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黑箱大法（二）
?半響之後。
「第一，她們不能做出任何危害我生命的舉動。不僅是直接使用武力，還包括借他人之手，還有不能散播我的各種秘密。」
李察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至於第二條嗎，那就是當我的生命遭到威脅，她們必須幫助我。在這一點上，她們付出的努力，至少要和救助她們珍視的人相當，比如她們的父母、兄弟姐妹，她們真正重視的摯友。」
「第三條，那就是她們得額外負責對我的教育，包括分享經驗，訓練武藝。對我的看重程度，不能弱於培養真正的繼承人。」
佛拉士迫不及待的詢問奧德莉她們。
「他的條件並不過分，你們的意見如何？」
「如果只是這樣，我同意這個猴子的請求。」
「即使是侮辱，現在的情況也不能想太多，形勢比人強。」
「我會很嚴格的對待他。」
三個被綁在椅子的美女，相繼給出了肯定的回復。
「那現在是你的事情了。」佛拉士再次對李察道，口氣很著急，「快點告訴她們那件事情，我可要支持不住了。」
「其實，這個也沒什麼難的。」李察不疑有他，「召神的祭祀，其實壓根沒那麼麻煩。什麼處女的心臟，巨龍的腦袋，全是騙人的。真正起到作用的，是暗含在這些祭祀儀式里的各種魔法。」
他還舉了個例子。
「像羊哥的祭祀，真正起到作用的只是事前的舞蹈。什麼方位、日期、齋戒，乃至貢獻彪龍之顱這個額外的步驟，全都是不必要的。」李察指了指後邊的石板，「他們舞蹈到最後，會手拉手拼接為這個六芒星圖案，其中有幾個人的身體各自帶著類似元素石一類的東西，這對應石板上的那些凹陷。」
「這不可能！」奧德莉卻當即反駁，「如果照你說的，那麼對神明的祭祀豈不等於一類可以被人為掌握的魔法？」
這位公主殿下，卻看到李察指了指自己頭頂上的風團觸手，這可是盜賊之神自己變得。
事實勝於雄辯。
這位黑髮美女只有帶著滿臉的驚愕，默默無言。
一旁的黛安娜和海洛伊絲同樣沉浸在震撼中。
「發現這個，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享受著她們驚奇的目光，李察有些飄飄然，「我只是做了一點小小的工作……」
「你說這是你自己發現的？」紅髮美人黛安娜接過話題，「對了，我記得，佛拉士大人之前提過『為什麼是你發現了這個秘密』。」
她與李維四目相對，「沒想到你這麼卑劣，不能紳士的對待女人也就算了，沒想到還喜歡撒謊。」
這話聽得李察很不開心。
「我怎麼就撒謊了，明明就是我。」
「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只會是偉大的魔法師。」黛安娜不斷發難，「只有這些洞悉魔法真理的人，才能掌握這種秘密。但我不相信，這樣的人會欠人家房租？還做出隨便挖坑埋使徒這種詭異到極點，讓人一看就知道你是不得了的傻瓜的舉動……」
她的話還未說完，佛拉士也突然發聲。
「小子，必須把這個解釋清楚了，不然契約的效果將大打折扣。」
「誰說非得洞悉什麼魔法真理，才能研究這玩意？」聽到佛拉士的話，李察當即反駁，「我明確告訴你，我基本對魔法一無所知，照樣發現了這東西。」
李察看對面笑成一團，也來了火氣。
「我的確不懂魔法，雖然我研究出的成果似乎正是它的範疇。難道不了解魔法，就不能研究魔法嗎？」
笑聲卻更大了。
「你是不是腦袋有問題？」
「如果是別人告訴你的，不妨直說，何必呢？」
「就是，就是。」
在黛安娜嘲諷之後，奧德莉也好言勸解，但聽著就像一唱一和。
一旁的海洛伊絲雖然一言不發，但看向李察的眼神帶上了幾分鄙夷。
「你們記住了，我用的是黑箱法！」
