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8章 魅魔來了
「死而復生……」穆海整個人都傻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怎麼可能呢?
從來沒聽說過類似的事情。
張輝的出現,儼然打破了他的認知範疇。
在寒青,徐蘭那些頂級強者的簇擁之下,張輝乘猛禽載著馭獸門田漢,還有唐小九一家人來到月牙谷。
腳下黑壓壓的一大片人,見著猛禽塢艦,彷彿見到了一面旗幟般,當時就沸騰了。
嘩然一片。
「猛禽塢艦,是猛禽塢艦,張鎮天的猛禽塢艦。」
「張鎮天還活著,哈哈哈,太好了,瘋王還活著,這下咱們有救了。」
「嗚嗚嗚!」
好些人激動的蹲在地上掩面而泣。
從魅魔破關,西境全面告破,一股子令人窒息的肅殺之氣便籠罩整個聖地。從大裂谷到曉月,幾乎耗盡了他們所有的精力和勇氣,尤其是最近這幾天,他們就像那羊圈裡邊嗷嗷待宰的小羊羔似的,麻木不仁。
知道自己的命運又如何?
無力去改變,只剩下等死的份兒,自我麻痹起碼可以減少對死亡的懼意。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張鎮天回來了。
一個死而復生之人……帶著傳奇般的色彩歸來。
讓人無法理解的事情,總是會令人心生敬畏之心。
不管張輝是人是鬼,他回來了,大家有望了,不必在等死。
其實很多時候,他們不是甘於任命,不敢反抗,只是人性自私,誰都不想做出頭羊,怕死,都盼著別人做出頭羊,然後他們才有足夠的勇氣站出來奉獻自己的力量。
現在,領頭羊來了,帶來了信心和希望。
「瘋王,張鎮天,瘋王張鎮天!」
「瘋王張鎮天!」
人們高聲呼喊,從一開始稀稀疏疏的不齊,到最後齊聲吶喊,聲音如浪潮般一波高過一波。
千呼萬喚中,張輝縱身躍下塢艦,其後,寒青,徐蘭,白一邊,落葉,田漢他們方才繼而連三的跳下。
風太大,繞是張輝駕馭猛禽塢艦在空中穿梭也很費力。
「真的是瘋王,他真的還活著,我在昆天域見過他的。」
「混賬,是誰說的瘋王死了的?真該千刀萬剮了,最可氣的是,居然還有人說瘋王魔化了,濫殺無辜人,特娘的,想想就來氣。」
「哼!怕是涼州董氏的陰謀吧!」一個滿面虯髯的壯漢氣憤道。
他們寧願相信張輝的死訊是有人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可能張輝並沒有死,只是被人拖住了,也不太願意相信張輝是死而復生。
人的腦子很奇怪,會自己找補自己想相信的事情。
張輝落下后,嘴臉掛著淡淡的笑意,走近人群。
人們紛紛退去,如同潮水般分開一條道來。
很疑惑。
包括寒青,田漢他們亦是滿面狐疑,不知道張輝要幹嘛?
寒青,白一邊,徐蘭,十幾個尊者面無血色,戰戰兢兢的跟在張輝身後。
眼尖的人察覺到不對勁,上到曉月來的尊者,百宗,豪族,有好幾十個尊者。
可現在,就只剩下十幾人,陣勢差了一大截。
應彪,封焰,石有城,姬初禹,陸霄岳……將近二十來個尊者不見蹤影。
同時消失的還有金宗門徒,夢雲宮弟子,一些家族子弟。
之前他們和寒青,白一邊,徐蘭他們在一塊的,現在不知道去哪兒了。
再仔細觀察,可以看到張輝身上有留下一些細微的,斑斑點點的血跡。
透過寒青,應彪,徐蘭他們蒼白的臉色,腦子稍微精明些的人,大概猜測出一些端倪。
姬初禹,陸霄岳,應彪,封焰……消失的那些人,多半和張輝有過節,要麼就是他們手中染了馭獸門的血,親手殺過,或是指使手底下的人血刃過馭獸門弟子。
所以他們消失了。
「陳少峰,你在想什麼,還不給我滾過來。」張輝笑容滿面的說道。
「陳少峰?」
人群茫然四顧,面面相覷。
在靠近懸崖下面的陰影中,有十幾個裹在黑袍里的黑衣人,幾乎與礁石的陰影融為一體。
哪怕站在他們身邊,不仔細看的話也很難發覺他們的存在。
一個羸弱的身影不住的顫慄,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心情激動的不能自我。
「走吧!」陳少峰苦笑道,言閉縱身一躍,率先奔著張輝掠空而去。
在眾人訝異的目光之中,那黑影迅速躥向張輝。
就像一隻展翅俯衝下來的猛禽,利箭般穿到張輝面前,上來就是一拳重重的砸在張輝胸口。
「太平了?」
「嗯!」張輝點頭,「太平了!」末了又添了一句,「該死的都死了。」
田漢他們東躲西藏時,陳少峰也試圖找過他們,後來一琢磨,找到又能如何?就他們幾個歪瓜裂棗,跟著田漢也就是一塊去死,沒什麼意義。
