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一章：金錢交易

「死人谷？那是什麼玩意兒？裡面都是死人嗎？」老王睜大眼睛看著阿斯根。

「死人谷是我們對這一帶的統稱，」阿斯根手指在坐標周圍畫了個圈，「這裡面常年布滿了各種野獸的屍骨，據說不管是人和牲畜，走進去就出不來了。所以這附近很少人去，基本上是個無人區——有傳言說，這裡是被詛咒之地。」

「聽到沒？被詛咒之地，沒戲了，走吧，回家！」老王站起身來輕鬆地說道。

他巴不得立刻放棄這個任務早點回去跟小麗團聚。他們到達日升堡的時候，小麗也回到了h市，蘇醒的效率很高，收到蘇睿的消息之後，直接開了一輛suv奔到y省，然後又一路疾馳回h市。

電話里的小麗口氣愉悅，一點沒有相思之苦的樣子，老王心裡莫名其妙地生氣。

臭蘇醒，你妹妹被老李泡了，你就打我小麗的主意！

「要走你自己走吧，我倒是想去看看，我就不信地球上有人類到不了的地方。」梓楊趴在地圖上皺著眉頭盯著那個坐標點，似乎能從這上面看出詛咒之地的秘密一樣。

「你們要去這裡做什麼？」阿斯根看著梓楊疑問道。

「嗯，這個嗎，以前有個老朋友去過那裡，然後嘛，掉了樣東西在那裡，所以嘛，我們去幫他取一下。」梓楊言辭閃爍，張口胡謅，眼睛躲躲閃閃地不敢跟阿斯根的雙目相對。

阿斯根看了帖木兒一眼：「如果你們一定要去的話，我可以幫忙。」

「啊？那太好了，謝謝阿斯根大哥！」

阿斯根年紀有四十幾了，給梓楊當叔都毫不為過，但是既然阿沖跟他平輩，那麼梓楊自然也把輩分照搬過來。只是在旁人看來，多少有些佔便宜之嫌。

好在阿斯根對此不以為意，「時間不早了，大家早點休息，我去安排下人手和需要帶的東西——你們幾個人要住幾間房？」

蘇睿臉一紅，張口說道，「我，自己一個人住。」

阿斯根點點頭，「懂了。」

說完轉身看著帖木兒：「阿爸，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帖木兒面無表情地轉過頭去，阿斯根猶豫了一下，大踏步地走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轉身對蘇睿道：「跟我來，我帶你去住的地方。」

看著蘇睿跟阿斯根走出去，老王用肩膀碰了碰梓楊，幸災樂禍地說道：「歐歐歐，人家自己一個人睡去嘍，不要你嘍！」

梓楊不耐煩地翻了他一個白眼：「多大的人了？有沒有點正經了？」

過了一會兒，娜雅進來帶著他們去男人們住的地方——是一個稍大點的木屋，裡面地上鋪了一床厚厚的羊毛毯子。看樣子阿沖跟梓楊、小黑、老王四個人晚上就得在這湊合了。

不管怎麼樣，比在外面受凍強，老王往火爐里加了幾塊煤球，不一會兒屋子裡就烘得暖暖的。

燈滅以後，老王30秒之內就打起了呼嚕，梓楊跟阿沖並排躺在一起，兩人聊起這段時間各自的遭遇，聊童年分手之後的經歷，聊鐵騎軍的歷史，聊蒼狼、青狼的過去……聊了很多很多，但就是沒有聊未來、聊明天。

雖然解決了汪陽明這個張教授重要的左膀右臂，但是他們面臨的困難和危險仍有很多。

最關鍵的是，他們到現在還是摸不透張教授的實力。

唯一可以欣慰的是，相對於以往的迷茫和不知所措，他們的目標明確了很多。

兩人一直聊到天蒙蒙亮了才迷迷糊糊地睡去。梓楊醒來的時候聽到外面一陣牛嘶馬鳴的聲音，老王嘭地把門撞開，帶著一身寒氣沖了進來。

「窩草，快出來看，外面可壯觀了！」

梓楊睡眼惺忪的湊到窗口往外看，只見昨晚還空蕩蕩的馬市中牛馬成群，阿斯根帶了十幾個人正在把牲口往一起趕。

「阿斯根大哥宰了一頭牛、一頭羊，中午請咱們吃全羊宴，吃飽了好上路。」老王吧嗒著嘴笑呵呵地說道。

「『吃飽了好上路』是跟死人說的，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沒文化真是太可怕了！」梓楊皺著眉連連搖頭，嘴裡的唾沫卻在急速分泌，昨晚肉沒吃夠，今天又可以大快朵頤了。

洗溯完畢之後，娜雅過來串門，坐在那裡有一搭沒一搭地跟阿沖聊著，老王也湊過去沒話找話，娜雅對老王倒是挺熱情，但是梓楊實在看不慣老王那副諂媚的嘴臉，一跺腳，走出了屋子。

早上的日升堡還是頗為寒冷，梓楊在外面兜了一圈實在受不了，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決定去敲蘇睿的門。

