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風眼
魏徵不同意侯君集的意見,可是他看到,侯君集的話顯然起到了作用,其他的輔政大臣們,也都對於皇上離開長安這麼久的所謂的閉關修鍊產生了懷疑。
當初,去玉虛洞的時候,他是和李孝恭一起去的,因此,他把目光投向了李孝恭,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不料,李孝恭說道:「侯君集言之有理,皇上修鍊什麼秘籍。能夠比得上大唐的江山重要?
我建議,咱們就去玉虛洞,弄清楚皇上的真實情況。」
李孝恭的話引起眾人的贊同。
魏徵一下子陷入了被動的境地。
現在的情況是,魏徵要是不同意大家的意見,那就有侯君集所說的要掩蓋真相,搞陰謀詭計的嫌疑。
魏徵就是魏徵,鐵骨錚錚,他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他堅持要完成皇上的囑託。
他正色地說道:「現在,朝野之間,暫時出現了一些危機,有皇上出面處理當然很好。」
「但是」,魏徵突然提高了嗓門,他大聲說道:
「咱們都是輔政大臣,什麼是輔政大臣?
輔政大臣,就是要在皇上不在的期間,輔佐太子殿下處理好朝政。
當初皇上對大家的囑託,難道你們都忘記了嗎?」
魏徵正氣凜然的話語,令大家有些汗顏。不少人都低下頭去。
魏徵接著說道:「皇上說得很清楚,他閉關修鍊結束,自然會回到長安的。
他現在沒有回到長安,也許是在他修鍊的過程中,遇到了什麼困難。
難道我們就不能體諒皇上的難處,遇到一點困難就忘記了咱們的職責了嗎?」
話說到這份上,大家儘管心中有些不以為然,可是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眾人各自離開以後,魏徵對於李孝恭的態度感到深深的憂慮。
他在辦公室里考慮了很久,親自來到了皇家內政調查局長武瞾的辦公室。
「魏大人,我正要去找您呢。」武瞾說道。
魏徵問道:「您掌握了什麼情況?」
武瞾說道:「邊境上突然出現的情況,不是偶然的,這件事都是為了製造混亂,好逼迫皇上現身。
現在,因為皇上不在長安,引起了人們的猜疑,不少人蠢蠢欲動,局面很複雜。
其實這些事情都好解釋,如果皇上真的回不來了,馬上面臨的事情,就是太子年幼,是否能夠繼承皇位,恐怕會引起爭議。
所以就有人打皇位的主意。」
魏徵說道:「這件事我明白,我想問的不是這個,您能不能跟我交個實底,皇上到底怎麼樣了?」
武瞾說道:「不瞞您說,我上個月見到了皇上,我可以跟你保證,他現在很好,但是他有難言之隱,暫時不能回到長安。
他跟我交代過,要充分信任您。穩住朝局,等待他回來。」
魏徵聽說皇上無恙,心裡踏實了不少。他就把今天府輔政大臣委員會會議的情況,告訴了武瞾。
武瞾對魏徵掌控大局的能力,感到十分欣慰。
兩人充分地交換了意見,訂立了維護朝局穩定的方略。
兩人約定,魏徵在外主持大局,武瞾負責皇宮內部和重點人物的工作。
夜幕降臨了,月光皎潔,長安城一片祥和寧靜。
不知怎的,魏徵卻睡不踏實,翻來覆去地折騰了一夜。
武瞾同樣如此。
突然之間,武瞾進入了風暴的鳳眼,她一個年輕女子,竟然成為了大唐最關鍵的人物。
到目前為止,武瞾是唯一一個掌握全局的人物,也是唯一一個能夠和所有關鍵人物溝通的人物。
在這個時刻,能夠力挽狂瀾的,也許就是這個美麗的年輕女子了。
武瞾深感責任重大。
夜色溫柔,萬籟俱寂。武瞾仔細地思考著將要面對的所有問題。
良久,她感到有些疲倦了。這時,她的眼前出現了李愔那張令她充滿迷戀的臉龐。
李愔似乎在沖著她微笑,目光中充滿了信任。
武瞾心中溫暖,心情放鬆了下來,不久就平靜地睡去。
第二天早朝,太極殿。
早朝剛剛開始不久,御史姚開均站出來說道:「太子殿下,現在朝廷內憂外患,急需皇上還朝主持朝政。
臣建議立即前往玉虛洞,迎接皇上回來。」
太子李雲說道:「孤王年紀太小,朝廷上的事情,還請魏徵等輔政大臣商議決定。」
李雲別看年紀小小,在契苾烏雲的教導下,有模有樣的。
魏徵說道:「臣遵旨。」
接著,魏徵對姚開均說道:「姚大人,你身為一個大臣,說話要負責任,什麼叫朝廷內憂外患?
內憂是什麼?外患又在哪裡?你在這裡胡說八道,擾亂視聽。」
魏徵不想在這個敏感的問題上糾纏,他以嚴厲的口吻斥責著姚開軍。
魏徵要做的是表明自己的態度,防止某些人在這個問題上借題發揮。
不料,姚開均毫不示弱,他說道:「
首先,一個上億人口的大唐,每天有多少大事發生,皇上應該主持朝政,盡到一個天子的責任,而不應該放棄自己的責任,遠離長安,去修鍊什麼與朝政無關的
秘籍。
這就是內憂。
其次,大家都知道了,大唐的多支商隊遭到劫持,邊境守軍遭到襲擊,很多優秀的大唐將士死於非命,大唐的國土受到戰火的威脅。
這難道不是外患嗎?」
他的話,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鳴。尤其是家人有在被劫持的商隊的官員們,紛紛跟著附議。
這時,於寧志站了出來,他說道:「皇上這麼多年來,為大唐做出了多大的貢獻,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皇上何時荒廢過朝政,皇上,閉關修鍊,自有他的道理。你不了解真實情況?怎麼能夠隨便說皇上沒有盡到責任呢?
朝廷要我們這些大臣幹什麼?皇上在與不在?我們都應該盡職盡責,干好自己份內的工作,難道朝廷日常發生的這些事情,必須要由皇上親自來處理嗎?
朝堂上,李凝兒和武瞾在一旁觀察著動靜。
除了李愔點名叫武瞾,武瞾從來不在朝堂上發言。她的級別可以參與朝政,早朝她也都參加,只是為了觀察大臣們,對他們的脾氣秉性進行了解。
現在這種情況,她仍然是不會出聲的。
李凝兒向來以脾氣火爆著稱,她聽到有人質疑李愔,心裡早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