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老五和老六的恩怨
天梯，通往涅音家族的唯一通道，全程9999步階梯，起自最底層的中央文化區，也就是涅音家族用以買賣交易、吃喝玩樂的區域。自此九曲十八彎，一路往上，直通最頂層的家族所在。
此刻，靠近最底部的台階上，一大一小兩個男孩兒正艱難地動著，奇怪的姿勢惹得行人紛紛側目。
「喂，快看，那兩孩子又被罰了，這可真是屢敗屢戰吶。」
「誰說不是呢，對了，他們這個動作叫……叫什麼來著？」
「蛙跳！」
「對對對，蛙跳，蛙跳。我滴個乖乖，聽說這條天梯共有一萬步台階，你們說，這次兩小屁孩兒要跳幾個來回？賭一張萬花樓的打折卷，最少10個來回。」
「賭了，起碼20個來回吧。」
「嘿嘿，我賭50。」突然，一壯漢加入討論中：「你們有所不知，這兩兄弟在城外大打出手，被蘇麗爾莎夫人和萊頓老爺當場揪住，嘿，今天他們不累個半死，怕是沒完。」
嘶~
人群倒吸一口涼氣，「我的天，50個來回，夫人她這麼狠心……」
階梯上，聽著眾人的議論，老六撇撇嘴，憤憤地看著旁邊的五哥，罵罵咧咧，道：「賤人，說翻臉就翻臉，簡直不要臉。」
老五：「……」
「喲，老六，看起來，你很精神嘛，要不，老五的方天畫戟也給你扛著？」輕聲一笑，充滿了戲謔，卻是法恩蹲在台階兩旁的護欄上，好笑地看著他們。
老六依舊背著雙斧，老五則肩扛長戟，兩人以各自的武器為負重，進行著從下往上的懲罰，正是蛙跳。
就在一個小時前，這兩傢伙在城門外鬧了那麼一出，剛進家門，蘇麗爾莎夫人就迫不及待地舉行了審判會，最後，依法給出的判決是：兩人必須從中央文化區一直蛙跳到家族大堂，如此往返100個來回。
老媽一紙裁決，兩個逗比就這麼苦兮兮地淪為了他人看戲的對象。
不過，聽這些人的口氣，似乎這樣的情景並不算稀罕。法恩也是無語了，不解地問道：「老六，我真不明白，明知道自己是偷跑出來的，為什麼還要作死地趕往東港呢？」
「因為他沒腦子啊。」
老五幽幽接了一句，氣得老六直跳腳：「老五，本大爺現在心情很不爽，你再惹我，小心再劈你一次。」
「憑你堪堪一階的實力？」
「卧……槽，二哥，你看到了，這嬸嬸也不能忍了。」說罷，老六小身子一蹦，跳將起來就要抽出斧頭。
法恩眼角一跳，袖袍中的右掌微微一動，老六如遭泰山壓頂，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好小子，當著我的面還敢蹦躂，真是不長記性。」
「二哥……」老六小臉兒漲紅，那表情要多憋屈有多憋屈。不過，法恩並未理會他，又對老五問道：「老五，你呢，為何要告發老六。聽他說，你被他收買了才對吧。」
想起之前他倆的言辭，法恩不由好笑。
按老六的意思，萊頓他們剛出門，他就偷跑出來玩了，擔有監管之責的老五則被他收買。算起來，兩人「官賊」勾結，已經逍遙五天了。卻不想，碰上法恩今天回城，這小子一時迷糊，竟主動「自投羅網」。
只是，他原本打算咬定是來「接二哥回家」，卻不想老五揭發了他，一時心慌加憤怒的小子，竟然隨手就抽出斧頭狂砍，將事件惡化到現在這個樣子。他至今不解，為什麼五哥要出賣他。
當然，想不明白的也不只他，法恩同樣不明白。在他看來，今天這兩個小子純粹是腦子抽筋，犯傻了。
家裡最凶的二哥開口，老五也不敢含糊，沉默片刻，才怨憤地說道：
「老六不厚道，前幾天出來玩，事先說好了，我的花費算在他頭上。
結果他竟然騙我吃垃圾食品，還丟下我一個人溜到深藍酒吧大塊朵碩。最關鍵是，當時以為他付錢，我就一個金幣都沒帶，最後……堂堂涅音家的五少爺，竟然還得讓下人拿錢贖人。
我不整他一次，念頭不通達。」
「……」
「就為這事兒？」終於知曉原因，老六破口大罵：「我第二天是不是給你補回來了，你當時是不是說原諒我了，你個賤人，二哥，你看吧，這就是你常說的口蜜腹劍。」
「二哥也說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作為你的哥哥，你無信在先，害我大庭廣眾之下丟面兒，其次，你間接影響了家族形象，二哥說過，有辱集體者，當重罰為戒……」
「放屁……」
「好了，都閉嘴。」眼見兩人有再次吵開的節奏，法恩一皺眉，「你們倒是把我的話背得溜熟啊。那再說說，為什麼你們一個才10歲，一個才5歲，卻對深藍酒吧很熟悉的樣子。
沒記錯的話，那是城內最大的花館吧。怎麼，你們也去看過花魁了？」
「這個……」
「老六看過，我沒有。」
「……」
一拍額頭，法恩徹底無語。看來，這兩個小子問題有點兒嚴重，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他也就不再糾纏。他之所以跟了小傢伙兒這麼久，一是為了做個試驗，二來，也確實存有不解。
既然現在已經明白了這倆猴子的恩怨，他也該離開了。小孩的恩怨，就讓他們自己處理吧。
「你們兩個臭小子，好的不學，歪門邪道倒是門清。不過，這次權當給你們個教訓，記住了：任何一個團隊，聯盟，或者說犯罪組織也好，一開始就該把規則定好，否則，一旦起了利益衝突，嘿嘿，」
法恩起身，留給兩個弟弟一個背影：「就像你們這次，不等外界干涉，你們自己就崩潰了。」
「老五，充分利用家族規定，借母親之手幫你報仇是好，但把自己也陷進來，卻算不得聰明。老六，下次給人承諾，別像放屁一樣，如果什麼都事後補救，下次可就不是老五整你，而是敵人害你了。」
「100個來回的量不夠，加倍。最後，二哥希望你們記住，不管什麼原因，兄弟鬩牆這種事，我不想再看到。」
說完，兩個小傢伙只感身體一沉，重重地跪倒在地。再次抬頭，二哥已經慢慢走遠，而那股莫名的壓力卻是消失不見。這一刻，他們又記起了各自在二哥島上訓練的樣子，一時間滿頭大汗。
「五哥，都怪你，二哥生氣了。」
「嗯，不過，有你在前面頂著。」
「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