看得出來蘇睿精心地梳洗過一番，長筒靴，緊身牛仔褲，配上迷彩羽絨服，整個人看起來英姿颯爽，看的梓楊忍不住又吞了幾下口水。

「昨晚睡得好么？」梓楊坐在那裡找了個話題尬聊。

「好呀！」蘇睿在低頭收拾東西，梓楊看到她從行李中拿出一堆厚厚的鈔票塞進一個背包里。

「你這是要幹啥？我這個人注重感情不貪圖錢財的。」梓楊勉力地開著玩笑。

蘇睿摸摸他的頭，像關懷腦殘兒童一樣和藹地說道：「誰說這個錢是給你啦？咱們在阿斯根這裡白吃白住，還要讓人幫忙帶著去詛咒之地，不給點酬勞你好意思嗎？」

梓楊點點頭，「這個可以理解，但是不是太多了？你別輕易地露富啊，花錢這麼大手大腳的，人家還以為你是個大款——雖然你確實是個大款，但也不能這樣炫耀啊。」

「除了咱們的開銷和給他們的酬勞之外，還要跟他們買一些裝備——咱們這次趕得匆忙，除了這一身衣服之外就沒準備什麼東西了。「

「這破地方能買到什麼裝備？」

「不要小瞧這裡，你看他們，很多人身上都背著制式武器，而且院子里還停著軍用越野，我猜，這個馬市不簡單……」

蘇睿站在窗前看著外面忙忙碌碌的人影。梓楊心中也是一驚，光顧著調情了，差點忘記正事兒了。

昨晚跟阿沖聊天的時候，也提起過阿斯根的事情，包括他跟帖木兒的父子不和。聽他一說，梓楊終於明白為什麼帖木兒對阿斯根這麼愛答不理——而阿斯根看眾人的眼神里又總是有一種冷冷的寒意。

帖木兒曾親口警告過阿沖，要提防阿斯根這個人。連親老子都這麼說，梓楊對阿斯根更是充滿懼意。

梓楊把這些情況跟蘇睿又交代了一遍之後，問她對此怎麼看。

蘇睿沉思了一下說道：「我覺得阿斯根是個很危險的人物，他在這麼小的一個地方能經營這麼大的事業，從事的行當肯定有不可告人之處——不過，好在他是站在我們一邊的，再怎麼著，他也不會對我們不利吧？」

「嗯，帖木兒好歹是他老子，中國有句古話叫做虎毒不食父，在蒙古我想也是適用的。」

蘇睿笑盈盈地瞥了他一眼，「你這個人就是滿嘴歪道理。」

梓楊認真地說道：「他們父子之間最大的矛盾也不過就是理想跟金錢的分歧，理念不同而已，俗稱代溝。我跟我爹想法還不一致呢，他希望我能回家繼承十畝地，兩頭牛，而我的理想是世界遨遊……」

蘇睿樂的前仰後合：「真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你家什麼時候有兩頭牛了？上次跟我說的時候還是手扶拖拉機呢。」

梓楊面紅耳赤地爭辯道：「人家好好地編故事，你打什麼岔啊！」

「別扯了！阿斯根來了。」

阿斯根高高的個子出現在門口，冷冷地掃了裡面一眼：「走吧。」

他沒說去哪兒，梓楊也不敢問——最好是去吃全羊宴。

梓楊和蘇睿跟在阿斯根後面走著，老王看到了也蹦蹦跳跳地奔了過來：「咦，阿斯根大哥去哪兒？帶我一個唄。」

「滾開，沒你事兒！你跟小黑玩兒牛去！」

「玩蛋！」老王狠狠地瞪了梓楊一眼，湊在他耳邊悄悄地說道：「噯，你看阿斯根走路的樣子，像不像黑道大哥啊，這氣派，這姿勢，哎呦，絕了！」

「閉上你的鳥嘴！」梓楊壓低嗓門惡狠狠地說道。

老王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嘴上沒個把門兒的，你搞不清楚他什麼時候會說禿嚕嘴壞事兒。

阿斯根帶他們來到一個地下室，打開外面厚重的木門，又經過一道沉重的鐵門，最後進入一個四周都是水泥牆的密室。

阿斯根把燈光打開，隨手一指道：「這裡面的裝備你們隨便挑吧，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場。」

老王眼睛都直了：「窩草，阿斯根大哥，你、你這裡藏了一個武器庫啊！」

這個上百平米的密室里，堆滿了各種武器箱，牆上掛著rpg火箭筒、akm突擊步槍、各式各樣的手槍、還有rpk輕機槍、svd狙擊步槍……炸藥、手雷、成箱的子彈擺在地上。

梓楊也驚呆了，他雖然猜到阿斯根做的生意不正經，但是沒想到他搞這麼大。

蘇睿把那個裝著錢的背包交給阿斯根，阿斯根打開看了一眼，數也不數就背在身上，冷冷地說道：「按照我們昨晚說好的，我提供人、武器、馬匹，我會帶你們進入死亡谷——但是我的人我說了算，我沒法保證你們的安全，出了事我也不負責。」

蘇睿點點頭：「沒問題，我們對自己負責。」

老王摸著牆上的火箭筒，扯著脖子喊道：「喂，阿斯根大哥，這裡的東西我們能隨便拿嗎？」

「可以，只要你背得動。」

「那我可以把另外兩個夥伴叫下來嗎？他們也挺需要裝備的。」老王誠懇地說道。

「隨便。」

「好，你們等著，我去喊人！」老王興高采烈地往外跑，經過梓楊身邊的時候偷偷地跟他眨了兩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