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再遇渣男渣女
眼見這孩子配置些藥劑都要小心翼翼,雲江只覺喉嚨一梗,暗自抹去了眼淚,目光慈愛道:「錦繡,日後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不必來徵求爹的意見,只要爹活著一天,就不會再讓人來欺負你!」
雲錦繡微微一怔,大抵是她早就習慣了孤獨獨立的日子,對於這突來的關心,突然的便有些不適應……
沉默許久,她才淡淡的「嗯」了一聲,轉身走開。
連著幾天,雲錦繡都埋首在房間里研究丹藥,她空有火魂,卻缺少煉丹必備的魔核,也只能配置出些藥劑弄出些藥丸來,雲錦繡正在端詳,狐狸突然跳到桌上,一口口水吐了下去。
雲錦繡愣了好一會,才看向狐狸。
似從雲錦繡眸子里看到了危險,狐狸一個哆嗦連忙道:「這可都是聖水!絕對能讓你這藥丸的價值翻倍增長!」
雲錦繡將信將疑的將藥丸端起來,果然被吐了口水的藥丸靈氣更加濃郁。
不動聲色的將藥丸放下,雲錦繡一把將雪狐拎起。
「你要做什麼?」雪狐蹄子騰空,狐眼警惕。
雲錦繡淡淡道:「沒什麼,讓你多吐幾口。」
狐狸:「!」
早知道被如此壓榨,他剛才為什麼要多此一舉?
一人一狐正在對峙,外面傳來匆匆的腳步聲,緊接著蓮衣的聲音著急的傳來:「小姐,不好了!家主受傷了!」
此時,前廳內,雲家子弟群情激憤!
蘇家動用權力使得鳳鸞城沒有一家店鋪敢用雲家弟子不說,竟派人將家主和二長老打成重傷,還把雲凌抓了起來!簡直欺人太甚!
雲江鼻青臉腫的坐在座位上,雙眼緊閉,滿臉悲憤無奈和痛苦。
雲凌雖是二長老的親孫子,可他一直視如己出,錦繡筋脈損毀后,這個孩子,更成了雲家唯一的希望。
也怪這孩子年輕氣盛,一聽蘇家對錦繡言語侮辱,就沖了上去,大打出手,他和雲修自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便也沖了上去,結果當然可想而知。
二長老雲修無奈的嘆了口氣:「蘇家再鳳鸞城勢力龐大,一手遮天,便是陛下也得給三分面子吧?更何況錦繡『被休』,與七皇子是分不開干係的,牽扯著皇室,凌兒還怎麼救?別說現在的雲家,就算是昔日輝煌時期,也不能與皇室對抗啊!」
「他們要什麼就給什麼好了……」緊閉雙眼的雲江死死的捏緊拳頭,嘶啞的聲音像是從喉嚨里低吼出來。
蘇家提出兩個條件,要麼上交贖金,要麼讓他自廢手臂,並帶著雲家滾出鳳鸞城!
「我不同意!」雲修臉色一變。
「這是唯一的辦法,凌兒是雲家天賦最好的,是振興我們雲家的希望。」雲江臉色沉凝:「就這麼定了!」
「可你的胳膊……」
「本就是個殘廢,還在乎那一條胳膊?」雲江起身,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
「我們和你一起去,大不了用我們的胳膊抵好了!」雲家子弟齊聲開口。
雲江身子猛地一顫:「你們……」
「沒錯,我們雲族雖然敗落,但我們的良心可沒有敗落,事關家族存亡,豈能讓你一人承擔!」雲修亦起身向雲江走去。
難以抑制的心情讓雲江微微顫抖:「好,好,好……這件事,不要告訴錦繡那孩子……我們走吧。」
剛轉過身子,雲江驀地僵住,臉色蒼白的看著門外靜靜站立的身影。
少女一手扶著門框,一手抱著一隻雪狐,表情冰冷的立在原地,眉目眼睫像是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即便外面陽光燦爛,可卻無人從她身上感受到半分的溫暖。
雲江突然一下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也去。」清淡的,不容置疑的話語,讓在場的人盡皆一怔。
「錦繡,你是不是聽錯了……」雲修忙扯出笑臉還想矇騙。
「就這麼定了。」雲錦繡沒有半句廢話,轉身先一步向外走去。
前世,她沒什麼親情概念,對於家族或者父親這些概念模糊的近乎為零,可雲家的人卻讓她對親情的概念有了一個重新的認識。
她無法言說此時此刻的心情,只覺胸口脹脹的,前所未有的東西在胸膛里鼓盪著,如冰雪消融后的第一縷春風,有種無法言說的溫暖。
蘇家,好一個蘇家!
此時,行刑場站滿了人,熙熙攘攘,聲音嘈雜。
這本是鳳鸞城處理罪犯之地,後來王侯將相也在這裡處理犯錯家奴,起以儆效尤的作用。
雲凌正被五花大綁的定在刑架上,垂頭喪氣,神色暗淡。
對鳳鸞城的百姓來說,被綁在這種地方,是莫大的恥辱,足以毀掉一個人一生清譽的恥辱。
雲錦繡緩緩的眯起眼睛,幽暗的瞳眸里閃過一絲入骨的寒冷,然不過一瞬,已恢復淡然。
「凌兒!」
遠遠的,雲修心痛的喚了一聲,本喧鬧的行刑場驀地陷入寧靜,無數視線向他們這裡看來。
行刑場看台,蘇家眾人正襟危坐,正首位坐著的,自然是建國候蘇鉦,按著親理關係來看,雲錦繡當叫這人一聲舅舅,可正是這個舅舅,將將雲家逼得走投無路。
「哎!幹什麼的!」
一聲吆喝,雲錦繡偏頭看去,是個敗頂的禿子,腦門鋥光瓦亮,嘴裡叼了個煙斗,一雙小眼正狐疑的上下打量著他們這群人。
那人神色不屑,明知雲家人來的目的卻還是給他們難堪,雲家眾人臉色皆有些難看。
「贖人。」雲錦繡面色清淡,緩緩開口。
「入門費一百金幣!」
雲家子弟立時炸鍋了,進個行刑場而已,什麼時候要收這麼高昂的費用了,對於現在的雲家來說,一個金幣就夠一年的花銷了!
雲錦繡眸色一冷,對於這種欺軟怕硬的東西,講道理是沒用的。
「雲伯伯若是沒有金幣,荷兒幫著墊上好了。」輕柔又善解人意的聲音傳來,說話的正是蘇香荷,她神情親密的依偎在冷嚴蕭身旁,看向雲錦繡的視線里,有不加掩飾的得意與炫耀。
她便不信,以往纏著冷嚴蕭要死要活的人,能說不愛就不愛了?定是那廢物內心嫉妒的發狂,卻死要面子強裝鎮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