李察被她們一嘲諷，怒氣上涌，「我不了解祭祀，也不明白它具體的運作原理，所以我把它當成一個封閉的，看不清裡邊狀況，大小也在不斷改變的黑箱子，你們也可以將它想象為黑屋子、黑森林、黑山、黑河，反正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不了解它裡邊的情況，並不代表對這些黑東西無能為力。可以通過研究它的輸入和輸出，間接探索它的情況！」
李察頓了一下，繼續反駁。
「輸入，就是指給黑箱子的一些刺激。然後看看這口看不清狀況的黑箱子，它對這刺激有什麼反應。比如我往裡扔了一個蘋果，如果它從箱子里出來時，上邊多了一個牙印，那我就可以懷疑它裡邊藏了一個人。」
奧德莉、黛安娜現在卻不說話了，笑容逐漸斂去。
「然後，我按照這種思路，仔細研究了光明教會的那些祭祀。他們那幫人，基本每七天就舉行一次齋禮，每次都祭祀，而且內容多有不同。」李察說的很詳細，他要讓這幫女人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但我發現那些祭祀儀式，有一些幾乎固定不變，這才有了研究的想法。再結合各種各樣描述祭祀的書，比如那些瞎扯淡的騎士。」
李察說的很大聲，「祭祀，恐怕分為兩種輸入時的刺激。一種是有效刺激，它們是暗藏在裡邊的各種魔法。每次祭祀結束，它們必定發生變化。祭祀同一個神時，還一定出現。另一種是無效刺激，完全是為了向神靈展示你的誠心，所謂心誠則靈。」
他笑了起來。
「之後，我專註研究各種有效刺激。突然發現裡邊一些東西可以互換，比如舞蹈什麼的，基本和魔法陣聯繫起來。」李察接著補充，「手拉手的人，不過是另一種版本的陣圖。而魔法陣這東西，並不需要知道什麼魔法的原理，你單純手繪出來，一樣能分毫不差的發揮作用。」
「你說的是真的？」奧德莉很是不可置信，「但祭祀和魔法絕不相同，神明可不像元素力量那樣甘於驅策。」
「當然不一樣，神明是有自己意志的。」李察自豪給出了解釋，「所以，才有那些心誠則靈的繁雜儀式。神必須感覺你在尊重他，不然他可不會理你。如果是那些信徒龐大的神，后一種儀式幾乎是必須的，這就是排場。」
再度停頓，「但什麼神，對這些無效刺激不講究呢？當然是羊哥，還有禿毛鳥，這種早就被人遺忘的。他們由於身陷困境，說不定還需要我們這些凡人的幫助。於是，你們就被我種出來了。」
這句話一說完，佛拉士的觸角就離開了他們的額頭。
「恭喜你，契約達成了。」在半空中，恢復原樣的佛拉士笑嘻嘻的看著李察，突然臉色一冷，「你又在騙我。當時你可對我說，祭祀的秘密是你無意翻書找到的。」
「我靠，你陰我。」
李察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看著綁在椅子的奧德莉她們，「你讓我締結契約，不會是讓我告訴她們這個秘密，好讓她們也可以召喚你？」
「太順利了，我也沒想到她們這麼識趣，而你又這麼配合。」黑羊之王佛拉士捏著自己的山羊鬍須，「沒辦法，祭祀的主導權在你手裡，想讓我消失，我就得消失。」
他桀桀大笑，「我可不認為你這次能活下來。」
看到他默認，李察手指著這位盜賊之神，「我原本以為像禿毛鳥這長相忠厚的不能相信。沒想到，你這賊眉鼠眼的，照樣滿肚子算計。」
「給你一句忠告，看著是好人的，的確可能表裡不一。但外貌狡詐的，就非得內心良善？」佛拉士的身體再次爆亮，聲音漸漸減小，「契約的事的確是真的，希望下次召喚我的人還是你。再見了，李察……」
等到他完全消失，李察還沉浸在驚訝中。
什麼叫陰溝裡翻船，他在這一刻算是明白了。
沉靜許久，突然有聲音傳到地窖里。
「李察，你在地窖里吧，我直接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