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英雄事迹
警察剛剛做完筆錄,只見周鈺沖了進來,後面跟著戴明藍,她一眼看見兒子光著上身,肩膀上包著紗布,嘴裡嗚咽一聲,衝過去就一把抱住了兒子。
也不管兒子都這麼大了,當著護士的面,不管三七二十就在樂正弘的嘴上臉上留下母愛的香吻,然後抱著兒子痛哭失聲道:「你這個小畜生,你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
樂正弘本想出院,可周鈺說什麼都不同意,還親自安排她熟悉的醫生來替兒子療傷,並且讓戴明藍二十四小時在病床邊看著他,不許他亂跑。
沒辦法,樂正弘只好在醫院裡住下來,不過,當他得知吳友良和丁澤濤並沒有死的消息之後,哪裡還住下下去?
這倒不是他擔心吳友良和丁澤濤還能對自己做什麼,而是丁澤濤手裡還掌握著他「販毒」和一起殺羅東的證據,同時也是證人,既然他還活著,肯定會受到警察的審訊,還會上法庭,那時候肯定會把自己供出來。
雖然自己是為了抓吳友良才不得已為之,但在確鑿的證據面前即便張素雲替自己作證也不一定洗脫得了罪名。
所以,即便殺不了丁澤濤和吳友良,起碼要把他們手裡的證據收回來毀掉,只要沒有了證據,就算他們在法庭上亂說,到時候也不會有人相信,只會相信自己是個英雄。
媽的,當時怎麼鬼使神差地沒有補上幾槍呢,竟然給兩個人留下了一口氣。
樂正弘躺在病床上一陣後悔,但後悔也來不及了,眼下吳友良和丁澤濤已經到了警察手裡,也只有張素雲能替自己想想辦法了。
想必她應該能想到這一層,不過,做為警察,她肯定不會殺吳友良個丁澤濤幫自己滅口,也只能指望她能夠幫自己追回「證據」了。
樂正弘本想馬上給張素雲打電話交代一下「後事」,可一想到她眼下恐怕正忙的不可開交,肯定有不少事情需要處理,於是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過,看看坐在自己身邊百無聊賴的戴明藍,忽然心中一動,小聲道:「昨晚抓的幾個人受傷的毒販肯定在醫院,你去幫我打聽一下情況,我想知道他們的傷勢重不重,能不能活下來。」
戴明藍一臉警覺地說道:「怎麼?難道你想逃跑?」
樂正弘沒好氣地說多:「我如果想逃跑,你這賊婆娘能攔得住嗎?」
戴明藍還是坐在那裡沒有動,懶洋洋地說道:「這點屁事還用得著我跑一趟,打個電話問問張素雲就知道了。」
樂正弘一聽,嚯地坐起身來,怒道:「怎麼?難道老子還指揮不動你了?你到底去不去?」
戴明藍見樂正弘發火,只好不情願地站起身來說道:「好好,我去我去。」
其實,樂正弘擔心的還不僅僅是吳友良和丁澤濤會把自己供出來,同時也擔心自己販毒的證據會落到洛霞手裡。
因為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張素雲昨天在行動之前是不是已經「考驗」過洛霞,也不清楚她最終是不是經受住了「考驗」。
所以他擔心萬一洛霞真和丁澤濤有牽連的話,那些證據就有可能成為洛霞手裡的把柄,今後只能乖乖聽她擺布。
約莫二十幾分鐘之後,戴明藍回來了,沖樂正弘嘟囔道:「打聽清楚了,那個姓丁的傷得挺重,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那個姓吳的倒是傷的不重,已經醒了,警察好像正在審訊他呢。」
樂正弘一臉茫然道:「怎麼會這樣呢?我明明看見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如果他傷的不重怎麼沒有開槍還擊?」
戴明藍說道:「我問過了,姓吳的不是因為槍傷昏過去的,而是和另外三個人一樣是被人下了葯迷昏過去了,難道這件事不是你乾的?」
樂正弘怔怔楞了一會兒,問道:「你是找誰問的?」
戴明藍說道:「我直接找主治大夫問的,我說是你媽讓我打聽的,她就什麼都告訴我了。」
樂正弘聽了一陣惱怒,本想罵幾句,可話到嘴邊還是吞了回去,猶豫了一下又問道:「醫院應該有很多警察吧?」
戴明藍可是個八面玲瓏的人,一聽樂正弘的話,似乎隱約意識到了什麼,警覺道:「那當然,每個病房門口起碼兩個警察,怎麼?你該不會想殺人滅口吧?」
樂正弘罵道:「你這賊婆娘怎麼不往好里想?人都是老子抓的,要想滅口的話當時就一槍要了他們的命,有必要脫褲子放屁嗎?」
「那你擔心什麼?」戴明藍問道。
樂正弘哼哼道:「老子是擔心他們被人殺人滅口呢。」
戴明藍哼了一聲道:「那你就不用瞎操心了,市公安局半數的警察都在這裡了,可以說是戒備森嚴呢。」
正說著,只見關馨和桂冰從外面走進來,他們是在得到消息之後大清早從南安縣趕回來的,關馨一看樂正弘的上半身幾乎都裹著繃帶,還以為傷的很重,差點哭出來,桂冰好像也一臉擔心的模樣。
樂正弘沒等兩個女人「獻殷勤」,急忙擺擺手說道:「好了,好了,只是傷了點皮,死不了,我不是不讓你們兩個回來嗎?你們都回來了,公司怎麼辦?」
