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月光

復仇，是很正常的事情。

華夏人講究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只不過是被某些人斷章取義的曲解為「以德報怨」而已。

任何人都沒有任何理由去阻止一個人對自己的仇人進行復仇。

除了那無聊的正義。

柯南是一個自以為正義的人，亦或者說是真相。

真相只有一個，這是他的座右銘。

所以他在不停的追尋真相。

只不過，真相就一定要公諸於眾么？

他或許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他也還沒有隱瞞過真相。

除了他就是工藤新一的這件事情。

在這一點上，清明和他的理念是不同的。

清明不會刻意的去追尋真相。

如果知道了真相，可能會隱瞞下來，也可能會說出來。

但可能終究只是可能，是還沒有發生的事情。

真相確實是只有一個沒錯，但也不是所有的真相，都能夠大白於天下的。

比如說十五年前的事情。

如果不是逃過一劫的話，隨著知情人的死去，當初的真相再也不會有人知道。

但淺井成實還活著。

人類是一種有感情的生活，正因為如此，所以才會想著要復仇。

如果哪天連復仇都不想了的話，或許人類就會失去感情這種東西。

清明並不認為感情是一種好東西。

這東西只會害人而已，仇恨，就是由感情孕育出來的。

比如說淺井成實。

復仇這一個選擇到底對不對，沒有人能夠說明白。

因為任何一個人，都沒有權力去結束另一個人的生命。

生存，是所有人、所有生物的權力。

但復仇，也是人所應該擁有的權力。

華夏有一句話說得好，「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之類的。

淺井成實想要復仇，這個清明是知道的。

雖然知道，但清明卻不打算阻止。

他就只是打算過來看看而已，看看傳說中的偽娘到底是什麼樣的。

在公民館里，他就見到了這個傳說中的人。

那是從擺放著鋼琴的房間里被趕出來之後，遇到的一個姑娘和一個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是村長候選者，清水正人。

至於姑娘，正是淺井成實。

小蘭他們之前和淺井成實見過，所以聊了起來。

清明沒有插嘴，只是在一邊，暗自觀察。

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姑娘，綁著馬尾、化著淡妝，身上穿著黑色的正裝。

今晚在這裡舉行悼念前任村長的法事，所以都穿著黑色的衣服。

眼睛有點大，五官端正，看上去很清秀的姑娘。

臉上還帶著笑容，看起來很溫柔，不比小蘭差多少，或許對所有人，都是這麼的友好。

「看起來是一個不錯的姑娘呢。」

清明暗自點頭，在心中給出了結論。

視線卻瞄到了兩腿之間。

就是不知道這個位置，有沒有藏著兇器。

說不定可以跟人互相傷害呢。

不過忽略這一點的話，看起來確實是一個很不錯的姑娘，雖然不是什麼國色天香之類的，但只是稍稍化妝就這樣，已經能夠秒殺很多姑娘了。

或許這是一個真娘？

清明暗自思索。

淺井成實似乎並沒有察覺到有人在打量她，笑著和毛利小五郎等人聊了幾句。

之後就分開了。

他們這一行人可是被現任村長的秘書給趕走的，說是讓他們在玄關等著。

主要是因為之前的鋼琴房，說什麼那是被詛咒的鋼琴，柯南那小子整天作，非要去彈幾下。

然後對方生氣了，就被趕出來了。

對於這一點，清明實際上對柯南的做法也很不認同。

這孩子別的都挺好，就是對真相太過於執著。

而且不管是什麼時候，也不管有沒有案件發生，只要遇到了有點不了解的，都會去調查清楚。

甚至到了別人的地方，裝傻裝可愛的去翻人家的柜子抽屜之類的。

他是法律的維護者，也是法律的破壞者。

畢竟說好了的還有一個隱私權呢，在沒有調查權、沒有獲得允許的情況下，隨隨便便就去翻別人的抽屜和柜子，不是侵犯了隱私權是什麼？

所以清明對他感覺不太好。

雖然這小子查案確實有一套，但查案不是窺探別人隱私的理由。

一邊喊著法律和人權，另一邊又無視法律和人權……

嗯，總感覺這一套似乎很熟悉的樣子呢。

錯覺么？

清明有點搞不懂。

但也沒有過多的糾結，和小蘭他們一起到外面玄關去等著。

……

夜幕降臨。

抬起頭，看向夜空。

今晚，沒有風，也看不到星星。

夜空中，片片烏雲緩緩飄過，圓圓的月亮在雲朵中穿行，我們坐在高高的骨灰旁邊……

好吧，沒有骨灰，也沒有谷堆。

就只是坐在玄關外的台階上。

毛利小五郎躺在那裡，百無聊賴。

柯南坐在那裡，思索著什麼。

小蘭靠著柱子站在一邊，清明靠著柱子坐在另一邊。

手上，還拿著書籍在看著，似乎真的如同毛利小五郎說的那樣，他就是一個書獃子。

或許是覺得無聊，小蘭走到他的身後，借著從門裡透出來的燈光看了兩眼。

又有些疑惑。

「清明，這樣看書你能看得見？」

「啊，沒問題。」

清明點點頭。

他的視力很好，夜晚中看東西也能比普通人看得更清楚，可以說只要有光，哪怕是比較微弱的光芒，他也能看得見。

雖然還做不到夜視的那種程度就是了。

不過如果藉助符紙、道術什麼的，倒是可以做得到。

當然，一般情況下他不會隨便展示那樣的能力就是了。

小蘭並不明白這些，又看了幾眼。

隨即搖搖頭。

她什麼都沒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片。

「不過，你整天看這本書，這到底是什麼書啊？」

「嗯……算是道經吧。」

「道經？」

那是什麼東西？

小蘭並沒有聽說過這種東西，所以不是很明白。

那邊毛利小五郎倒是瞥了清明一眼。

他知道道經是什麼？

亦或者是單純的對清明太過於靠近他的女兒而感到不爽？

估計是後者吧，誰讓這位大叔是一個女兒控呢。

正說著，耳邊突然就響起了一陣鋼琴聲。

那是一段樂曲，聽起來還有些耳熟。

熟悉的人略一分辨，就能夠聽得出來。

「月光啊！」

等等，月光？

那邊的柯南突然間就想到了什麼。

毛利小五郎所接到的信件里，似乎就說了什麼「滿月之夜，影子開始消失」之類的話。

影子開始消失，這豈不是……

「系馬達(糟了)！」

想到某種可能的柯南，趕緊就爬起來，朝著公民館裡面沖了進去。

毛利小五郎和小蘭也跟了上去。

只有清明慢悠悠的，將書籍收進隨身帶著的背包里。

他和小蘭一樣，背著背包過來的，裡面裝了些必備用品。

透過打開的門，發現人群正朝著走廊盡頭的鋼琴房裡匯聚。

突然的，又咧開嘴，勾起一抹意義不明的微笑。

「沒有比仇恨，更能使人瘋狂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