於是乎陳少峰放棄這個念頭,專門盯著董氏,這些他們董賢良他們也是焦頭爛額,趁著他們不注意,陳少峰潛入一處洞穴,殺了幾個人,劫走長孫映秋。
隨後而來的那個身體羸弱的黑衣人,取下黑面罩,露出一張精緻的面孔。
唇瓣上揚,勾起淺淺的笑,眼角卻閃爍著淚光。
長孫映秋抬眼深深凝視著張輝,深怕一眨眼,張輝又從她的世界離開。
短短几天時間,長孫映秋經歷太多,明明才幾天時間,卻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每一分每一秒都備受煎熬。
「天,天哥。」長孫映秋的這一聲天哥,可謂是千絲萬縷,百轉千回,道盡了心中無盡的思念和委屈。
以前在一塊的時候也沒覺得怎麼,每天可以遠遠的看一眼,長孫映秋就心滿意足了,也沒覺得自己有多喜歡張輝,更談不上愛。
長孫映秋一直覺得,自己和其他人一樣,都是張輝的小迷妹,僅僅只死過度崇拜和仰慕,並沒有摻雜情情愛愛的東西。
直到張輝『死訊』傳來,田漢他們一時瞠目結舌,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時,長孫映秋一個人蜷在角落裡,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她的天,塌了。
整個人就跟被抽走了魂一樣,渾渾噩噩,麻木不仁。
彷彿行屍走肉一般,連喘氣都顯得多餘,費力。
機械般苟延殘喘,徹底喪失了活下去的意義。
那一刻,長孫映秋才知道張輝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天哥!」長孫映秋又喊了一聲,怕淚水模糊了視線,她努力的睜大雙眼,抬起下巴怔怔凝視著張輝,我見猶憐。
「可以,可以抱我一下嗎?」長孫映秋乞求道。
她的心是冷冰冰的,迫切的想要張輝溫暖一下,一個緊緊的擁抱,足以。
「小傻瓜,哭鼻子了哈!見到我就這麼不高興嗎?」張輝哂然一笑,說話時一把將長孫映秋攬入懷中,丫頭的小腦袋在張輝強健的臂彎中努力的搖頭,表示不是這個意思。
「哼嗚嗚!」
長孫映秋哭慘了,遏制不住,情緒徹底崩了。
人就是這樣,受的傷多了,傷口會麻木,到最後會感覺不到疼痛,最是讓人受不了的,往往是來自親人的溫暖和關懷。
別人砍你一刀和砍你十刀,區別在於受傷程度,心是不會動搖的,可親人的一句話,在堅固的心理防線也會一觸即潰。
這一點,田晴也是切身體會。
看到長孫映秋躺在張輝懷裡,像個小女孩兒似的放聲大哭,田晴也忍不住在一旁跟著掉眼淚,一邊哭著,一邊又破涕為笑。
妒忌?
吃醋?
不存在的。
和長孫映秋一樣,田晴心中亦是灑滿了陽光,向陽而生。
他還活著,田晴就心滿意足了,乃至天塌地陷,滄海桑田,他在那,心就不會冷卻。
「吼!」
魅魔大軍近了。
浩浩蕩蕩。
鐵蹄轟擊著地面,如同滾雷一般,轟隆隆的透過地面顫慄,傳達到在場的每一個人心坎上。
「是魅魔!」
「他們來了。」
「看,那邊也有。」
一頭頭魅魔出現在峽谷的兩側,它們抻著腦袋,露出猙獰誇張的大嘴。
「這些個畜生,來啊!」
「嗖!」
一個紅髮修道者抬手,舉弓,放箭。
箭矢落在一根樹榦上,箭蔟入木三分,箭羽不斷顫動,傷口溢出血紅。
那植物類的魅魔竟流淌著和人一樣的鮮血,實在詭異的很。
「魅魔,哼!不過是一群魔化了的畜生,何懼之有。」
「張鎮天,拿主意吧!你一句話,便是死戰老子連眉頭也不皺一下。」
「瘋王,干不幹,給個話呀!大家都等著呢!」
魅魔出現之後,人群紛紛抽出貼身的兵器,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穆世雄苦笑著搖頭。
人真是個奇怪的東西。
亦不知該怎麼說,只是他們前後應戰態度轉變,落差太大,委實讓人訝異。
「鏘!」
墨眉出鞘,穆世雄戰意炙熱,縱身躍下懸崖,留下一句話,「走吧!我們也去殺個痛快!」
「好嘞!」姐妹花及劍神谷幾十個弟子緊隨其後跳下懸崖。
不藏著了。
「這小子……」穆海苦笑一聲,旋即與南宮婆婆說道:「我們也下去吧!」
話落,穆海也下了懸崖,回過頭來時,他半眯著雙眼,眸中閃爍著冷意。
別人或許不知,但同為昆天域人,穆海可是很清楚張輝和南宮仙兒之間的愛恨情仇,以及對他們南宮世家的一個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