都很喜歡這種味道。昭樂跟在童子身後,往一條偏僻的路上走,偶爾會遇上一些弟子,那些弟子最多就看她兩眼,然後不感興趣的收回目光,更多的是專註於手下的靈草靈藥,根本沒有將一絲目光分給路過的人。
仟花佰草殿的丹藥是出了名的好,這裡面的丹師也是出了名的清心寡欲不近女色,除了丹藥靈草,他們幾乎沒有其他愛好,只知道埋頭煉丹。
「仙友來的巧了,沈丹師原本在閉關煉丹,昨日才剛出關,一夢閣的師兄說沈丹師明日就要外出尋葯,仙友若是晚來一日,就見不到沈丹師了。」小童一邊走一邊說,「到了,仙友請,我先帶仙友去見一夢閣的師兄,一夢閣內殿我也不能進,需得閣里的師兄帶仙友進去。」
昭樂點點頭,沉默的跟在小童身後。說實話,她現在有些不安,不知道待會兒見到人了,那人會不會和她鬧脾氣。
小童進了一夢閣,伸長腦袋張望了一下,見到閣中的師兄們都皺著眉似乎心情不怎麼愉快,也是有些無措,好不容易見到一個平日好說話些的師兄,他趕緊伸手招了招,「梁師兄!」
那姓梁的胖胖青年聽到門口童子的聲音,端著一盤藥材就走過來了,「曉雙,怎麼過來了,今日師兄可沒做零嘴吃。」
童子板著臉,「師兄,我今日不是來要零嘴吃的,是有一位仙友來訪,她想找沈丹師。」
一聽這話,那笑著的梁師兄就苦了臉,「師父出關后心情就糟糕極了,幾位師兄都被他罵得狗血淋頭,這個關頭,我也不曉得他願不願意見人。」
昭樂上前一步,將手中紫符拿出,「沈青柯給我的,你拿給他看,他見了就知道了。」
那梁師兄見了昭樂手中的紫符,一雙小眼睛都瞪大了。這紫符是殿中丹師的身份象徵,不同等級的丹師有不同顏色的符,沈青柯是紫級丹師,他的符就是紫符。關鍵並不是這個,而是昭樂拿出來的這塊符是一塊副符,小童看不出來,他這個沈青柯弟子還是能看出來的。一塊主符只能有一塊副符,而他師父早就跟他們說過,他的副符給了他們的未來師娘,如今一個女子拿著副符找上門來,這豈不就是說……
「您快請進!」梁師兄把手裡那盤藥材往小童手裡一放,將昭樂往殿內引,臉上笑容燦爛又熱情。沒辦法,能不熱情嗎,這很有可能是師娘啊!
「您先在內殿等等?師父出去了,這會兒也不知是在耳樓還是丹房,我這就去把師父找回來。」
端著一盤藥材的小童一臉茫然的看著兩人走遠,撓了撓頭,嘀咕,「這是什麼人,梁師兄怎麼這樣客氣?」
梁師兄將人帶到一個房間就走了,昭樂站在這個簡潔乾淨的房間里,有些局促的看著周圍的擺設。這裡是個陌生的地方,但是這裡的氣息很熟悉,是屬於沈青柯的,這讓她又慢慢放鬆下來。
沒等多久,昭樂很快就聽到了一道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身穿藍色衣衫的男人快步走了進來,他見到房中背著手打量一座丹爐的昭樂,先是露出驚喜的笑容,然後很快就抿緊嘴唇怒氣沖沖。他直直衝到昭樂面前,拉著她的手腕,把她上上下下看過一遍,又給她探查身體里的情況。這一查,他那臉色就一點點的黑了起來。
「亂來!簡直亂來!看看你這身體,舊傷未好,寒氣凝滯幾處經脈都沒有處理好,過些時候有你受的!」他氣急吼道,手下卻十分輕柔,從袖中掏出裝了丹藥的玉瓶,倒出兩顆就往昭樂嘴裡塞,「趕快吃了調息,我再去給你煉幾爐烈陽丹,雖然不是極陽丹藥,但是殘留的那點寒氣肯定能祛除。如果再不行我去找叔父,他肯定能煉製更好的丹藥。」
昭樂來不及說話,先被餵了一肚子丹藥。
她面無表情的嚼嚼嚼,沈青柯將她按到床邊,見她一言不發也不看自己,就氣悶的道:「早知道你要做那種找死的事,我就不該在這種時候閉關,你、你說你是不是就是故意等我閉關的時候去做這種事?」
昭樂瞄他一眼,「我不想連累你,之前一個不好,他們說不定連你也一起抓了,這事本就和你無關。」
沈青柯氣的頭髮都快炸了,他抓著頭髮圍著房裡那座丹爐走來走去的繞圈,「不想連累我,和我無關?!你把我當什麼,你不想連累我,那你有沒有想過等我閉關出來,萬一聽到你被殺的消息,我會怎麼樣?你不想連累我,那這個時候又跑到我這裡來幹什麼!」
昭樂一聲不吭站起來往門外走。
「站住!」沈青柯連忙又緊張的去把她拉住,「你又要去哪!」
昭樂:「你不是要趕我走。」
沈青柯大吼:「我什麼時候趕你走了!你傷沒好全之前哪裡都不許去,就給我在這裡待著!」
