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高潮
雲寒不認為自己具有英雄救美的本錢,更不會相信自己貿然出頭能叫這個精緻的不像從山裡面出來的女孩頓時好感,隨之以身相許,這世界狗血的事情遠比正常思維來的更平常一些,只所以最終選擇站出來,是因為圍觀的眾人那淡漠的表情使得雲寒心底那一絲壓抑已久的弦被輕微波動。www.
「你們是不是有些過分呢,欺負這樣一個沒社會經驗的女孩?」很詭異的,本來處於外圍的雲寒身子幾個扭曲如同草叢中遊走的蛇一般,從縫隙中來到女孩的前面,正好擋住幾個忙著揩油的彪悍城管。
「我說哥們,你看看我這袖口上標著什麼標誌,紅通通的城管執法四個大字你沒看清嗎?我勸你在尚未形成妨礙執法人員辦公之前,馬上給我有多遠就消失多遠,否則。。。。。。」
「否則怎麼樣,把我抓了,然後你們繼續『執法』。」神情很平靜的雲寒低沉的說道,這一刻的他突然想到了兩年前教訓李少那一幕,場景驚人的相似,那一刻也是因為一個嬌俏弱不禁風的女孩被調戲,看不過去的雲寒沖了上去幫女孩解圍,可充滿滑稽悲哀色彩的是,那個被救的女孩在他被帶上警車時候竟然沒有任何的表示,甚至還有一絲莫名的冷漠。
「小子還挺聰明的嗎,不過趁我們哥幾個現在心情好,你趕緊有多遠走多遠,否則把你抓局子關幾天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想英雄救美,小子,你還太嫩點!」
其中一個長相刁鑽流露著一股子飛揚跋扈氣息的城管邪異盎然的說道,隨即粗壯的右手扯住雲寒的肩膀,想把這個礙事的青年弄到一邊去,好不容易在執法的過程中遇到一個漂亮的不像樣子的稚嫩女孩,要不在沾點便宜,還真是對不起自己所從事的職業,雖說這個城管的職務也有點冒名頂替的嫌疑。
我還真沒打算多管閑事,可你們光天化日之下如此的行為還真是給城管抹黑啊,有些無奈的雲寒看到那隻對自己揚起來的手臂時,眼睛微微眯起,說起動手,被那個已經長眠地下的老人培養了足足十八年的他還真不知啥時候才能遇到勢均力敵的對手。
啪。
很清脆的響聲,那隻健碩的手掌拍在雲寒右肩膀上,神情桀驁的城管本打算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愣頭青一個下馬威,哪知道等他的手貼在雲寒肩膀上想用力時,卻一下子感覺擊打在輕柔的棉花上,聲音雖然清脆,但明顯失去應有的力道。
身後看到這一幕的女孩精緻的磁性臉蛋上流露出一絲一閃而過的感激,其實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從一開始女孩子就沒有流露出真正恐懼的神情,頂多就是第一次遇到這樣事情時條件反射般的不知所措,此刻下意識想走上前去的她突然被接下來的一幕震驚。-====-
那個本來還貼在肩膀上的手臂,隨著雲寒上身微小不可尋的一扯一帶一震之下,塊頭絕對一米八幾的彪悍城管整個身子突然不受控制的踉蹌後退,足足推出去三米左右距離,才停下來,看到這不可思議一幕城管都驚呆了。整日走街串巷耍威風的他們自然見過一些世面,雖然不知道這個青年到底運用什麼手段,但明顯是個深藏不露會家子的高手,這種人對於他們這些吃硬不吃軟的傢伙來說才是最恐懼的。
剩下的幾個城管看到這詭異的一幕後第一反應就是退後再退後,同自身的小命相比,那個嬌俏可人站在一旁的女孩吸引力明顯直線下滑,笑話,留得青山在隨時都有沾光揩油的機會,犯不上現在出頭。
混他們這一行,得有一雙火眼金睛。從入這行第一天起就被警示過什麼人能招惹什麼人最好儘快消失的幾個城管知道遇到扎手的點子,也想硬撐面子的幾個城管很有點不服氣卻明顯是找台階下的說道:「我們是執法人員,要知道毆打執法人員的後果是多嚴重,我想你應該明白!」
「毆打,有嗎?」本來臉色平靜的雲寒不驚反笑,像是聽到從出獄后最大的黑色幽默,卻饒有興趣的望著眼前這戲劇化的場面,神情中帶著一股子本能的不屑。
身後那個穿著很有點寒酸的女孩眼睛中一抹難以形容的神情升起,女孩子通常不會愛上一個喜歡打打殺殺的男人,但感性往往大於理性的她們更多喜歡那種可以第一個為他們挺身而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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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顏色有些破舊的黑色桑塔納2000停在眾人身後,很有股子和這個破舊大街相融合的寒酸,就算是一輩子沒坐過幾次車的山溝子農民也能看得出這車也得有十來個年頭,車內擺設的倒不算寒酸,駕駛位上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身材健碩,袖口上那大隊長三個字證明他就是這次帶隊突擊檢查街道治理情況的大隊長。
停下車的大隊長恰好看到雲寒震退自己手下那一幕,那一扯一牽一震的姿勢使得他有種驚艷的感覺,很熟悉卻又記不清從什麼地方見過,從車櫥拿出一根紅塔山的他很嫻熟的點燃叼上,隨即看著手下那群上不了檯面的兄弟吞雲吐霧,只不過看向雲寒時有一絲掩飾不住的興趣。
