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龍璽戰爭的黑幕
,那人很親切的叫著冢原的名字,明明只是一面之緣,卻還被他這麼記住,著實讓他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緊接著,這份震驚就全部轉化為了愧疚,畢竟,自己原本答應人家,要在舞台劇上幫忙的,結果,自己因為聖杯戰爭的原因倒是自己回去了。也不知道他們湊夠人了沒有。
「別在意了。畢竟聖杯戰爭破壞成那個樣子,舞台劇什麼的,早就沒法演了。所以,跟你們無關喲。」
對面的男性笑著幫他開脫,冢原銘史更加尷尬了,然而,在他身邊,洛希雅眸子一冷,在那寬大的白色衝鋒衣之下,魔術迴路打開,看不見的右臂皮膚上,迅速爬上青灰色的魔術迴路的痕迹。
不愧是原英靈,反應真的是很快,冢原銘史直到看見她做出敵意反應,這才反應過來他剛剛說了多麼誇張的東西。
「你,你知道聖杯戰爭?」
「噗,你這個問題問的很奇怪啊。嘛,總之,先坐下吧,隨便的聊聊吧。反正我是真的很無聊。你們,也沒有什麼特別想做的吧?」
冢原銘史仔細打量著自己面前的男人,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身上是cosplay用的士官服,不知道是出自於哪個動畫。軍綠色的馬甲倒是很合他的樣子,裡面是灰綠色的襯衫。推上是迷彩褲。
好像,上次看見他,他也是這個打扮。
「對,上次我也是這樣來著。這是我蠻喜歡的角色衣服。」
依舊是預讀了冢原銘史的心裡所想,在他開口之前,就先一步回答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
洛希雅眉頭緊鎖,在那次所謂的聖杯戰爭之後,冢原銘史就成為了眾矢之的,多少人都想從他口裡挖出一點內幕來。那次聖杯戰爭,只要腦子沒有出問題的人,都會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不管是忽然參戰的第八人,還是將東方秘寶傳國玉璽銘刻上聖杯戰爭的規則。
要是在,聖杯戰爭是源於西方的魔術體系,即便是在冬木展開,御三家中的遠坂,馬奇里(間桐),愛因茲貝倫用的也都是西方魔術。東西方魔術可以說是水火不容的那種關係,居然能有人將東方的秘寶上,銘刻西方的魔術,這已經是躋身於魔法行列的東西了。
就好像有人創造了一個既完好無損,又破碎不堪的瓶子一樣,這兩個狀態,本來就不應該同時存在,這次聖杯戰爭,也是如此。
而且,即便是御三家,也沒有再次成功的製造出大聖杯來,最初的哪一個大聖杯,其實,根本就是偶然罷了。單說魔術的技法,御三家現在也無法重新製造一個大聖杯出來。否則遠坂家也不會因為肢解聖杯而被敵視了。
還有英靈的素質,他們不是從英靈殿選出來的,而是從諸位master的願望中誕生的。
冢原銘史渴望家人,或者說……愛人,他的人生遭到了暗殺者X的破壞,變得不幸變得沉悶,變得一無所有。他渴求著其他人的關懷,因此,所以有了洛希雅。
暗殺者X不信任魔術,他對於神秘學的態度,就是【武器】,即不信任,也不排斥,只要能確實的將敵人置之死地,那就沒問題。以科學為主要攻擊手法的他,召喚到了完全和魔道不相干,崇尚科學的達芬奇。
艾琳娜想要一個能安靜聽她說話的英靈,畢竟在愛因茲貝倫的古堡里,她是作為衛宮切嗣降生的,只有她聽從別人的抱怨,從沒有人管過她能不能接受,一個艾琳娜死亡,就會有無數艾琳娜被製造出來,繼續忍受著一切。因此,他想要的,只是一個能夠安靜的訴說心事的目標。所以芬里爾在戰鬥之外溫順的像是一條大狗。
間桐綾想要一個完美服從她命令的忍者,所以服部半藏有著讓人哀嘆的愚忠。本質上是間桐臟硯的這個人,因為遭到了自己名義上孫女的背叛,對誰都不信任,然而,他又渴求著能有一個完美的工具被他利用,成為他掠奪聖杯的最好助手。
遠坂彌娜根本不想參加什麼聖杯戰爭,她的目標是證明自己,讓外婆承認自己,對於聖杯並不渴求,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慾望,所以,當她拿到呂布的聖遺物的時候,那名無雙飛將就無時無刻不在思考著背叛,因為他是遠坂彌娜【無所謂】的願望,他對於御主的態度也是【無所謂御主是誰,能贏就ok】,贏不了?那就換咯。良禽擇木而棲。
艾伯納則是希望有一個能真心面對自己的朋友,以及一個能成為自己人生目標的存在,能交付自己後背的可靠存在。身為天才的他,從小受盡了榮譽,得到無數人的尊崇。可是,卻很少有人真心面對這個人。他的人生里,只見過旁人虛假的笑容。所以,有了列奧尼達,這個不管什麼時候都發自內心發出喜悅的男人,不管什麼時候都散著戰士氣味的人。他最後,也成為了艾伯納渴望成為的人。
至於遠坂士郎,則是單純的想要重新見一面。
想要再次見她一面。那個英姿颯爽的騎士王閣下。
而哪個可憐的狂信者,則是因為無比熱切的希望能給世界帶去災難,希望能讓世界陷入毀滅的危機,這才召喚到了炎之魔神,蘇魯特。哪個一度焚燒了世界的怪物。
這裡面,芬里爾和蘇魯特是常規聖杯戰爭中,無法被召喚的存在。尤其是蘇魯特,這已經超越了英靈的等級,是神靈的等級了。
可是,這些問題,都不是問題,全都被這次聖杯戰爭給包容了。
這是何等可怕的修正力呢?