關馨嗔道:「怎麼?難道我們離開一會兒公司都被人搶走了嗎?」
桂冰走到跟前小聲問道:「吳友良真的被抓了?」
樂正弘一臉自得地說道:「那還用說?這陣跟我一樣正躺在同一所醫院裡呢。」
關馨驚訝道:「哎呀,怪不得外面這麼多警察,我還以為都是來保護你的呢。」
樂正弘沒好氣地說道:「神經病,我現在還需要保護嗎?」
說完,忽然愣住了,腦子裡忍不住閃過那天在山上的破房子里跟三個戴著頭套的男人見面的情形,儘管他認出了吳友良,可另外兩個男人並不認識。
眼下他倒是不清楚昨天被迷昏的人裡面有沒有那個壯漢,但那個年紀大的蒙面人絕對沒有在別墅出現,這麼說,吳友良販毒團伙起碼還有一個重要成員沒有落網,這樣一想,心裏面忍不住蒙上了一層陰影,嘴裡忍不住罵道:「操。」
關馨急忙問道:「怎麼啦?」
樂正弘擺擺手,說道:「沒什麼,對了,關於併購翼龍集團和羅氏兆基的準備工作怎麼樣了?」
桂冰說道:「已經跟有關部門在接觸了,目前清算工作和調查工作還沒有完成,只要進入併購程序,我們就可以出手了。」
樂正弘遲疑了一會兒說道:「這件事我仔細考慮了一下,你們兩個沒必要親自出面,找個靠得住的代理人和律師出面,也不要打高飛公司的名義。」
關馨不解道:「那打什麼名義?」
樂正弘翻找出一張名片遞給桂冰,小聲道:「這是一家信託投資公司,總經理名叫張守民,你親自去找他談,讓他們出面重組兩家公司。」
桂冰接過名片看了一眼,疑惑道:「怎麼?難道他們也有意向?」
樂正弘盯著桂冰說道:「我的意向就是他們的意向,你告訴他,這是我的意思就行了,至於資金,就從高飛公司出。」
桂冰怔怔地楞了一會兒,忽然壓低聲音小聲道:「難道你把兩家公司的股權就是質押給了這家信託投資公司?而你其實就是這家投資公司的大股東?」
關馨好像沒有聽明白,驚訝道:「怎麼?你難道還有一家公司?」
樂正弘摸出一支煙點上沒出聲,桂冰瞥了關馨一眼,吃驚道:「你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把股權質押給自己?」
樂正弘擺擺手,說道:「什麼膽子不膽子的,這就叫資本運作,難道你還不懂嗎?」說到這裡,警告道:「這件事到此為止,今後提都不要提。」說完,瞥了戴明藍一眼,沖她問道:「你聽見沒有?」
戴明藍一臉抱怨道:「什麼事啊,我連你們說的什麼都沒有聽明白,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樂正弘忽然意識到自己這個女人是尼姑出身,雖然也懂得算賬,可跟她談資本運營無異於對牛彈琴,一時忍不住就笑了,溫柔道:「你也在這裡一個晚上了,既然關馨和桂冰來了,你就回去休息一下吧,說不定我媽也找你有事呢。」
戴明藍剛走,夏冰就來了,也是一臉關心的樣子,不過,在樂正弘看來,這婆娘不過是順道來看望一下自己,最重要的恐怕還是想得到獨家新聞。
果然,夏冰在問過樂正弘的傷勢之後,馬上就開始打聽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而樂正弘也正想提前給自己造勢。
於是他就把昨天晚上跟警察說過的英雄壯舉又說了一遍,正好關馨和桂冰兩個人在面前,免不了又添油加醋表現自己,聽得兩個女人嬌呼連連,簡直不信這些事情竟然是自己男人乾的,眼神中都流露出雌伏的神情。
當樂正弘在病房裡沖著三位美女大吹特吹的時候,可愁懷了他的母親周鈺,儘管還下著大雨,可她一大早在看過兒子之後就一個人開著車離開了醫院。
走到半路接到了楊玥打來的電話,周鈺開始還不太想接,可最後還是把車停在路邊接通了手機,說道:「有什麼事長話短說,我有個重要約會。」
楊玥遲疑了一下小聲說道:「有件重要的事情我想跟你當面談談。」
周鈺疑惑道:「電話里不能說嗎?」
楊玥憂心忡忡地說道:「是有關丁澤濤的事情,必須當面跟你談。」
周鈺驚訝道:「你認識丁澤濤?」
楊玥說道:「認識很多年了。」
周鈺怔怔地楞了一會兒,最後說道:「那你下午四點鐘來我辦公室吧。」說完,掛斷了手機,嘴裡罵了一句該死的。
半個多小時之後,周鈺把車停在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沒多久,大雨中又來了一輛黑色轎車,副駕的門打開了,一個年輕女人撐起了一把傘。
然後她打開了後車門,從裡面鑽出來一個五十來歲的富態女人,兩個人走到周鈺的車跟前,老女人鑽進了周鈺的車,年輕女人則撐著傘站在一邊等候。
「人是死是活?」女人一臉憂慮地問道。
周鈺也一臉憂慮道:「還沒有醒過來,不過很遺憾,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女人瞪著周鈺質問道:「很遺憾?那可是我的親侄子。」
周鈺哼了一聲道:「那有又怎麼樣?我還是親兒子呢,不是也一樣躺在醫院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