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九章：血債血償

黃臉漢子將黑珍珠壓在身下，伸出左手捏住了她的脖子。這一下手頗重，黑珍珠差點窒息過去，一邊掙扎一邊喘息著說道：「哎呀，你竟然喜歡玩這個。」

黑珍珠嘴上說著，手腳也不停，兩條長腿緊緊箍住黃臉漢子的腰，雙手像蛇一樣纏上了他的脖子。黃臉漢子雙手一翻擋開她的手臂，右手抓住黑珍珠的左手一扭，「咔嚓」一聲，黑珍珠的手腕竟然被扭斷了。

「哎吆！」黑珍珠一聲驚呼，張嘴就往黃臉漢子的脖頸咬去。

黃臉漢子一拳打在她的面門上，黑珍珠被打得脖子往後一仰，頓時鼻血跟淚水齊流。黃臉漢子趁機從她雙腿的纏繞中擺脫開來。

兩人這一番「纏綿」動作頗大，不像男歡女愛更像是生死相搏。

黑珍珠仰面倒在床上，反而嬌笑著喊道：「死鬼用這麼大力！不過好爽！來啊，再打我呀。」

黃臉漢子冷冷地盯著他：「荊無面在哪裡？」

黑珍珠一愣，坐起來看著他道：「大哥你這人真會玩，把我打成這樣等會可要加錢！」

黃臉漢子冷哼一聲：「還裝？你的真正身份是影子武士，你的代號是什麼？」

「說什麼呢？什麼影子不影子的，老娘叫黑珍珠！」

「你根本不是風塵女子，你的雙手虎口有繭，經常摸槍的人才會有這樣的痕迹。你也不是個受虐狂，你只是對痛苦的忍受力非常強。你的力量和柔韌性也遠超常人，剛才一交手你就意識到我在試圖制服你。所以你才會用桑博技反抗——如果是個普通人，已經被你把脖子擰斷了。」

黑珍珠嫵媚的神情一下子消失了，臉上像是突然抹上了一層冷霜，目光犀利地看著他道：「你是誰？」

黃臉漢子慢慢地把臉上的假面揭了下來，「我是北野沖。」

黑珍珠咯咯一笑：「怪不得，荊無面那傢伙被你俘虜過，你自然會拿了他的那些醜八怪面具，是我大意了，一開始竟然沒看出來……不過你是怎麼知道我潛伏在沙皇宮的？你該不會真的來找樂子湊巧碰上的吧？」

阿沖冷冷地說道：「你是影子武士之一，你的代號叫做黑貓，你的真名叫秦無影，擅長遠程狙擊、桑博格鬥，還有……」

阿沖看著幾乎是赤身裸體的秦無影沒有再說下去。

秦無影秀眉緊蹙，惡狠狠地說道：「你早就知道老娘底細了！荊無面告訴你這些的？」

阿沖沒有說話，既不否認也不肯定。

秦無影臉色一轉，嘻嘻笑道：「我忘了，你是張教授座下的首席弟子，當然有本事弄到我的資料，也有眼力看出我的偽裝……」

秦無影邊說邊緩緩躺在床上，語音嚶嚀道：「我認輸了，現在你打算怎麼泡製我？你身手如此了得，不知道床上功夫怎樣，要不要較量一下……」

秦無影曼妙的胴體在粉色的燈光下扭動著，像水蛇一般展示著誘人的曲線。

秦無影對於自己的身體非常有信心，沒有男人能抵得住她的誘惑。

阿沖緩緩地走了過去，站在床前沉聲問道：「我再說最後一次，荊無面呢？」

秦無影躺在床上神態嬌柔地看著他，光滑修長的小腿在阿沖手臂上輕輕摩擦：「那麼急幹嘛，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先……啊！！」

秦無影痛的驚呼一聲。

阿沖抓著秦無影的腳一擰，竟然硬生生把她的腿骨折斷了，秦無影疼的渾身發抖，咬牙切齒地咒罵著：「你這個挨千刀的，下手那麼狠幹嘛！」

阿沖不說話，眼神卻瞄向她另一條腿。秦無影驚恐地說道：「別弄我了，我說！荊無面把那些人帶到伏擊地點之後就逃了，他根本不敢見我！」

「他為什麼要一個人逃走？」

「因為他任務失敗了，而且又成了個廢人，還泄露了組織機密。就算我不殺他，教授也會把他殺了的。」

「越野車上的人是你殺的？」

「是！」秦無影大大方方地承認道：「那些愚蠢的蒙古人以為砍掉荊無面兩隻手就能制服他？荊無面兩條腿跑得比羚羊還快！就算只剩下一條腿一般人也追不上他……」

秦無影言下之意，當初他們應該把荊無面的四肢都給剁了。看來對於這位搭檔她一點也沒有好感。

「你怎麼知道他們會出現在那裡？」

「我跟荊無面之前就約定了一個緊急匯合點，那些蒙古人一給我發假消息，我就知道出事兒了。我也知道荊無面肯定會想方設法把人引到緊急地點去——可惜，等我把越野車上的人收拾掉的時候，荊無面已經逃了。」

阿衝突然明白了，荊無面故意留下蹤跡讓越野車追上，然後把蘇日勒和克他們引到秦無影那裡——他想藉機除掉秦無影，同時又借秦無影之手解決掉追兵。這招一石兩鳥之計卻害死了蘇日勒和克。