能當上天橋區大隊長這個職務並不是一件多麼牛逼沖沖的事情,雖然叼煙的大隊長明白,只要自己宣布一聲離職,那下面蜂擁上來的人絕不是少數,雖然城管大隊長的稱號算不上啥,但好歹也是個油水不小的實權部門,級別只是副科級的他即便和局長們一起喝酒也底氣十足。
等看到那幾個不爭氣的傢伙已經退到兩米之外時,有些好笑的大隊長推門下車走了過去,一米八左右身高的他一下車就吸引圍觀群眾的注意,看到自己頭的到來,本來退縮一起的城管們頓時間底氣漲了上來,要知道他們頭可是一個行家,手上的功夫到底多厲害興許他們不清楚,但是平常的體能對打訓練時,大隊長一次性單挑十幾個粗壯漢子是太過平常的事情。
正打算上前向自己的頭把這個只敢在心裡腹誹的傢伙火上澆油幾句,卻看到大隊長看都不看他們一眼的走上前去,對著依舊一副饒有興趣模樣的雲寒道:「幾個小毛孩子不懂得禮貌,請你見諒!」
聽到這話的城管們一陣的驚愕,不是他們這個五大三粗的大隊長說不出這樣的話,而是一直都豪放的大隊長還真沒有幾次流露過這麼的文質彬彬。
看到大隊長的禮貌措辭,本來就沒打算惹是生非的雲寒自然介面道:「只要他們不胡亂執法就是了!」
將煙頭彈到一側的大隊長就像是沒有看到一側那個長的漂亮的不像話的女孩一般,看著雲寒笑意盎然的繼續道:「出門在外,能結識是個緣分,雖然咱們算不上是不打不相識,但總算有個可以結識的理由吧,認識一下,我叫周天,名字很俗氣,現在在天橋這一片管點小事!」
看著這個笑意盎然的傢伙交代自己的底細,雲寒還真有點搞不清這個傢伙到底是走的什麼套路,難不成自己還真人品大爆發一次,不僅成功的英雄救美還使得對方在自己的王霸之氣下生出膜拜之心,出獄后的雲寒第一次感覺這生活還真他媽的滑稽,不過這感覺還真不錯。
「雲寒」
笑了笑的雲寒說道,嘴角下意識的勾勒出一抹柔和的弧度,位於一側的女孩恰巧看到,出身窮山僻壤從來沒有真正讀過書的她莫名的想到那唯一一句還算有點底蘊的話————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恰似水蓮花不勝嬌羞。
用十幾年的時間才磕磕絆絆勉強認識一兩百漢字的女孩不知道這話到底描摹出怎樣的一副意境,就像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剛結識的青年走上來為自己解圍一般。
雖然副科級的級別對於雲寒這兩天接觸的人物來說,已經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程度,但不代表說這就是個不值得結交的人物,兩年的監獄生涯在給予雲寒沉重打擊和麻木的同時,相應的學到一些什麼,比如說看人。對於很可能會在這個城市生活上一段時間的雲寒來說,能對結交幾個熟悉的朋友已經是很幸運的事情,假如這幾個朋友中偶爾有一兩個還有點能量,那這就算是天大的好處。
顯然知道現在不是聊天時機的周天跟雲寒說了幾句下次見的客套話之後,便開車帶隊離開,走的時候面對雲寒以及後面那個病沒有抬起頭的女孩呶呶嘴,很玩味的笑著離開。
「頭,以後我們再檢查這個路段時候,是否需要注意什麼呢?」一個看起來挺機靈的城管亦步亦趨的跟著周天向一側的桑塔納走去,等到車門關山時才開口問道。
收斂了那份同雲寒交談時微笑表情的周天坐在駕駛座上很有股不怒而威的氣勢,健碩的他給人一種霸道感覺,緩緩從身上掏出一根煙,等到剛才問話的城管很乖巧的點燃之後,透過車窗玻璃看著不遠處那個青年,整天同各種刁鑽滑溜人員打交道的他總感覺看不透這個青年,按理說二十歲左右的年紀正值青春狂野的歲月,可那個青年總給他一種很老成很成熟的氣息,深深吸一口煙的他將頭舒適的靠在車座上,才出聲道:「小李,叫兄弟們以後突擊檢查時眼睛放亮點,只要有那個女孩擺攤的地方就一律忽視掉。」
被稱作小李的城管點頭應是,專心開車不再說話,其實他的確想問頭一下,這個跟愣頭青一般的青年到底有啥好巴結的價值,可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的他只能把這個疑問憋在心裡。
「小李,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對這個青年這麼和氣,甚至還想給他點便利!」靠在柔軟車座上的周天突然有些玩味的問道,那雙眼睛卻微微的眯了起來,右手食指中指嫻熟的轉動著點燃的香煙。
本來就琢磨這件事的小李突然被頭問及,毫無準備的他順著便接道:「是,啊。。。。。。不是。」有些心虛的小李被隊長看透心思后頓時間面紅耳赤。
眼縫中看到這一幕的周天起初笑聲微小,隨即放肆的哈哈大笑起來,持續了足足十幾秒鐘的時間才停下來,玩味的看著這個自己最看好的小跟班那張愈發麵紅耳赤的臉,等收斂笑容之後才沉聲道:「這世界除非逆天的出生在將相豪門家族,否則都只能歸結為小人物。而現實生活中只所以有一些小人物一躍成為上位者,都是需要智慧需要定力需要識人觀事做支撐,而這需要手腕和情商。說白了,想往上走想同更高層次的人產生交集,得靠經營。我不是神仙,用不出神通觀測這個青年到底是何方高人,所以我只能投之以桃,至於是否能等到報之以李那天,我想知道卻也無從知道。」