要知道,聖杯也不具有憑空【製造】英靈的力量,它是從英靈座上【召喚】英靈。而這次聖杯戰爭,則是直接【製造】御主心中想要的英靈,這兩者可就差遠了。就好像想要開汽車,一個人去買了一輛,另一個人自己徒手造了一輛,這兩者差距可就太遠了。
黑幕,是肯定存在的。只不過,冢原銘史從沒想過,會距離自己這麼近……
「您就是……這次聖杯戰爭的……發起者吧?」
冢原銘史略一思索,直接問出了自己的最好奇的事情。
從他開口的那一刻起,氣氛改變了。
彷彿,除了他們之外,周圍一切人都失去了色彩,失去了聲音,非常的安靜。
大概,這是對面那個人使用的魔術吧?
「為什麼,這麼想呢?我也可能是聖堂教會和魔術協會派來的人喲。」
「不,這說不通。因為我之前在淺溪見過你了。所以,你不可能是聖堂教會和魔術協會的人。」
冢原銘史肯定的這麼說。
經過了一年的惡補,雖然魔術天分上的羸弱讓他的魔術造詣沒有太大的變換,但是知識面寬了不少。很多當年發現不了的問題,現在已經滿是疑惑了。
「聖堂教會和聖杯戰爭的關係,是監督與被監督的關係。聖堂教會如果在這裡的話,那些戰鬥的紛爭,應該都有人在進行事後處理的。可是,我們明顯沒有看見。基本可以由此推斷,聖堂教會並沒有派人在這邊。」
「等一下,也許,是我玩忽職守呢,說不好,我就是聖堂教會的叛徒呢?」
對面帶著玩味的口吻打斷了冢原銘史,似乎是把這個事情當作了一個語言遊戲來跟他玩。
「不可能。如果您是聖堂教會的叛徒,那麼叛變到哪裡去呢?因為只有魔術協會這個死對頭,才有足夠的實力庇護一個聖堂教會逃走的人。能夠在聖堂教會中混到【聖杯戰爭監視人】身份的,應該都有一定的影響力或者實力,這樣的人逃走,教會是不會坐視不理的。可是,如果您真的背叛到魔術協會的話,那麼您的方針就很奇怪了,既沒有對魔術協會參戰人員艾伯納予以幫助來送人情,同時表達出自己對協會的忠誠,也沒有選擇趁機拿下聖杯,把它獻給協會以表忠心。對於背叛者而言,這是不可能的。至於瀆職,我的看法是完全一樣的,瀆職的話,恐怕會激怒魔術協會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在中國這個幾乎不信聖堂教會的地方,卻有聖堂教會的人,我覺著這不可能。」
冢原銘史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分析,對面男人聽的頭頭是道,一邊點頭,一邊露出愉悅的神色。
「啊,精彩的分析,雖然還有很多漏洞,想當然的東西很多,但是結論下的很準確,嗯……給你個七十分吧。順便加十分的娛樂分,你這麼一本正經的樣子,真的很有趣啊,給你八十分,算你【良】好了。」
男人帶著愉快的表情,漫不經心的給冢原銘史打了個分數。
「所以呢?」
「啊,結論是,你猜對了。就是我乾的。嘛,這也沒什麼不好承認的不是?怎麼樣,玩的愉快嗎?」
如果是以前的冢原銘史,大概會因為【玩】這個字眼而憤怒吧?
