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天宮（十一）

「其身不正，何以成仁。」惡鬼道主野王面對身心俱創的目蓮』惡言相向『，桃夭捂著頭醒來就看到大受打擊的目蓮尊重再次被KO的凄慘模樣，真是獨愴然而涕下。

「周無妄！」桃夭驚喜一聲呼喚，野王抬頭望去，桃夭見機一溜煙地從惡鬼道主懷中逃了似地沖向周無妄所在之地。

「你怎麼也到這裡來了？」

「桃夭姑娘，你和惡鬼道主都在此，看來此地是關乎酆都大帝選拔的關鍵之處。不過倒是不見小棧主和王真人。」

「酆都大比就是一場笑話罷了，你還真信？」

「道主何意？」

「字面之意。」

野王睥睨天下的模樣真是有些欠揍，和崔湖那個死人妖倒是一樣，桃夭見此心裡暗自嘀咕，甚至暗中翻了個白眼，然後被正主逮了個正著。

「桃夭姑娘，剛剛大羿之事你難道沒有看明白嗎？」野王用一種王之蔑視的態度，成功激起了桃夭的好勝心理。

「我，我當然明白了。」

「希望不是不懂裝懂。」

「你！」

周無妄看著惡鬼道主和桃夭的一來一往，眼中閃過一絲困惑，野王似乎對桃夭姑娘十分在意。難道他還想讓度朔借桃夭神魂重生？

「道主似乎知道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這句話你該問問那個禿驢，他知道的恐怕比我多吧。」

周無妄見目蓮臉色蒼白無力，神色萎靡不振，一副看上去要魂歸天地的樣子。

「目蓮尊者，你可還好。」

「無欲無求，誰能做到，果然我著相了。」

「目蓮尊者，可知此次酆都大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何會與大羿有所關聯。」

「你們可知冥界從何而來？」

「還請指教。」

目蓮一下子盤坐在地，望著大陣籠罩的天幕出了神，「朔方，北荒之地，北極至惡之氣化為幽都。大荒破滅之後，幽都演化成為現在的冥界。」

「禿驢，出家人不打誑語，我看你句句非真話。這點我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野王的諷刺只多不少。

「老衲所言，無一字是妄語，此次大比的確是現任酆都大帝提議，你要知道怎麼回事，自己去問他。」

「你不是說酆都大帝快不行了嗎，還是你所為呢？」

「胡說八道，老衲何時說過我傷了他，他是自找苦吃，非要去肖想幽都之主.....」

「原來如此，」野王作恍然大悟狀，忽視了目蓮要吃人的目光。

周無妄卻還沉浸在冥界來源的震驚中，「冥界是大荒的一部分？此言當真？」

「千真萬確，此次酆都大帝選拔只是一個名頭，你們真正要競爭的是幽都之主。」

目蓮倒是破罐子破摔，把知道的事說了出來。

「冥界我就知道泰山大帝，酆都大帝還有地藏王菩薩三足鼎立，幽都之主既然是大荒時代，大荒都破滅了，又管我們什麼事？」桃夭有點理解無能。

「桃夭姑娘還知道三足鼎立，真的是了不起。」野王一臉揶揄。

「你，你別以為救了我一次就可以嘲諷我。」

「我可不止救了你一次。」

「什麼意思？」桃夭有些不太明白這惡鬼道主今天是抽的什麼風。

「桃夭姑娘，大荒傳承自遠古，它光怪陸離且神秘莫測，傳說的蒼梧之城，蓬萊仙境，古樹扶桑，落日金烏一一不表。那是一個人神共舞，仙與凡僅一線之隔的大爭之世。」

「我知道啊，夸父逐日，大羿射日什麼的不都發生在那時候嗎？」

「大荒是一個群雄璀璨的時代，當年的幽都之主，掌控著整個大荒之北，夸父族所在的成都載天，亦屬於幽都之主的管轄範圍。哪怕是當年一統大荒北部的十日國君主大羿見到他也要恭敬以待。」

「一個管理大荒之北，一個管大荒之東，他們不應該是平級嗎？」

「這只是明面上所看到的，幽都之主，垂拱幽都，可是管轄整個大荒的生魂死靈。就算是天帝帝俊也不敢在她面前輕易造次，傳說中西王母甚至在她手上栽了個狠狠的大跟頭，從此對她退避三舍。」」

「幽都之主，就相當於現在冥界的酆都大帝？」

「那是螢火之光與皓月之輝，根本無法相比。幽都之主，甚至掌管著神靈的生死輪迴。」

「神靈怎麼可能會有生死輪迴？」桃夭覺得今日所聞超出了她以往的認知。

「為何不會？神靈也是有壽命的，只是相對於人類和一些生靈來說，他們的壽命太過漫長了。大劫不過，壽命即止。」

「你是說周山山神也是這樣的情況！」桃夭不由驚呼。

「是耶非耶，我也不能肯定。但周山山神的隕落，也許和幽都之主的消失有著某種聯繫。」

目蓮點頭，眼中露出崇敬之色，「幽都之主，是真正的渡人者，她明察各色魂靈生前種種事，賞罰有度，終讓善惡有報，促成了大荒無數年的繁榮與安定。如果她沒有隕落，大荒也許就不會遭受大劫，最終破滅。」

「這麼厲害的人物，是怎麼隕落的，他是男是女，好看不？」桃夭的八卦之魂再次熊熊燃燒。

「傳說中，幽都之主，一頭烏黑絕倫的長發，容貌堪稱絕世傾城，艷壓大荒無數神女。她有一雙無比幽深的黑瞳，眼底寂靜卻能看穿一切幽暗鬼魅。」

「你該不會是她的顏粉吧？」

「什麼？」目蓮一時不明白桃夭所言，畢竟他沒去人間混過，不怪他。

「算了，沒事，你還沒說幽都之主是怎麼隕落的？」

「不知。」

「搞了半天，你們都不知道。」

「桃夭姑娘，這是千古之謎，無人知曉，也屬正常。」

「你們說會不會是幽都之主的壽命也到了，所以就......」

「絕無可能！」目蓮斬釘截鐵。

「探討探討總可以吧，那麼嚴肅幹嘛？」

「桃夭施主，切勿胡言亂語，那是對幽都之主的不敬。」

「幽都之主，連個影都沒有了，你們能不能正常點，我還是覺得酆都大帝靠譜點。」

「桃夭姑娘，如果能成為新的幽都之主，哪怕比不上大荒時的那位，也是凌駕於泰山大帝，酆都大帝，和地藏王菩薩之上，到時他就是冥界的無冕之王。這冥界從此以後可就只有一個王了。」

「這麼厲害！」

「我突然感興趣了。」

「桃夭姑娘，你是不是忘了我這位惡鬼道主。」

「周無妄不才，也想一爭這幽都之主。」

「哈哈哈，這麼好玩的事怎麼能少了我，」桂甲突然冒了出來，笑嘻嘻地湊到桃夭面前。

「幽都之主，真人仰慕已久，如能當選，實乃辛事，」西方鬼帝王真人，也出現在目蓮身邊。

如此，五位原本競選酆都大帝的候選人，終於再次聚在一起，欲奪幽都之主，目蓮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