「你的掌機現在能聯繫到張教授嗎？」

「不能，一旦通訊系統遺失或者落入敵人手中，加密頻道就會立刻被停用。你們往PDA里輸入第一個字元的時候，就觸發了應急機制，所有的口令、DA里有格式化程序，信息資料會自動清空，變成了一台只能發簡訊的板磚了。」

秦無影抬頭真誠地看著阿沖說道：「荊無面肯定沒告訴過你們這些吧？你看我比他配合多了。我告訴你的都是實情。」

阿沖知道秦無影沒有撒謊——她也沒撒謊的必要了。她現在掌握的信息已經沒有任何價值。這就是張教授的厲害之處，一旦某個點被突破，他立刻會拋棄受損的組織。像壁虎斷尾一樣，保全自己。

「日升堡附近還有張教授的人嗎？」

「據我所知已經沒了，普拉薩德那個膽小鬼被你們打怕了，帶著剩下的幾個手下逃回烏蘭巴托。荊無面也廢了，不知道爬到那個角落裡等死去了。恭喜你，北野沖，這一仗你們贏了。」

「那你呢？」

「我？」秦無影苦笑一下，「你看我現在對你們還有威脅嗎？我知道的已經都告訴你了。我的手腳也被你折斷了，除了陪人睡覺已經沒有其他用處啦。」

秦無影看著阿沖哀求道：「放過我吧，我保證離開這裡之後就人間消失，你再也不會見到我……我，我也是個苦孩子，我跟荊無面都是孤兒，是張教授把我們訓練成殺/人機器……」

阿沖緩緩地走到她的身邊，秦無影仰面深情地看著他，性感裸露的胸脯微微挺了起來，輕輕喘息著說道：「沖哥，讓我服侍你一次，來吧……」

阿沖的右手握著她纖細的脖子，秦無影驚恐地看著他，眼神里閃過一絲恐懼。

她看到阿沖眼裡無盡的殺意。

「你不該殺蘇日勒和克的！」阿沖的手慢慢地收緊，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痛苦。這個貌美如花卻心如蛇蠍的秦無影手上血債累累，不知有多少蒼狼命喪她的槍口之下。

秦無影在阿沖身下徒勞地掙扎著，一陣抽搐之後終於停止了呼吸，兩隻眼睛都凸了出來，變成無神的灰色，死死地盯著天上。她那原本光滑的胴體逐漸失去了光澤，溫暖的肌膚慢慢涼了下來。

……

沙皇一號門外，領班把耳朵貼在門上努力地傾聽著，臉上陰晴不定。

黃臉漢子一開門正好迎面碰到領班。

領班愣了一下，隨即豎起大拇指：「哥們好厲害！在玩SM吧？把黑珍珠搞這麼爽，我還從來沒聽她叫的這麼浪過。」

領班伸著頭往裡看，透過半開的門，可以看到黑珍珠面朝里側躺著，身上披著一床毛被。

「她累了，正在休息，今晚最好不要打擾她。」黃臉漢子隨手把門反鎖了起來。

領班猛烈地點了點頭：「嗯嗯嗯，您不跟著一起睡一會兒？您這些錢，睡一晚還有餘……」

「多出來的錢給黑珍珠小姐當小費，剩下的都是你的！」黃臉漢子徑直往門外走去。

「謝謝大爺，以後常來！」領班點頭哈腰地送黃臉漢子到門口，直到黃臉漢子的身影在街角消失才回到前台，搖著頭微笑著嘆了口氣，嘖嘖！有錢人真是浪啊！要是老子的話，才不捨得讓黑珍珠一個人躺在那裡呢——她那兩條大長腿，老子能玩一年！

領班在兜里悄悄留下幾張大鈔票，剩下的交給前台結賬。心裡美滋滋地盤算著，這黑珍珠真是棵搖錢樹，來了幾天接了幾個大單，看來這個月的營業額要超過上任領班了，老闆肯定會大大地嘉獎自己。

……

阿沖轉過街角，在陰影里把面具摘掉，撕成碎片，扔到旁邊的垃圾堆里。

在街邊站了一會兒，卻躊躇不知去處。

經過半個多月的激戰，影子武士一死一傷，普拉薩德的廓爾喀傭兵幾乎全軍覆沒。帖木兒的蒼狼一族也所剩無幾。

這一仗實在是慘烈至極。

阿斯根雖然在使用PDA的時候中了荊無面的詭計，但是無意中也破壞了張教授的指揮系統。目前來看，短時間內日升堡應該是安全了。

但是以後怎麼辦呢？張教授是否還會捲土重來？影子武士是否還有他人？普拉薩德會怎麼跟汪陽明交代？

這一切對他來說都是未知數。

阿沖邁著沉重的腳步來到一家破敗的旅館，這是幾天來他藏身的地方。旅館的位置很偏，平常沒幾個顧客，老闆會說點中文，只要給夠錢，閑事從不管。

旅館里燈光灰暗，老闆為了省點兒電費，經常連燈都不開。幾個背包旅客正在前台跟老闆說話，阿沖避開光線低頭向自己的房間走去。老闆抬頭看了他一眼又轉臉跟幾個客人說道：

「是這樣的，你們用了我店裡的東西，就得花錢——你們中國人要講道理。」

「老子踏馬在學校里喝免費湯都不要錢，喝了你兩杯水就得掏10塊？你開黑店的吧你？」一個粗野狂放的聲音喊道。

阿沖一愣，這個聲音好熟悉。

轉頭看去，趴在櫃檯上跟老闆吵架的那個胖子，不正是老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