可惜,現在的他,是哪個無比冷靜的自己,出生於黑社會打手冢原家的他,冢原家的長子,總是能在任何情況下保持冷靜。
「我一點都不覺著有趣。」
「啊,那還真是抱歉啦。我倒是覺著蠻有趣的。我一開始還以為,說不定會是那個暗殺者獲勝,或者是那個用冰魔術的孩子來著。沒想到,最後是你呢。啊,真是太有趣了。」
看著他再三把那恐怖的場景,說成是【有趣】的事情,冢原銘史沉聲,壓抑著自己的憤怒,道:「所以,您到底是誰呢?」
「名字是無所謂的東西。你就叫我……嗯……李先生好了。吶,你聽說過,東西方魔術不兼容這件事嗎?」
「略有耳聞。」
「西方的神秘學,是以魔術為主,利用以太勾通天地的術法。而東方的道術,則講究用氣來溝通天地。從最基本的構架上就完全不同了。所以,就有兩者完全不同的神秘學流派。我是東方道學的【仙人】。用你們西方說法就是【魔法師】。比魔術師優秀很多的,仙人喲。」
年輕人說著,開朗的一笑,在自己光滑的下巴上一抹,好像半空中他捏起了一蓬鬍子似的,他笑呵呵的道:「別看我這樣,已經有兩千五百多歲了喲。所謂的仙人,就是這樣啦。」
他豪爽的一笑,這過於荒誕的話讓冢原銘史和洛希雅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感覺他是個狂人,可是,看他的樣子,結合他知道聖杯戰爭的事情,又讓人難以釋懷。
而且,關於這個神秘的中國,這個四大文明古國中,唯一一個不需要用【古】當前綴的國家,文明從未中斷過的國家,就算真的有通天徹地的大神通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兩人都沒有說話,等候著這名李姓仙人繼續自述。
「嘛,首先跟你們道個歉啦~因為人活這麼多年,真的是很無聊的嘛。超無聊的啊,所以啊,無聊可不就得找點樂子咯?嘛,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抱歉抱歉!」
說著,這個自詡仙人的青年,居然真的抱拳拱手,好像東方古人一樣,向兩人賠禮道歉。
「沒,沒什麼……但是,我有一點怎麼也不明白。您是中國人吧?」
冢原銘史皺著眉,問道:「既然是中國人,為什麼,要在自己的國家上,展開這種殘忍的戰爭呢?」
「嗯……這個問題就很微妙了,首先……哪裡殘忍了呢?」
他用天真的表情,反問了回去。
「這?損失這麼重大,多少人流離失所,多少人因此喪生,這難道不殘忍嗎?」
「那,我們人類吃豬肉,你不覺著這也很殘忍嗎?」
「哈?」
「冢原君,你並不是中國人,所以你並不能理解我們的【神秘學】的基礎。我們講究天行有常,講究萬法自然,講究六道輪迴。清凈無為,修身養性。這也就是為什麼,鮮有聽聞東方修道士和西方魔術師發生衝突的原因。對於我們而言,比起一時的意氣之爭,還是潛心修行更加有意義一點。而且,對於人命,我們並不覺他們已經逝去,他們只是回到了新一輪的輪迴中,作為新生命而降生。」
「不不不,不是這個問題吧。那麼,你不干涉他們的輪迴不也一樣嗎?為什麼,非要讓他們遭受這種苦難呢?」
「那就有三層原因了。」
李姓仙人這麼說著,右手又虛握著根本不存在的鬍子,慈愛的笑道:「首先,因為東方修士與世無爭,不張揚,你們西方魔術師,恐怕都快忘了還有我們東方修士了吧?」
他的話讓冢原銘史無言以對。確實如此。
他也聽遠坂凜和艾伯納粗略講解過這次聖杯戰爭中,魔術協會和聖堂教會的利益之爭。兩個地方,確實都把中國當作了一塊蛋糕,準備劃分彼此的統治,完全忽視了中國本土還有修士這件事。
「你看,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我們與世無爭,清凈無為,結果人家確認我們已經行將就木,冢中枯骨,這就不行了。用這聖杯戰爭,來讓他們瞧瞧,是我天朝無人嗎?不是的。我們不主動侵略你們,你們也不要招惹我們。所以,其實也包含了示威的意思啦。他們需要御三家才能勉強做到的事情,我一個人就能輕鬆做到。就是有點心疼傳國玉璽呀,那孩子什麼都沒做錯,結果就被暗殺者給狠狠釘了一下,它現在大概委屈的不得了吧。」