「那不行。」昭樂根本就沒管他的大嗓門,正直的說:「我是來求葯的,我欠了一個人人情,說好要給她一些祛瑕美容丹,馬上要給她送去。」
沈青柯想都沒想,冷笑一聲,「我不給。」
昭樂又往外走,「那我去其他人那找。」
沈青柯把她拉回來,神情惱怒的看著她,要是他那些弟子小童們看著說不定要被他嚇哭,但昭樂也不怕他,就那麼和他對視。沈青柯忽然癟了癟嘴,整個人肩膀都塌下來,他把腦袋靠在昭樂肩上,聲音悶悶的說:「給你還不行嗎,你別走,我難得見你一回,自上次去瀛洲到現在,已經差不多半年了。」
昭樂那一身冷氣也散了,她輕輕抱了抱沈青柯的腦袋,又側過臉在他耳朵上親了親,小聲道:「我也想你,這事是我不對,對不起。」
沈青柯抱緊她,「是我不對,要是我修為更高些,你就不用這麼擔心了。」
「你第一次來我這裡,我本該高興的,不該大聲對你說話,可我很擔心你,擔心的丹藥都煉不下去,本來準備明日就出去找你,沒想到你自己先來了,看到你沒事,我比誰都高興。你先前受傷,肯定受了不少苦,別急著走,至少在這裡留一夜,我給你仔細查探一番,然後多給你準備一些丹藥備著好不好?」
他的聲音聽著好像要哭了,昭樂忽然揉了揉眼睛,眼圈也紅了,小聲撒嬌:「我之前痛死了,則容那混蛋,以後要是有機會,我一定要砍了他!」
沈青柯聽她這麼一說,心疼的一個勁摸她的腦袋,「唉,哪裡痛?你那師兄真壞!我以後一定要幫你出氣!你快坐著休息,我讓人給你準備些好吃的東西,你這衣服怎麼回事,這麼粗糙的衣服怎麼能穿,我讓人給你拿幾身過來給你選,這些日子肯定吃了不少苦。」
「也沒什麼。」昭樂便跟他說起一路上發生的事,「……你給我的丹藥被我吃完了,勉強逃到了降噩城,如果不是你的那些丹藥,我肯定跑不到那裡。然後,我遇到了一個人。」
昭樂猶豫了一下,看著沈青柯說:「沈青柯,我越來越覺得救了我的十二娘和我師父很像。不,不能說她們像,她們一點都不像,但是她給我的感覺真的很熟悉,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沈青柯知道昭樂對她師父的崇拜,心裡就有點酸溜溜的,可是看她一臉的迷茫無措,自己又心疼,他很快做了決定:「我跟你一起去見你說的那個十二娘!」
見到這彼岸花,十二娘有些怔忪,「這是……?」
鬼和尚轉動著手裡那支鮮紅的彼岸花,「人魂所化。」
十二娘表情微妙,「我這是不小心把哪個的一魂帶回來了,難不成現在還給送回去?」她瞧了一眼那邊的小鬼門,因為天色漸亮,小鬼門已經開始慢慢消散了。「我是有心無力了。」
鬼和尚搖搖頭,「若這執念不是因為你,也就不會沾上你的裙角被你帶回陽世。」
十二娘:「因為我?這麼說,這一魂是屬於我認識的人咯?」她忍著痛坐起來,接過那支彼岸花。剛觸到她的手,那支花就忽然散開,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光團。這光團的光芒微弱,看上去就像一隻稍稍大些的螢火蟲發出的光芒。在這陽世的陽光中,搖搖曳曳,像是要散開了。
「先前長在彼岸,想要凋落就得等到執念消散的那一日,不過機緣巧合之下被十二娘你帶回陽世,這一魂恐怕很快就要消散了。」鬼和尚不知為何,有些感嘆,「十二娘當真不知曉這是誰的殘魂執念?」
十二娘忽然隔著布巾摸了摸臉上的命咒,「……或許知曉。」
「鬼和尚,你有辦法讓這一魂不散嗎?」
鬼和尚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有些晦暗,隨後他恢復平和道:「要有什麼能容納魂魄的法器才行。」
十二娘的目光移向了鬼和尚懷裡的那個黑葫蘆,「黑葫蘆借我一用?」
「那十二娘得先說好要借多久。」
「不會太久你放心。」十二娘一邊打著哈哈,一邊明搶,直接把那黑葫蘆拿到了手裡,然後她有些無措的戳了戳那個好像快散掉的光團,「到葫蘆里去。」
光團沒動,十二娘就捏著光團塞進了黑葫蘆里。她抱著葫蘆,符文反噬,痛的欲生欲死,忍不住抓起葫蘆搖晃了好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