仙人說的輕鬆,臉上也是愉快的表情,似乎一點都不擔心來著。
「那條龍……沒,沒事吧?」
雖然冢原銘史不太理解魔術的世界,可是他也知道,那是暗殺者X窮極一生使出的最強攻擊,他自己說,能夠讓巨龍陷入沉睡的……
「啊,沒事的沒事的。中國五千年的文明,不會那麼中斷的。就如那個人所說,龍璽會繼續沉睡,沉睡到所有人都忘掉它,沉睡到世界的終結吧。只要我們不去喚醒他就好。嘛,其實能喚醒他的也沒幾個人就是了。」
這麼說著,少年仙人似乎頗為驕傲的挺起胸口,一副:我能叫醒他我很厲害的樣子。
「第二點,現代的中國人,實在是太過於功利了,太過安逸的人生,讓他們的人生變得單調而乏味。清凈無為和枯燥無味是兩個意思。而且,他們也少了一些讓人眼前一亮的精神。適當的災難,可以讓人變得更加堅強和自律。就好像飼養花花草草,偶爾也需要讓它們接受風雨的考驗,以此來讓它們得到成長。從這點來說,我倒是蠻同意哪個西方魔術師的理論的。所以你看,淺溪雖然遭到了那樣的災難,可是,很快重建了吧?中國人是打不倒的。被侵略也好,被針對也罷,哪怕這個國家遭受無數傷害,傷痕纍纍,依舊無法打垮我們。中國人呢,真的是不可戰勝的呢。天災也好,人禍也罷,在災難中,人性綻放的光輝,真的是很漂亮呢。」
這點……冢原銘史也感覺到了。
這次聖杯戰爭中,其實大家的願望都不能說是誰對誰錯,大家大部分都是懷著善意來使用聖杯的。當然,是【大部分】。就算是想要焚毀世界的那個人,他的初衷,也是希望人類能在巨大災難面前團結起來,綻放人性光輝,只是做的過於的……誇張了。
「那麼,第三點呢?」
冢原銘史問道。
「啊,第三點就是我的個人興趣啦~~都說了抱歉啦,人活好幾千年,就是會很無聊的嘛。無聊就找點樂子咯?正好最近幾百年,這個叫聖杯戰爭的遊戲這麼火熱,還偏偏因為東西方魔術不兼容,我們東方修士沒法參與進去玩來著。所以,他們解體了大聖杯之後,我就嘗試著用我們東方的道術,重新譜寫了一次聖杯戰爭。嘛,研究這個還蠻有意思的呢。」
如果御三家的人聽到了他的這個說法,會不會氣瘋呢?
每個魔術師都在渴求的【到達根源】宏願,御三家為了到達根源,嘔心瀝血,經歷了3次聖杯戰爭才總算初步具有規章的這個神秘學儀式,居然被人家處於好玩的心態,就這麼給……學過去!
這未免過於誇張了吧?
他自稱是仙人,果不其然,有著和仙人名字完全相稱的力量。
「而且……這次聖杯戰爭的結果……也算是皆大歡喜了吧?」
他這麼說著。
然而……說的也沒錯。
不知喜悅的暗殺者死了。用他的話解釋,那就是回到了生命的輪迴中。
盤踞在間桐家的怪物死了。間桐家得到了解放……然而,真的還有倖存者嗎?
彌娜成熟多了,開始認真的學習魔道。
艾伯納老師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標。
自己,也和洛希雅在一起了。
確實……單獨說每個人的話,這個結局,並不能算壞。雖然有些不能釋懷的地方。
「那麼,您為什麼會出現在淺溪呢?」
這個問題,他還沒有解釋。
如果只是想要玩一下,完全沒必要非要親自過來啊?
「嘛,因為,從外面看著很無聊啊。還是這樣,親身投入到世間,隨著人們一起,在最接近的地方觀察聖杯戰爭,這個是最有趣的啦!」
他笑了,表情燦爛。
他並沒有掩蓋自己確實實在找點樂子的心情。
雖然冢原銘史不能苟同,可不得不承認,他活的確實很率意。
無關道德,無關規則,他只是做他認為有趣的事情,僅此而已。
而在那有趣的事情之中,又包含著其他更有深意的事情,就是這樣了。冢原銘史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他……最後,也只能的出一個結論:他是那種,活的逍遙自在的,仙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